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一楼，欧阳晚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突然快速走出去从身后抱住他。还没来的急出声，那人就一个反手把他击倒在地上。
“是……我。”欧阳晚被捏着脖子呼吸不畅。
“对不起。”宋凉赶紧放开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拍打他身上的灰尘。“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在哪我就在哪。”欧阳晚一脸委屈。
“先出去吧，这里乱糟糟的。”宋凉看他一眼，也不好说其他的。
出了这栋楼，两人背离这片区域。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现在住哪里？”宋凉问。
“刚过来的，没地方住。”欧阳晚紧跟着他。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赶紧回Y市吧。”路口风很大，宋凉的话顺风吹得他耳朵疼。
“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欧阳晚轻扯过宋凉的手，紧紧握住，“别离开我的视线，除了你身旁，哪里都是死海，我活不成死不得。”
“宋凉，所有风险我都和你一起承担，你别再逃开。”
宋凉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没成功。他看着锁住他的人抿了抿唇，“走吧。”
“去哪？”
“我在的地方。”
欧阳晚紧跟着宋凉的步伐，两人先到车库取了一辆普通的平价黑色汽车，宋凉载着人驶出去，一路都是陌生的风景，但在他身旁，就是最好的光景。
这夜宋凉将人带回了自己新租的地方，房子在个偏僻的郊区，占地面积不大，屋里的装修也很一般，家具都是前主人留下的，都还能用，整个屋子宋凉只是换了一张新床。
欧阳晚站在屋里，只感觉他们和这屋子有些格格不入，从屋子装修风格来看，这是个很温馨的家庭，主色调是暖黄色，一个主卧两个侧卧，侧卧一个粉红色一个天蓝色。屋子有些年头了，应该之前生活的是一家四口。
“怎么会租这里了？”他轻声问。
“安静，这里人少。市区认识我的人太多了，不方便。”
“嗯。”欧阳晚觉得心里不大舒服，从前宋凉驰骋商场意气风发，如今被他毁了。
“你吃晚饭了吗？”宋凉问。
“没。”欧阳晚摇头。
“有自热锅，将就吃点吧。”宋凉说着拿出两盒，一盒扔给他。
欧阳晚上前去拉开冰箱门，里面除了几罐啤酒，什么都没有。“我来弄吧。”他拿过宋凉手上那盒。
两人坐在餐桌上安静地吃着，都有些疲惫了，谁也没有出声。
吃过饭，宋凉将自己的睡衣拿给他，“你先洗吧。”
“一起洗。”欧阳晚拉着宋凉的胳膊，眼里都是恳切。他害怕，害怕宋凉再丢下他。
宋凉看着他的眼睛，终是败下阵来，“嗯。”
第七十三章 宋凉的怒气（上）
浴室里水汽氤氲，两人男人面对面站着，顶上的花洒浇透他们，欧阳晚眨眨眼睛将脸上水珠抹干净，执拗地看着他。
“你离开我八天了，我感觉自己现在像个疯子，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做个正常人。”
“你何必呢？”宋凉微低着头，水珠顺着他略长的头发滴落下去，突然一股外力袭来，他整个人已经跌向欧阳晚。
两具结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心跳声急促而有力。欧阳晚拥住他，俯身抵住他额头，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他激烈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近乎是想将人揉碎在怀里。宋凉也毫不留情地撕咬着人，两个男人像两只猛兽彼此纠缠，仿佛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撕扯中欧阳晚将人按到在地，碰到冰冷的地面时，又一把两人揽在怀里，“去床上，这里太冷。”
两人拿着浴巾胡乱将身上擦净，才又将作战现场延展到卧室。“今晚，你别想逃。”欧阳晚一把将人扑倒在床，“我的心剖给你，你好好看。”
宋凉不说话，只是尽力去迎合他，两个男人，在这冬夜，像两支火柴，将自己尽情燃烧起来。直到燃料耗尽，两人还紧紧拥在一起。
刚才的澡算是白洗了，欧阳晚抱着人回了浴室，将两人重新冲洗干净。
从床头柜抽屉拿出吹风机，开的最低档，欧阳晚轻轻地吹着宋凉浓密的头发，宋凉躺在他腿上，微闭着眼，将整个人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真希望时光一直停留在此刻，你在我身旁，我亦在你身旁。”欧阳晚忍不住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宋凉凭着触觉牵住他一只手，紧握住。欧阳晚停了吹风机，另一只手轻轻梳理他的头发。“真好。”他感叹道。
宋凉翻身起来，“我帮你吹头发。”
“不用，我自己来。”
“我要帮你吹。”宋凉夺过吹风机，欧阳晚笑笑表示同意，低下头方便那人操作。
宋凉轻柔地吹着，他手指轻轻拨动，“怎么长白头发了？”他视线落到欧阳晚后脑勺那几簇白发上，眼里的情绪难以控制般流露出来。
欧阳晚转过身来，对他笑着，“想你想的，你再走快点，我就要老的追不动了。”
宋凉眨眨眼，一滴泪就这么从眼眶漫出来，欧阳晚脸上笑意破碎，他手忙脚乱地想擦去，却被宋凉一手拍开。
宋凉哭得更甚，“你滚，你滚出去。”他站起身推搡着人。
“怎么了？宋凉，你怎么了？”欧阳晚脸上都是不知所措。
宋凉将床上的枕头猛砸向他，觉得不解气，又抓到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扔了过去，欧阳晚像块木头站在他眼前，不躲不避，瞬间他额角就开始冒血，他觉得脑袋昏沉，却还是固执地看着宋凉，“你别生气，我做错了，我改好不好。”
宋凉看到他生生挨了烟灰缸，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你是傻子吗？不会躲的吗？”他快步冲出卧室，从客厅找出急救药箱，却并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第七十四章 宋凉的怒气（下）
宋凉转过身就看见欧阳晚小心翼翼站在他身后，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滴到地板上，太让人不安了，他走上前拉住人的手就要往外走。
“去哪里？”欧阳晚顺从地跟着，低声问。
“医院。”宋凉此刻已平静了些，只想赶紧带人处理伤口。
“戴口罩和围巾。”欧阳晚说着已从茶几上拿过东西把人围严实。
宋凉没说话任他动作，将人快速塞进车里，一脚油门他就把车开了出去。
轿车停在一家私人诊所，欧阳晚被带过去直接塞给了医生。宋凉站在门口没动，他靠着墙按着肚子，一副不大舒服的样子。
身下有奇怪而熟悉的黏腻感，他扶墙进了卫生间，脱下裤子，已经染了些血丝。心里一个念头闪过，他心下震动，不太愿意承认。
出了卫生间，欧阳晚已经包扎好脑袋，满脸紧张地四处找他。一眼望到他的身影，那人就快速黏了过来。
“我以为你走了。”他站到他面前，不安地开口。
宋凉还没来的急说话，一个男人就向着他们走过来，“宋凉。”
欧阳晚诧异地抬头，竟然是在A国的时候进宋凉别墅呆了好几个小时的男人，他脸上表情凝住。
“郑哥，麻烦你了。”宋凉向他致谢。
“没事，这位是？”
“一个朋友。”宋凉回得平淡。
欧阳晚却听得有点不舒服了，他走上前隔在两人中间，“你好，我是他爱人，合法的那种。”
郑陈脸上的温和有一丝破裂，很快隐藏住。“听宋凉说他离婚了，你们这是又联系上了？”
“意外。我们先走了郑哥，下次聚。”宋凉说着拉着欧阳晚快步离开。
出了医院门，两人坐在车上僵着，都不大舒服。
“那人是谁？”欧阳晚不依不饶。
“朋友。”宋凉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寂寥的街道，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和关系没有一点意义。
“到底什么样的人是你朋友，上过床都算吗？”怒气上到脑子里，欧阳晚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宋凉转过脸死死盯着他，一个耳光紧跟着扇向欧阳晚，“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当初不要我的人是你，丢下我的人是你，你如今为何还要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欧阳晚，宋凉早死了，两年前的那个初雪夜，他就和孩子一起死了。”
“为什么你一悔过我就要心软？为什么你一回头我就必须回头？我做错什么了？你从前不能是我的良人，以后也不必是了。”宋凉有些歇斯底里地说出来，话到尾声，他一手不留痕迹地按着腹部侧头掩饰痛楚。
欧阳晚整个人已经有些发懵，他做了什么，他对眼前这个人做了什么？他将这个人逼成这副模样，这不是他的初衷，怎么会这样？
宋凉靠着窗微微发抖，欧阳晚不敢再说什么更不敢再做什么。他拉开车门下门，背靠着车门暗自冷静着。
夜色沉下来，压得两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欧阳晚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点上吸了几口。
雾气把思绪团团围住。欧阳晚呆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作者有话说：早上三点醒了，然后就失眠了，极度焦虑到崩溃的程度，直到早上六点多才睡着。朋友问怎么好久不给她打电话了，和朋友分享快乐很快乐，不快乐时却躲着不想她们也难过。人生很长，下一站会柳暗花明的。收拾好自己，继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