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行委员会的人现在就在外面,男学生也拿不准能不能让余深直接进来,万一他包里除了手机还有什么别的猫腻呢?
“你去问一下吧。”余深看出了他的为难,“我包里有些重要的东西,不是作弊用的,但我得带进去。”
守门学生听了他的话,看着他,一脸复杂地小跑去问了。
余深看着他的背影,心知这个包大概是过不了“安检”了。果然没一会儿,男生就尴尬地跑了回来,身边还带了另外一个级别比他高的人。
那人严肃地对余深说:“抱歉,你的东西不能带进去。”
余深问:“我包里带了食物和水,这有什么影响吗?”
“游戏只有一个小时,如果真的需要食物和水,我们会为你提供。”对面的人毫不松口,“如果有其他需要的工具,游戏一开始就会给你,所以不需要带任何东西。”
余深看他态度坚决,安静地想了一会,也只好把包扔在地上。
“这样可以了吧?”碰的这一个钉子虽然是软的,但余深看起来也有点不快,他扔完了包就径直朝着里面的电梯走去。
对面的人皱了皱眉,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盯着余深的步伐和后背。
忽然间他灵光一闪,几个快步追上余深,有些不客气地道:“等一下,你怎么是戴着眼镜来的?”
余深的动作不大自然地顿了一下,摸着镜框道:“不可以吗?考试的时候也不会让人不准戴眼镜吧?”
“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那人说,“我只是记得你根本不戴眼镜……而且这怎么能跟考试相提并论?万一你们一会要比扑克,这眼镜被你做了手脚,你拿它来偷看牌面怎么办?”
余深冷冷道:“你想太多了。”说完这句话后,他绕开这人半步就要走,却再次被对方拉住。
对方越看越觉得他这眼镜有问题,顿时疑心大起,不由分说就要他留下眼镜,否则的话就不让他进去。
余深不耐烦地咬了咬下唇,跟这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眼镜摘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这人的手里。
这回再没有人拦住他了,余深总算来到了游戏场地。
游戏场地就设立在张在岚的办公室,在社联大楼的最高层。余深坐电梯一路到了地方,抬眼便看到Rita背靠着办公室的门在等他。
“欢迎。”Rita看起来精神恢复地不错,她对着余深一笑,“听说最近有很多旧校区的人来挑战我们社联,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吧?”
余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定地走到她面前,道:“好久不见。”
这轻轻四个字噎得Rita够呛,她冷笑一声说:“别让你的人白费力气了,他们打不过我们的。何况这场游戏是1v1,你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
“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余深不咸不淡地道,“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他们怎么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自己想要竞选社联的职位不是很正常的吗?”
“还真敢说。”Rita说,“没有你的指示,他们只会缩在那个破烂的校区,怎么敢来挑衅我们?”
“——Rita。”不等她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就传来了张在岚的声音,“别说废话,让余深进来。”
Rita闭了嘴,但随即就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算了,跟你多说也没用。游戏之后,你自己会觉得后悔的。”
说完,她不给余深反应的机会,就带着他进了门。
余深走进去后,发觉办公室看起来很朴实干净,和他印象中所有不同。
不过过于干净整洁就是,这里也完全看不出像个游戏场地,好像张在岚对这场比试完全不上心似的。
张在岚坐在办公桌后面,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放了不少似乎是游戏用的道具和装道具的座台。
“我们班长上一次来到我这儿的时,劝我要好好装潢一下这里。”张在岚像个普通同学那样,亲切地跟走进来的余深说话,“你怎么觉得?”
余深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标准,主席按照自己想要的来就可以了,何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句话也无形中点出了张在岚在梁卿书面前有些不甘和自卑的心态,令他沉默了一瞬。
不过很快他便笑道:“你的这口牙够尖利的,有时候还真看不出是个外国人。有空我倒是想让你教教Rita怎么说话,她不习惯汉语的语境,说话总是容易横冲直撞。”
Rita看了张在岚一眼,但此时也只能保持沉默。
“坐下吧。”张在岚对余深还算客气,半起身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我想你也不喜欢说废话,那我们就尽快开始游戏。”
余深顺着他的话坐在了他的对面,低头一看,桌子上放的是一个鸡蛋、一个托盘和十只高脚杯,以及一张人物画像。
“这些道具,代表的是三道题目。”张在岚跟他解释说,“你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一个题目解答,如果能在十分钟之内答上来,我们就会放你离开这里。”
余深拿起鸡蛋观察了一下,是一枚毫无特征的白色生鸡蛋,没有任何特殊之处。高脚杯有一些是口朝下放置的,看起来有点怪,但也摸不准是什么用意。
他问:“题目具体是什么?”
张在岚皮笑肉不笑地道:“鸡蛋这道题,是要求你在不破坏它的情况下把它竖着立起来;
托盘这个,里面现在有五只杯子是口朝下倒着放的,另外五只是正着放的,你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的杯子都口朝上放置,每次只能翻转两只玻璃杯;
最后的这张人物画像,是要你找出图上的问题。”
画像是从一张漂亮的女人照片转化来的,是余深从没见过的面孔。
他带着疑惑的语气问:“这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啊。”
“你要是觉得这道题不好答,可以换一道。”张在岚建议说。
余深捏着那枚鸡蛋陷入了沉思,生鸡蛋很容易一捏就破,壳一碎,里面的蛋黄蛋清立刻就会流出,想在不破坏蛋壳的情况下立起来不太可能。
而第三道题目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完全缺乏条件,更别说解答了。这么看来,似乎只有第二道题可以试着解答一下。
可能是没想到张在岚提出的竟然是这种智力问题,余深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趁着他专心致志地研究第二道题目的时候,张在岚眼睛一瞥,给了Rita一个暗示。
Rita会意,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有他们安排的随叫随到的保镖,只要Rita一个手势就可以闯进来,把余深五花大绑。
没错,在清楚靠游戏没办法给予余深致命一击之后,张在岚立马就考虑到了,用最粗暴的方式来搞定一切。
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只要他逼着余深在退出竞选的声明上签字,一切就能安稳解决了。
为此,他甚至在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准备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些刑具,如果余深不听话或者反抗,他就可以使用更过激的手段。
正当张在岚趁着余深不注意,手伸到自己的抽屉里打开把刀取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静谧如尘的室内,余深不轻不慢地说:“游戏的题目条件就只有这些吗?”
张在岚吓了一跳,还以为余深发现了什么,稍微把身子坐正了一些,手也往回收了收:“什么意思?”
“第三题我就不说了,这道题应该没有答案。第一道题也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而第二题乍一看好像可以解答,但其实也是个无解问题。”
余深说完这些,就把手上的道具放回了桌上,他双手一按桌前,竟是有起身想走的意思:“如果张主席不打算跟我认真比赛,那今天比赛就没有意义了。改天再说吧。”
“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明白。”眼看着余深有罢工的趋势,张在岚脱口而出道,“第二道题怎么就不能解答了?不不然你一次翻三个杯子试试?”
听到这话,余深的目光在张在岚身上停留了一会,过了几秒后轻轻笑了起来:“张主席,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几道题能不能解答应该很清楚。数学上有一个概念叫做奇偶校验,即偶数次移动,奇偶性不变。就好比桌子上有四块糖,你两颗两颗地吃,永远也不可能只剩下一块。”
余深讲完这段话耐心已经告罄,他看出来张在岚并不是真心想跟他比赛,硬要说的话,把他带到这里来羞辱他还差不多。
他转身想离开这间办公室,但走到门口,却发现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余深握紧把手,回头看着张在岚。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是清楚的了。”张在岚一改刚才的尴尬神色,笑眯眯地对余深道,“你很聪明,但是你怎么就不想一想,为什么我要向你提出这些问题,浪费这些时间呢?”
余深冷漠地瞪着他。
“我从来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情,今天当然也是一样。”张在岚慢慢地站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那把刀拍在桌子上,“这样吧,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如果现在就答应退出竞选,你就不会遭受接下来要遭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