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了我这么多，夹点菜算什么。”
李橙扒拉两口饭，又吃了一口鸡蛋饼，艾逸倘若有所思，十分严肃地问，“李橙，我是你的什么人？”
李橙平静地直视他的目光，“是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艾逸倘咽下去一大口米饭，眨了眨眼，无奈地释然了，“好啊，那就友谊地久天长。”
他用酒瓶碰了一下李橙的杯子，咕咚咕咚对着嘴喝下去小半瓶。
饭菜并没吃多久，服务员把盘子撤了后，两人点了一打啤酒和一盘烤串，像多年的酒友一样喝了个痛快。
“你酒量真的，还没我好呢。”李橙攥着瓶子碰了碰艾逸倘的手，“没喝多吧，我可拖不动你。”
“谁，谁说的？上高二的时候，就是你，你把我拖回宿舍的。”艾逸倘打了一个大酒嗝，这味道堪比生化武器。
李橙也有点上头，但是和艾逸倘相比，就好太多。李橙想这个特异功能大概是天生的，虽然他喝酒次数不多，但不论喝多少都从来没醉过。
结了账，他拦了一辆车，把人塞了进去，直接开到了酒店门口。
艾逸倘比他高一些，也重不少，李橙掂量了一下，一使劲就把人给驮了起来，一口气驮到了房间。
“我的天，下回不能让你喝这么多，不然最后受累的还是我。”李橙气喘吁吁，瘫倒在床上。
“哈哈哈……谢了……”艾逸倘在李橙耳边咕哝。
......
朱凯和白豆豆的休假难得的有一次赶在一块，五一假期好好过了个二人世界后，朱凯连上班的心思都没有了。
“你再不起来陆总要扣你工资啦！”白豆豆揪着他的头发，催他去洗漱。
“烦啊，今天我还得跟着去医院。”
“瞧你这个助理当的，怎么跟保姆似的。”
“哎，那倒不至于，身体劳动心理健康。上次咱妈住院，我请了一星期的假，老板一分钱都没扣。”
“这倒是，你可得把这个铁饭碗保住了，这样我妈才放心咱俩领证呀。”
陆雪臻最讨厌去医院，要不是朱凯盯着自己，他都不想来了。
医生问了问他最近的状况，车轱辘话来回说，开来开去还是那几种药，他觉得自己来就是走个流程，这样朱凯能交差，医生也安心。
“最近还会无缘无故的紧张或心慌吗？”
“偶尔吧，不太严重，就是睡不踏实，半夜老醒。”
“没换地方住吧，空间要小一点会比较好，如果有人能和你一起居住的话，应该会比较有安全感。”
“行，谢谢。”
自从李橙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之后，他的焦虑症就严重到了可以被确诊的程度。早期时，他还可以自欺欺人，暗示自己没病，但现在连医生都要求他来定期复诊。
长期的睡眠休息质量下降，导致他工作效率低下，尤其是脾气变得古怪暴躁，没少跟朱凯吹胡子瞪眼。但平心而论，朱凯对自己是很照顾的，他的药也都全权交由朱凯管理，出于信任。
在银河工作不像在陆拓，之前好歹都是陆家的人，很少有人会暗算自己——不过现在应该都快恨死他了。现在以这么一个身份空降到银河工作，想取而代之的人不计其数。
要想稳居高位，实现他的野心，一丝纰漏都不能有。
绝不能有。
......
滨海大酒店里，餐厅经理正在给实习生们讲解西餐的摆台标准，大家一边看着他演示，一边牢记不同规格的刀叉对应的规范位置，并区分每副刀具的用途。
“记住，刀刃要朝内摆放，距离餐盘两到三厘米。”
二十位行政楼实习生目前处在不同的岗位上工作，一段时间后会进行轮岗。未来他们将为最贵的VIP客人服务，这些基础技能必须要夯实。
“除了主菜用的刀叉，甜点餐具还有黄油刀的摆法，你们看我做啊。”
餐厅经理摆好后，备餐盘里的所有的餐具都已经转移到了桌面上。
“下面谁先来给我们示范一遍？”
大家都有些紧张，怕自己有顺序记错。
“李芮，你来。看看咱们这位全能冠军怎么样。”
李橙走到餐桌前，依次摆好底盘，餐刀餐叉，餐巾和杯子等，因为东西比较小而且又对摆放位置有着严格的要求，李橙下意识地就偏过头，主要用右眼进行位置的测量。
餐厅经理检查后，开始做点评。
“位置都正确，非常不错，动作还需要再利索一些。就是你这个头，怎么老朝着左边，看着有些不协调哦。”
天哪，李橙心里一紧，因为左眼失去一半的视力，他不可避免地会偏头看东西，这必须要矫正。
结束了培训，他对着镜子，把刚才学过的西餐摆台又反复做了几遍，学着靠身体移动而非头部运动来降低视力缺陷给客人感官上带来的不协调。
李橙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留在餐饮部。这些活太精细了，若是被人发现他隐瞒左眼残疾，他辛苦得来的工作就没了。
这天晚上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李橙没有睡好。距离上次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又梦见那场车祸。梦境里的视野中，红色腥稠的液体滴在自己的手上，一节断裂的金属车架扎在陆雪臻的左胸上，安全气囊上溅满了鲜血，自己感到无尽地绝望和愧疚。
谁快来救救他……
“李芮，李芮？”李橙突然被人摇醒，睁开了眼睛。
宿舍里开着大灯，几位室友都围在自己床边。
“你没事吧，刚刚你一直在呻吟，吓我们一跳。”
李橙的左眼很难快速适应这样强烈的光线，眼泪很快就流了下来，他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谢谢啊。对不起，吵到你们睡觉了。”
“哎，这倒没什么，我记得你大二那会儿不是好很多了么，怎么又开始了？”
“可能最近有点累，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行，那我们也关灯睡觉了。”另一位室友把灯关上，李橙有点睡不着，索性下了床走出了宿舍。
最近生活太单调了，他打开手机，预约了学校游泳馆的场地，准备下午的时候去游个泳。
上了大学，每学期的体育成绩需要累计运动时长来获得学分。因为腰肌劳损，再加上眼睛又不好使的缘故，他不太适合田径以及各种球类运动，选来选去，就挑了一个人比较少的游泳课。
在水里做运动，可以减少地面对身体的冲击，全身松弛而舒展，运动强度柔和，再适合他不过了。
从岸边爬上去，摘掉泳镜，抹了一把脸，他碰见了以前的游泳课老师。
“今天上午没课啊。”老师对眼前这位学生印象深刻，这个学生的身材非常适合游泳，流线型的轮廓加上高挑的身躯，天生就具备优势。
“嗯，出来运动一下。”
“今年还报名一千米比赛吗？”老师把拖鞋放在架子上，又从架子上递给他一张报名表。
“谢谢老师，但我好久都没参加训练了，估计也游不出什么好成绩。”
“害，这有什么，大家都不是专业的，重在参与嘛。再说你这底子就好，不练也差不到哪儿去。”
老师准备去上课了，简单说了一句：“就当愉悦身心啊，我等着你的报名表。”
这句话倒是没错，他游过泳洗了个热水澡，顿时觉得身上一片轻松。李橙回到宿舍，拿起笔填好报名表，把它交到了体育办公室。
李橙喜欢游泳，每当他沉到水下，他总会想起在山涧里度过的孩童时光。
把头埋在水下的感觉非常奇妙，水下的世界很安静，甚至是寂静，而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又仿佛得到了重生。
......
方贝丽听说陆雪臻要去滨海出差，也收拾了行李准备和他同行。
她没有去过滨海，恰好那里也是一个非常优美的度假胜地。老公忙于工作没时间陪她，她只好自己一人。
陆雪臻也不能拒绝，他可不想得罪集团董事长的老婆，反正他也是去出差的，没多少闲工夫陪她转悠。
“酒店定好了么？”陆雪臻问朱凯，他刚刚办完登机手续。
“已经给您安排好了，就住滨海大酒店，那边交通也很方便。”
“跟豆豆说好了，这一去时间可长。”
“说好了说好了，不会再乱打电话了。”朱凯赶忙解释。
飞机起飞后，陆雪臻闭目养神。
“滨海有什么景点吗？”方贝丽喝着一杯香槟，坐在头等舱的单人沙发上和这里唯一能讲话的人聊天。
朱凯尽职尽责地回答，“据我所知，有个海边浴场还不错，夏天去正合适。”。
“哦，不错。除了这个呢？”
朱凯又拿起平板电脑查了查，说：“那边的海鲜也非常好吃，人气很高，餐厅座位都很难订。”
“那朱秘书，可以帮我订一个吗？我想去尝尝。”方贝丽朝他摆出男人们都无法抗拒的社交微笑。
“我，我尽量……”
朱凯发誓，他绝对看到了陆雪臻在窃笑。
......
滨海大酒店里，驻店经理正在和行政楼的经理、主管、领班还有员工们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