张在岚僵坐了许久,冷汗都快要下来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继续游戏。”余深的话石破天惊,“但是,我要让你来完成刚才的三道题。题目条件和刚才你提出的是一样的,回答时间也是十分钟。如果你能答上来,就算你赢了游戏,我愿意二话不说被你们带走。”
“你在开什么玩笑?!”张在岚梗着脖子冷声道,“你明明知道那三道题是不可能答出来的,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骇人的闷响就生生止住了他的话,余深将抽屉中的一把匕首狠狠插进了张在岚面前的桌子,桌子瞬间豁开一个打洞,四溅的木屑无情地飞到了张在岚的脸上。
“照我说的做。”余深一点也不给他抗议的机会,再次把枪口怼准了张在岚的太阳穴,“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在解答问题的时候,必须要联通校园的广播电台,把你玩游戏的情况直播出去。”
“但是……”他微微地低头,声音像劝诱亚当吃下禁果的蛇一样蛊人,“你要是敢用广播求助,我就会在三秒内扣下板机。”
张在岚僵硬着身子不敢动,余深这是想逼着他在全校学生面前认输。在心中飞快地衡量了一下利弊后,他沉声对Rita道:“快去准备电台。”
“不行,主席!”Rita还在反对,“他不敢真的把你怎么样的,没必要那么怕他,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不过她的坚持没有什么用,余深的刀尖很快就伸到了张在岚的大动脉上,张在岚吓得声音都变尖了:“照他说的做!”
Rita忍下这口气,咬着牙出去做准备了。不过她心里并没有放弃,打算一出去就把余深威胁人质的事暴露出去,但没想到她一关上门,一股强力的电流就麻痹了她的神经。
Rita倒下之前,模模糊糊看到跟她一起来的那几个保镖都已经倒在了地上,被人五花大绑着,而另一批人正拿着电/击/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这是Rita在晕过去之前,吐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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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之后,得到梁卿书特许的越松高高兴兴地下楼去学校餐厅吃饭。
他已经陪着会长在办公室里坐了快一下午了,到这会一口没吃,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虽然也有跟会长一起在办公室里吃饭的选项,可谁愿意跟上司一起吃饭呢?
不久之后,他听到了从学校广播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会早就是放学一个小时之后了,广播这时候响起来一般都是舒缓的音乐,越松也没放在心上,正当他坐到座位上准备点餐的时候,广播忽然传来了余深的声音。
越松有些吃惊地抬头,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上的菜单。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张在岚的声音通过广播传了出去。
夹杂着广播的杂音,他声线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似乎异常不安。
接着余深就说:“没什么,这就是我出的题目。在不破坏这一枚鸡蛋的蛋壳的情况下,你要把它竖着倒立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
听起来,好像是余深正在跟张在岚比赛。这一认知激发了不少人的热情,连越松都无心再吃下去,他有些好奇地跟着广播的声音走出餐厅,发现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距离餐厅最近喇叭跟前了。
广播还在播放两个人的对话。
张在岚:“时间限制呢?”
余深:“十分钟,这里还有其他的两道题目,你也可以选择。你的题目我已经答出来了,现在轮到你了,如果你也答上来了,我们这把就算平局。”
张在岚:“这个鸡蛋没有任何机关,对吧?”
余深:“这就要靠你自己去发掘了,我不能剧透。”
对话到这里就停了,接下来就是一阵摆弄物品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张在岚正在和那枚鸡蛋做着斗争。
学生们都屏息驻足在喇叭前,但等了快3分钟,广播里也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安静地像是线路被掐断了一般。
张在岚的办公室里,余深已经拔掉了连接电台的电线,他看着面前因为解答不出问题而抓狂的张在岚道:“主席,这可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了。你真的不愿意认输吗?”
“我……”张在岚死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认输,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不能认输,也不会认输。”
“是吗?”余深不以为然,只轻声报数,“只剩下3分钟了。”
这一声简直有如有实质压力般的重物一样,压得张在岚喘不过气来,他悲愤交加地道:“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呢?”
余深:“两分半。”
张在岚的喉咙里慢慢传来“嗬嗬”的响声,他大概没想到自己还会在学校有这么丢人的一天。而再过几分钟,他就必须要在丢人和性命之前做一次选择。
不可能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到时候,他只能屈辱地把自己认输的消息通过广播传送给所有人。
余深:“两分钟。”
一声一声的报数就跟催命符一样,张在岚想了无数方法,但好像都起不到任何作用,这让他绝望不已,最后只能把头靠在桌边,用沙哑得像是含了沙的声音道:“……好,我认输。”
这一句话说出来,张在岚感觉自己的命都要没了。
“我愿意认输。”他喃喃地闭上了眼睛,“你把这句话录下来,然后……走吧。”
他说出这话已经是用了全力,毕竟现在社联都被梁卿书派人闯进来控制了,他也只有听话的份儿。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说完这话后,余深却一绕到他背后,两三下就用刀割断了绑着他的绳子。
重获自由的张在岚大为不解地看着他。
“我对游戏的胜利没有太大的兴趣,说实话,我想竞选社联的职位也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在那个目的达到之前,我都会努力的。”余深回答了他的疑惑,“张主席,如果你能帮我一起完成这个目标,我将自愿退出竞选。”
张在岚吃了一惊,但很快,余深在班长大会上的那段演说就窜进了他的脑海,他试探着问:“你的目的……难道是合并校区?”
余深点了点头。
他重新坐会张在岚的对面,就像是过来谈心的老朋友一样对张在岚说:“等竞选结束之后,我打算再次向校领导提出一次合并校区的请愿书,如果到时候您能在上面签字……”
他顿了一下,道:“这场游戏将不会有输赢,您可以继续待在您的位置上,我也会回到旧校区做我该做的事。”
“不是……”张在岚快被余深这一系列搞得晕头转向了,他本来以为余深是觊觎社联的权力才发起这场挑战,但对方突然的让步却让他不知所措,“你向我挑战,就是为了到我面前来说这个提议?那为什么不直接来跟我说呢?”
余深微笑道:“直接跟您说,您怎么会答应呢?”
这回他的语气倒是正常多了,完全没有了刚才威胁人的架势,反而有了种如春风般优雅知性的气质,他甚至挥手让实行委员会的人下去,并把自己刚才所用的手/枪和匕首都放在了桌子上。
他放的位置,张在岚只要一伸手就能轻易够到。
“你这个人……”张在岚有些哭笑不得,他无奈地叹了一会气,半晌后真诚地看着余深道,“真是漂亮的反击。”
“好,既然你愿意替我保留颜面,我也愿意卖你这个人情。”张在岚很快进入了和余深谈判的角色,“反正我也在学校呆不了多久了,今后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提出来。”
“不过……”张在岚继续道,“想要合并校区,光靠我的支持还不够。因为它的最大阻力不是来自于学生,而是来自于那些早就对梁家不满的老师。”
“这点我知道。”余深说,“不过我也调查过了,反梁派这群老师里,最有话语权的王老师,正是社联的负责人,而您是她的得意门生。”
“想必最心爱的学生在她面前说几句贴心的话,她总也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一听余深这么说,张在岚倒是有些明白了。如果今天余深真的逼着他在全校学生面前下台,那么他必然以后会跟余深成仇,只要抓到机会,就一定会跟余深斗争到底。
而且余深就算当上社联的新主席,社联的人有大半都是张在岚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也未必那么愿意听余深的话。
倒是现在这样和解的局面,可以让余深赢得最长远的利益。
张在岚有些感慨余深的深谋远虑,同时也在心底叹息,余深不是他们社联的人,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为了合并校区这么拼吗?”张在岚似乎起了点兴趣,“是为了满足你家那位的心愿吗?”
他没有避讳地点出余深和梁卿书的关系,也带了点调侃的意思。
“不。”余深笑了笑,“比起满足心愿,我更想和他一起携手站在名为期望的绝景面前,这才是我的心愿。”
……
越松盯着手机上表,又在喇叭面前等了近十分钟。
到这会,已经有不少耐不住性子的离开了,喇叭周围只剩下了寥寥数人,而广播要是再不开始的话,这群剩下的人看样子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