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太后也只当皇上是因为心系国事,才甚少流连后宫罢了,而这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算是明君的体现,所以太后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龙隐天自然心知,他现在越来越少去后宫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什么国事繁忙这种烂借口,仅仅只是因为他觉得厌烦而已,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才会去后宫发泄一番,在他看来这恐怕是后宫除了政治以外仅存的作用了。
又在御花园中待了片刻,龙隐天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毕竟难得能够早睡一次,只不过在走到床边的时候,眼前的情形却是让他深感意外,因为他的龙床早早的就被永璇这个小家伙给霸占了。
永璇睡得很熟,完全没有感觉到床边有人,依旧嘴角含笑的做着美梦;至于龙隐天虽然心里没有一丁点的不悦,但却疑惑为什么永璇会睡在他的床上,要知道他的寝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更不要提是上他的床了。
本欲叫来门外候着的奴才们问问,但龙隐天转念一想,他如此大动干戈的势必会惊动某些人,永璇的好觉也会因此被打搅。
本来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小事一件,之前永璇也不是没在他的寝殿留宿过,所以权衡之下他还是放弃了追根究底的打算,径自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中,习惯性的伸手搂住了身边的永璇,然后就闭上双眼逐渐的睡着了。
龙隐天虽然对此事不以为然,但那些侯在外面的奴才们可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直听得殿内半天都没有动静,这才堪堪的放下心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们如此担惊受怕不为别的,完全是永璇的任性而为所致,私入皇上的寝殿就已经是不小的罪名了,更何况八阿哥还打算留宿于此,这皇上要是真的追究起来,八阿哥可能就只是被斥责而已,但他们这些奴才们就一个都别想活了。
不过好在什么事儿都没有,这几个奴才们在放下心来的同时,心中自然而然的又有了很多别的想法。
毕竟放眼整个后宫,能够留宿在皇上寝殿里的,这八阿哥还是第一位,如此能够说明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难得早睡一次,龙隐天却在黎明时分就醒了过来,略微皱了下眉,他随即无奈的笑了笑,看样子自己是习惯了每日就睡三四个时辰,若是再多反而睡不着了。
略微动了动想要起身,他忽而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低头一看,他这才忆起还有一个小家伙和自己睡在一起。
看了看永璇趴在自己胸口处熟睡的样子,他也就放弃了要起身的打算,继续平躺在床上,并且抬手搂住了永璇的腰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
不过,说不上是为什么,此时此刻龙隐天的心里居然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当然了,给他带来这种感觉的根源就是怀中的永璇,以前他也不是没有搂抱过别的阿哥,但这种感觉的出现却还是第一次。
不知是因为永璇的聪慧和大胆,还是因为永璇异常的亲近自己,总而言之,他对于永璇的好感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有增无减,所以永璇私闯他寝宫这点小小的罪名,他自然也就不打算追究了。
凝视着永璇那异常可爱的睡颜,龙隐天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抵不住心中瘙痒,抬手轻轻捏了捏永璇柔嫩而又富有弹性的脸颊。
很快,指尖处那绝佳的触感就让他多少有那么一点爱不释手起来,感觉上颇似在逗弄一只乖巧可爱的小兽,让他不禁联想起了自己上辈子驯养一窝小狼崽儿的经历。
龙隐天的举动无疑是打搅到了永璇的美梦,在几番躲避无果的情况之下,永璇终于是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极其不满的抿着嘴,睡眼朦胧的瞪着龙隐天半埋怨半恳求的说道:“皇阿玛,儿臣好困呢,再让儿臣多睡一会吧……”
☆、平寇结果
龙隐天并没有在意永璇那近乎于撒娇的话语,反而更加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脸颊,微笑着说道:“你再不起床的话,早课又要迟到了,到时候纪晓岚若是罚你,朕可绝不会帮你求情的,说不定还会重重的加罚。”
一听这话,永璇瞬间就清醒了不少,一边嘟着嘴揉着自己的脸颊,一边极不情愿的从龙隐天的身上爬了起来。
纪晓岚可是个油盐不吃、水米不进的主儿,迟到个一次两次的还有借口好说,可次数一多了,就算是泥塑的人恐怕也会心下生怨了,为了今后自己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永璇还是忍痛放弃了在皇阿玛这里睡懒觉的打算。
龙隐天见永璇这次没有再撒娇耍赖,而是很听话的就爬了起来,虽然看上去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眼神却很清澈,他心中对于永璇的满意自然又多了一分。
身为阿哥,有很强的自制能力、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做什么,单就这点便不是每一位阿哥都能够做到的,而永璇小小年纪就表现不俗,会博得龙隐天的喜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收拾妥当之后,永璇连早膳也没吃就匆匆的赶去上书房了,这倒不是他故意做作,而是时候的确不早了,再不去就真的会迟到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做,那么何不做到最好?
对于永璇的做法,龙隐天也是不置可否,只在离开寝殿之后吩咐了吴书来几句,让其在早课过后给上书房送点糕点过去,就说是他赏赐下去的便可。
如此明显,吴书来又怎会猜不出龙隐天的真正用意?在办好这件事儿的同时,吴书来也是暗自长了个心眼,日后面对八阿哥恐怕就要更加的小心谨慎、尽心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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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福灵安奉旨北上“剿匪”,不过临行前他倒也没有违抗龙隐天的旨意,最终还是与他的阿玛傅恒好好的谈了一次心,傅恒虽然极力规劝他,但奈何他心意已决,就算是背上千古骂名也毫不在意。
见福灵安如此坚持,傅恒也就没有再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只是在临行前于城门送行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了一句话:“既然你此心已坚,我这个做阿玛的也就不强求了。在北方你放手一搏便是,至于京城这里,阿玛会想办法帮你的。”
傅恒此话让福灵安心中感动不已,身为人子不能够在阿玛身边尽孝已是大不孝,日后为了他的安危,他的阿玛还不知道要操心几何。
想及此处,福灵安也顾不得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城门,也顾不得周围还有随行的兵士,双膝一弯跪在了傅恒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之后什么也没说,就直接翻身上马,向着北方策马而去。
遥望着福灵安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傅恒这元沙场老将也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随着福灵安的北上,好不容易闲了几日的兵部又再度忙碌了起来,毕竟大军的调度所牵扯到的事情实在是太繁杂了,方方面面的只要有一处出了纰漏就可能引发大问题,再加上军队的特殊性以及皇帝的重视,所以在这方面自然是谁都不敢怠慢。
几月之后,努达海在荆州平寇的战事已经接近了尾声,请功的折子自然是早一步就送达了京城。
按理来说,军队打了胜仗,龙隐天本应该高兴才是,可当他看完了荆州送来的奏折,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反而显出了一丝无奈。
这努达海是平定了贼寇不假,但他竟然在乱军之中将端亲王的一子一女给救了下来,虽说瑞亲王已死,可很显然,他想要的结果却并没有达到。
现在可好了,努达海救了这二人的事恐怕早已传遍了荆州军营,这时候再派人杀了他们就得不偿失了,要是只有一女也就罢了,但还有个贝勒,那么这瑞亲王的爵位恐怕也不能削了。
无奈之下,龙隐天也只好下令努达海即日返京,并且一同护送瑞亲王的子女上京。
旨意发下去没多久,就有太监传报说是和亲王求见,此刻正在殿外侯旨。
龙隐天一听就知弘昼恐怕是为了瑞亲王这件事而来的,所以想了想他便直接吩咐下去,在后殿的御花园中单独会见弘昼。
出了御书房,龙隐天刚走到御花园的凉亭中坐稳,远远的就看到弘昼正在一个小太监的引路下快步而来,而且弘昼不但脚步显得有些匆忙,而且面儿上也难得的严肃异常。
见此情景,龙隐天在心中果断的否决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因为在他看来瑞亲王的事情还不值得弘昼如此上心;不过既然弘昼亲自来了,那也就说明之前让弘昼办的事情已然有了结果,想及此处,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嘴角也再度流露出了些许笑意。
按例行了礼,等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退开百步外以后,弘昼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了几本看似普通的奏折,恭敬的递到了龙隐天的面前,而且此时此刻,一向放浪不羁的他也难得的忐忑紧张不已。
原因很简单,因为龙隐天这次要动的是爱新觉罗家的人,说白了就是同室操戈,对于这种事情弘昼不是没见过,相反的恰恰是因为见得多了,所以才会每次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也把自己给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