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开也坐进来,对他笑,叫他宝,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帅得随随便便就能要了乐知攸的小命。
乐知攸终于回神,心头狠狠一跳:“我们结婚了?那我的病呢?我治好了吗?”
祁开不答,笑容逐渐诡异。
乐知攸急了:“我治好了吗?如果我没治好,我---”
“没治好也没关系。”
祁开扭曲的声音像一刃刀尖刺进心脏,他说:“我就算摘除腺体,我也不会离开你。”
梦境的结尾还是和前两次一样。
乐知攸汗泪不止地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湿漉漉的眼神里全是他喊“不要!”时的慌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诚不欺我。
乐知攸瘫软片刻,虚弱地到处摸摸,摸到了小狗娃娃后救命般抱得紧紧。
吓死他了,还能不能行了。
“咔哒”轻响,路棠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柚子蔫巴失神地盯着天花板放空,遂小声道:“又做噩梦了?”
“……嗯,还是那个……”
路棠也跟着发愁。
前两天祁开买了辆小车,据柚子复述,是祁开冒着滂沱大雨先去最近的车行看车,在一粉一白唯二的两辆电动车里选择了粉色的这辆,因为白色的实在是和校园巡逻车太过相像,怪别扭。
当场拿车之后,直接开回东校区教师宿舍楼,买下一个带充电桩的空车位,一年五百不算贵,成为众多电动车里最粉嫩可爱的新成员。
路棠好爱这辆车,觉得马卡龙和好妹妹真乃绝配。
他发愁的是,前两天柚子坐着这辆小车和祁开一起去医院,其实检查结果特别好,按照医生的比喻:一颗种子终于得来浇灌,正在生机勃勃地苏醒生长,不多时日就能破土而出,成为一朵新生的小花,散发花香。
总结:好好照料着,无大碍。
“那你为什么做噩梦?”
乐知攸第一次从梦中失声惊醒时,是夜半凌晨,憋闷的哭喊把路棠吓到了,他赶紧爬到柚子床上,叫醒他,安慰他。
乐知攸咽咽口水,惊魂未定地倾诉道:“我太开心了,我当时开心得……开心得都想把检查报告吃了……偏偏得意忘形,我问他……我问,要是我治不好了怎么办?”
“我猜我会听见类似于不会治不好的话,结果……他竟然认真答题……他说,那就做个手术把腺体摘了,免得我担心他被别的Omega引诱走。”
乐知攸抓着毯子:“我吓死了。”
路棠一时无言,试探道:“那你,跟他说了么?”
乐知攸脸色苍白,至今最大的恐惧甚至都不是自己是个身有残疾的Omega,而是当初他询问医生:“我这样,还能和喜欢的Alpha在一起吗?”
医生回答他:“除非你喜欢的Alpha愿意为你摘除腺体。”
这句话像一个诅咒,深深扎根在乐知攸心底,他不愿意把它带去祁开身边。
“我说了……我说不行……”乐知攸拍拍心口,勉强扯出一点笑来,“他骂我瞎乱想,庸人自扰。”
第一晚就这样度过。
第二晚,乐知攸还是做噩梦,梦见祁开开着马卡龙来接他去结婚,可小车却驶进手术室,祁开要他等等,等他摘掉了腺体就出来和他举行婚礼。
今天是第三天,乐知攸又要换枕套了。
他盘腿坐起来,吐一口胸中闷气,恹恹道:“有什么办法让能我别想了,明明已经不会发生的事情了,还跑我梦里来吓唬我。”
路棠心疼他,叫他下来洗洗脸清醒一下,再吃个水汪汪的软桃子,说不定就能活过来了。
“以前纪念也这样过,因为成天担心我遇见契合度更高的Alpha而抛弃他,做过好久的噩梦,我之后才知道的。”
乐知攸忙问:“那他怎么好起来的?”
“他想开了。先珍惜当下,要是以后真碰上这种事,他就 let me go。”
路棠笑道:“go个鸡毛,下次发情期就让他永久标记。”
乐知攸又惊又羡,洗完脸过来捧桃子,对着粉嫩多汁的水蜜桃许愿道:“吃啥补啥,吃你一口,我的腺体就像你一分,等我吃完了,你就长进我腺体里去,行不行。”
路棠受不了这傻里傻气的行为,说:“纪念是天下第一笨的Alpha,你就是天下第一笨的Omega。”
上午上完课,中午乐知攸去找辅导员请发情期的小长假,下周一整周,他都要在伯温里和他的祁开一起度过。
柚子:[假条.jpg]。
小狗妹妹:好,我也去请。
Alpha必须持有Omega的假条才能获得批假,祁开似乎格外有信心,能在这次发情期里就把他的乐知攸引诱到完全发情。
“什么时候发情期?到时候让你见识更厉害的。”
这句承诺时刻回响在乐知攸的脑海里,催情似的,白天见祁开就心神荡漾,晚上睡前会幻想各种各样的姿势和剧情,把这些年阅文无数的能耐全用上。
更甚的,乐知攸把手机的购物APP加密了,以防万一祁开拿去看或用时被抓个正着,那就全告破了---他,偷偷摸摸,买了情趣用品。
毕竟被引诱到发情是小概率事件,万一仍是没有信息素的交融来增加Alpha的快感,那他还可以用物理刺激来更多的满足他的宝贝小狗。
乐知攸想尽力让祁开也爽到飞起来!
柚子:我到校门口了,公交站这里。
小狗妹妹:马上。
柚子:不急,[小狗摇尾巴.gif]。
乐知攸站了站,实在困,噩梦沉重得栩栩如生,昨晚还新添了圆规的秘密,让本就可怕的梦境活生生又被拉长了半宿,根本没能休息好。
站台对面有卖冰淇淋的,第二支半价。
乐知攸跑过去买了两支,奶油味的,举一支舔一支,冰凉的温度麻痹舌尖,让他虚弱的脑神经得以微微兴奋。
“唉--,我好难搞。”
乐知攸叹息自省,任谁听了恋人愿意为自己摘除腺体,都会感动得稀里哗啦吧,就他,不仅不开心幸福,反而被吓得噩梦连连。
可是,可是他就是害怕啊。
冰淇淋刚吃完一个尖尖,马卡龙开过来了,几乎吸引了整条街的注目。
粉嫩嫩,方块块,太可爱辽。
开车的一定是个无敌惹人爱的Omega妹妹!
祁开推开车门下来了。
乐知攸都替他害羞,赶紧迎上去催道:“走吧走吧。”
擦完副驾后视镜上的鸟屎,祁开把纸团扔进垃圾桶里,这才接过乐知攸递上来的冰淇淋,一边咬一边钻回进马卡龙。
乐知攸忍笑:“我还是没能习惯,其实。”
祁开牵他手揉一把:“开开就习惯了。或者给你开,会不会开车?”
乐知攸摇头:“要不我去考一个?”
“去吧。考完这辆就给你开。”
祁开三两口吃完,二话不说又去抢乐知攸的。
乐知攸不太想给,靠着它提神呢:“我不会肚子疼、嗓子疼的。”
祁开不听,抢夺成功,问:“这两天是不是都没睡好?”
你怎么知道?
乐知攸奇怪,他都忍住不打哈欠了。
他说谎道:“没有哇。”
祁开瞧他一眼,重新启动马卡龙,单行道,背离着北校区慢慢行远。
“眼神无光,神情呆滞,接吻还会走神。”
话音刚落,车里“滴滴”响起提示音,祁开继续道:“还忘记系安全带。”
乐知攸赶忙去拉带子把自己绑好。
“还有黑眼圈,饭量也减少了,有时候咬着腮帮子---比如现在,是不是在憋着不打哈欠?”
乐知攸被说得哑口无言,泄气一般往座位里一软,彻彻底底痛痛快快地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完整又圆满的哈欠,眼里都蓄上泪珠了。
祁开单手握方向盘,问:“下午前两节没课,是不是。”
乐知攸依赖道:“嗯。你也没有。”
他把课程表发过去的时候,同时也收到了一张祁开的课程表,两张课表一合并,空余的时间就是可以用来约会的时间。
祁开用蓝牙给梁绪拨去电话,很快就接通,对方还是那么温文儒雅:“祁开,你们到哪儿了?”
“梁绪哥,我中午临时有事,鸽你一次,下回我请你,行吗?”
梁绪轻笑了两声,半分都没有为难,说:“行。”
电话挂断,乐知攸愣愣道:“不、怎么不去了?”
今天中午约好了和梁绪还有米贝明一起吃饭的,有点远,是个老字号蟹脚面,听梁绪说,米贝明三天前就开始排号了。
到红绿灯处,小小的马卡龙调了个头,原路返回。
祁开说:“不去了,去伯温抱你睡觉。”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文!
明天要去给小黑绝育,还有别的要忙,请假一天;后天周三休息,所以我们周四再见!
第37章 何承南
三十七.
祁开的小组作业被导师提完修改建议后打回来了,今晚就得抓紧时间改,不然后天周六就要出发去临江的伯温“度蜜月”了,按祁开的话说就是:不想干你的时候还要分出精力来搞学习。
临江的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