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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辅导 (笼中月)


  一个传菜的,居然也敢自称老板,真是什么人都有。可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吴恪的朋友呢,而且看样子两人还交情匪浅。
  齐斯宇摸不清水深,走开几步后又转身问:“他人呢。”
  “病了,宿舍躺着呢,你找他啊?”
  病了……
  他摆摆手,“算了。”
  浩瀚咨询。
  节假日大家的干劲都不足,尤其是五组,至今缺兵少将。远远看到吴恪一个人坐在那的勤勉背影,齐斯宇过去敲敲桌子,“你跟我来一趟。”
  吴恪动都没动。
  “真有事,关于你那个老同学的。”
  键盘敲击声暂停。吴恪拿上手机、烟,跟他走到安全通道。
  说起他们两个认识的过程,其实有点戏剧性。入职第一年大家都还是新人,兜里没有几块钱。齐斯宇的妈妈手术需要一大笔费用,部门发起募捐,素不相识的吴恪没有参与,却一声不吭地借给他五万。
  其实那时吴恪自己也很难,但他知道家人二字意味着什么,所以愿意施以援手。从那时起梁泽就知道,自己碰上个善良的傻子。
  “我问你,你跟你那个高中同学有多少年没见了,他的为人你清楚吗?”
  吴恪靠着扶手,背微驼,低头摸烟。
  一声轻响,打火机燃起。楼道里没风,烟雾盘旋上升,最后跟青白的灯光混在一起。
  “别光顾着抽烟啊,我问你话呢。”
  “为什么这么问。” 烟咬进嘴里,味觉发涩。
  “我就是觉得他这人不太可靠。以前也没听你说过有这么个同学啊,这突然凭空冒出来,会不会是带着目的来的?”
  “你别不当回事我跟你说,现在就有这种人,套个光鲜亮丽的假身份,其实就是为了方便骗熟人的钱。”
  吴恪缓缓地说:“你去过饭馆。”
  是肯定句。
  “你知道?知道那天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还以为——”
  “重要吗。” 他眉眼隐在升腾的烟雾里,“他就是他。”
  “话是这样,可这种下九流的人背景太复杂,说到底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你还是得多留个心眼。”
  “不用,我清楚。”
  齐斯宇没听懂这句:“嗯?”
  “你问我清不清楚他的为人。” 吴恪看着鞋面落的一点烟灰,“我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这种话出自他口中,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意外,毕竟他极少这样带有感情色彩地、甚至是武断地评判人或事。齐斯宇还想再提醒点什么,可看了他一眼,最后却只是微微颔首:“好,你心里有数就行。”
  在刚才的那一眼中,吴恪是一种心甘情愿的神情。
  抽完这支烟回去工作。
  走到安全通道门口,齐斯宇忽然揽住吴恪的肩,饶有深意地笑了笑。
  “笑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 他把脸贴过去,“你维护老同学的样子好帅呀吴经理,我都快要爱上你了。”
  吴恪勾着嘴角转开头,“滚。”
  玩笑后回到工位,没干多久,吴恪的电脑右下角忽然冒出一个弹窗:“啊,忘了告诉你,你老同学病了。”
  —
  当晚下班不算太晚。
  超市这两天还有节日的余味,到处都是打折促销的月饼摊。吴恪是来买牙膏的,却不知不觉走进零食区。
  从前他零用钱很多,梁泽却连饭都吃不饱,所以但凡想吃什么都会缠着他去买,到后来他比梁泽都更清楚梁泽的口味。
  有一回梁泽病了,肠胃炎,他妹妹一个人守着他,可是年纪太小了不会做饭。吴恪下了课去看他,他窝在床上又可怜又好笑地说:“阿恪,妹妹给我吃了十块糖,我会不会得糖尿病?”
  那次起,只要梁泽生病,吴恪就会把他接到自己家的阁楼。奶奶总会奇怪孙儿的饭量怎么猛地变大了,还会突然想吃醪糟鸡蛋一类的东西,口味变得像小孩子。
  做好的饭吴恪用保温饭盒装着,第一时间提到阁楼去,把梁泽扶起来吃。梁泽往往有气无力地笑笑:“这次算我欠你和奶奶的,都记在账上,以后发达了还你们。”
  以后总是来得这么迟。
  梁泽有梁泽的私心,吴恪有吴恪的底线。事到如今梁泽不肯再欠,所以吴恪连空头支票也收不到了。
  冷柜旁边是养生茶的展台,放着电磁炉。年轻的促销员有心跟帅哥搭讪:“需要我帮你推荐一下么。”
  吴恪看向手里的玻璃瓶:“我想加热这个,已经付过钱了。”
  “这个简单。拿来吧我帮你热一热,正好这里有食品塑料盒。”
  他道了声谢,又递给她一枚鸡蛋,“麻烦你把这个也煮进去。”
  “这吃法怪熟悉的,咱们俩是老乡吧。怎么,你病了?”
  “朋友病了。”
  “女朋友?”
  他不说话,被当成默认。对方马上偃旗息鼓:“你这个男友当得真细心。要不要再买点败火的茶?特别适合病人喝呢。”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吴恪提着吃的跟茶。
  其实梁泽住的地方不远,只是找高晨阳打听费了一些时间,所以到那儿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没电梯,楼道漆黑,灯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根本没装。地上到处是烟屁股,墙面又是脚印又是霉斑,味道像沤久了的生活垃圾。
  三楼,左手边那间。平常这个时候饭馆的人还没下班,不过现在是节假日,一半人正在轮休,里面有电视机的声音,像是在看什么电影。
  他抬手叩门。
  “谁啊!”
  电视声啪一下就停了,但没人过来。
  他又敲了两下。
  “他妈的谁啊!”
  “你好,我找梁泽。”
  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条缝,一双狭长的眼睛从缝里看出来,下面两只手还在提裤子扣皮带:“找梁泽?”
  客厅那边不耐烦地喊:“他不在!赶紧把门关上。”
  “他去哪了?”
  见吴恪穿的都不像便宜货,门后的人清了口痰:“不知道,我们又不是他爹,管他去哪呢。”
  吴恪不苟言笑,递烟的动作却不生疏:“我是他朋友。”
  对方接过,挑起眉瞧了瞧,态度明显好多了:“进来吧,他就在里屋呢……”
  大晚上客厅没开灯,吴恪提着吃的走进去,见里面有两三个男人,地上到处是烟头和用过的卫生纸。走到电视机前,他停了一瞬——
  屏幕上的女人坦胸露乳,敞腿骑在一匹特制的木马上,表情放荡无比。
  吴恪神经犹如被烟头烫到。他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敲了几下,“梁泽,开门。”
  “这小子,叫他一起看他不看,不会是自己躲里面享受吧。” 身后传来不怀好意的笑声。
  这样反感与错愕的情形之下,齐斯宇的话忽然闯进他脑海:“下九流的人背景太复杂,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
  西装革履的吴恪跟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深吸一口气,放下吃的掉头就走。只走了两步却又立即停住,想起梁泽那句 “这次算我欠你的”,径直拧开房门。
  一室沉寂。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窗帘附近有光。上铺的梁泽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头偏向墙的那边,很明显是身体不舒服睡过去了。
  该是有多心宽,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入睡?
  吴恪皱紧眉,把带来的醪糟鸡蛋放到桌上,一转头听见床上模糊沙哑的声音:“阿恪……”
  病中的梁泽意识昏沉,口中断断续续地喊着他的名字。
  吴恪手筋发紧,右手伸进西裤口袋,摸到棱角坚硬的打火机。许久他才镇定下来,返身走回床边,低声喊:“梁泽。”
  梁泽像是听到了什么,慢慢侧过身来,苍白的脸上凝满细密的汗珠,意识是混沌的。吴恪伸手摇了两下:“梁泽?”
  还是没反应。
  他长臂一伸,直接越过边栏掀开棉被,将人紧张地搂到怀中。
  梁泽额头滚烫,脸上身上全是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吴恪想也不想,直接将人抱下来背到背上,下颌被床角划破都浑然不觉。
  客厅那些人早窝进另一个卧室了,在干什么可想而知。
  下楼梯的时候梁泽头歪在吴恪背上,两只手软得挂都挂不住,全靠他一手托着一手压住。到一楼时他把人放下来,脱下西服外套严严实实地裹紧,然后才再次稳稳当当地背起来。
  外面风凉。
  梁泽在宽大的外套里缩着,下巴完全遮住,只剩一对睫毛黑长的眼睛。吴恪一边拦车,一边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小小一只,格外听话。
  好不容易打到车,吴恪让梁泽躺在自己腿上,头却生硬地转开,盯着车窗外的景色一样样掠过。
  “阿恪……”
  传说五感中,听觉最敏感。
  吴恪脊背僵硬,手背青筋突得明显,几秒钟后扯过外套盖在梁泽脸上,阻止自己继续听下去。
  —
  医院,输液室。
  梁泽睁开眼睛,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大厅灯光很暗,简易病床跟躺椅并排挤在一起,对面的白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机,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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