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声好整以暇地品了一口红酒,“想来就来,还要和你打报告?”
齐宋“嘁”了一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周舟呢?没和你来。”
“别说了,”一提起周舟,齐宋马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吵架了。”
“嗯?”傅闻声看他,“怎么了?”
“唉,我想和她结婚,她拒绝了。”
“咳咳咳......”这回傅闻声是真的被呛到了,闷声咳了起来,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齐宋一脸无语,“你这什么反应?”
“不是,”傅闻声平复了一下,才说,“结婚?!你真心的?”
“你也不信?”齐宋一副被惹毛的样子,急道,“不是,为什么你们都不信?!她也不信,我都一副真心掏出来了,传家宝都给了,你们怎么都不信?!”
傅闻声搁下高脚杯,欲言又止地拍了拍齐宋的肩膀。
齐宋,“......有话你就说,别拍了。”
“不能怪周舟不信你对不对,你想想,你过去什么样的,花天酒地无所不能的,谁能会觉得你说的结婚是认真的呢?就算认真,里边的真心你能坚持多久都是周舟会担心的问题,毕竟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啊。”
“唉,那我怎么办啊?”
傅闻声说,“再等等吧,你再给你们点时间。你无所谓,但周舟是个好姑娘,你做的决定得对得起她才行。”
齐宋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要换做你,求个婚谁会不答应你。”
傅闻声一怔,倒是想起来了陆余之来,不禁摇了摇头,那家伙应该不会答应的。
这时,有脚步声靠近他们,傅闻声和齐宋一同望去,是贺子堂。
齐宋倏地坐直了身子。
贺子堂今天穿的灰色西装,还是戴着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哦,不,与辱斯文了。
贺子堂到傅闻声面前站定,举杯,“傅先生,好久不见了啊。”
傅闻声气定神闲,自顾自地饮了一口红酒,“不久,也就前几天的事。”
贺子堂哼笑一声,“看来傅先生还记得那天的事情,怎么没见陆先生和你一起?”
傅闻声冷冷地瞥向他。
齐宋替他呛了回去,“陆余之为什么要和傅闻声一起,他俩又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贺子堂一脸惊讶的样子,“我还以为那天傅先生挺身而出是因为对陆余之也感兴趣。”
“你丫说什么呢?!”齐宋猛地站起身子。
傅闻声一把攥住了齐宋的手,抬着眼冷漠地看着贺子堂,“就算我和陆余之有什么关系,也不关贺先生你的事吧。我记得贺先生有一项重大项目失败了不是吗?应该为借款的事情急得团团转吧。”
贺子堂脸色一沉。
那个项目是他上任家族事业最大的筹码,是关于对房地产的投资,本来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来年二月份开始施工了,结果里边最大的资产方傅家忽然宣布撤资,导致项目资金不足不得停止进程。他想都不用想,这里面到底是谁做的好事,只是没想到,傅闻声虽然没有插手傅家生意,竟然还有话语权,而且还不小。
傅闻声好整以暇地说,“我说了,傅家不和手脚不干净的人做生意。”
贺子堂冷哼一声,“没想到,傅先生能为了陆余之做到这地步,你是他什么人啊?”
傅闻声一笑,正要说话时,便被人打断,“不是什么人,救命恩人而已。”
齐宋看着贺子堂身后慢慢走来的陆余之的时候,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卧槽了一声——今天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怎么连陆余之都来了?!
***
左尔东陈
biubiubiangbiang~~突然想起今天情人节,好吧,单身狗的我在这里祝大家情人节快落!
第17章
陆余之端着一杯香槟信步闲庭地绕过了贺子堂走到傅闻声面前,扬唇一笑,“傅先生,敬你的,感谢那天帮了我。”
傅闻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他今天倒是真的穿了正装来了,合身的白色西装衬得他手脚修长,袖口扣子扣着,举手投足间可以窥见白皙的腕骨。到底是跳舞的人,即便身处名利场气质也恰到好处,一出场就是众人的目光所在。
傅闻声起了身,举杯与他相碰,“举手之劳而已。”
陆余之痛快地将香槟一饮而尽,转而看向贺子堂,“贺老板,好久不见。”
贺子堂哼笑一声,“好久不见,陆先生今天状态看起来不错,看来这几天过得很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齐宋觉得贺子堂说这句话的时候往傅闻声那瞟了好几眼,他不由纳闷,问陆余之看傅闻声干嘛?
“还行吧,”陆余之垂目地转着自己的杯子,懒散着说,“毕竟过年,闲得很。”
他半抬眼,斑斓的光映在他眸子里,“所以我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贺子堂皱了皱眉,“什么?”
陆余之,“要不你猜猜?”
贺子堂阴恻恻地笑出声,“我可没空陪你在这打哑谜,陆余之,别以为傅闻声护着你就没事,我们来日方长。”
陆余之无动于衷,甚至挑衅地挑了一下眉梢,看着贺子堂愤恨地擦肩离开。
齐宋目送着贺子堂离开,还嘴贱地说了一句,“慢走不送!”
傅闻声哑着嗓子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说,“齐宋,我好像看到周舟来了。”
齐宋一个激灵,“周舟!?在哪?”
傅闻声往楼下指了指,“好像在楼下。”
齐宋马上将酒杯放下,“不陪你了,我去找找看啊。”
说完人已经飞速地消失在楼梯拐角上。
他们这一桌忽然没了人在,只剩下陆余之和傅闻声面面相觑。半饷,陆余之问,“你骗他的?”
傅闻声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我真看到了。”
陆余之一笑。
傅闻声绕过桌子与陆余之并肩站着,看着人一半侧脸隐没在阴影里,光下的那嘴角正微微上扬着。
美人一笑,什么都一瞬间鲜活了起来。
傅闻声压下了“你做了些什么”的疑问,而是朝旁边的台球桌扬了扬下巴,“打球吗?”
陆余之看了一眼,“我不会。”
“我教你。”
说完也没给人拒绝的机会,直接拿过他手里的酒杯放下,推着人过去了。
台球桌边上有人在聊天,见到傅闻声过来让到了一边,有人客气着,“傅先生打球啊,需要对手吗?”
傅闻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打着玩。”
“台球有很多种玩法,什么英式法式,你没玩过,我们就玩八球好了。”
陆余之看着他认真地去摆桌上的球,便来了一些兴致,调侃着问,“傅教授,要赌球吗?我输了怎么办?我可没钱。”
傅闻声正弯腰摆着球,闻言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事,输了就把你给我。”
陆余之一怔,啧,老男人,情话忒多。
等到傅闻声摆好台球后,他在球杆的杆头上涂了壳粉,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地拉过陆余之的手,叫他握在球杆上,然后另一手环过陆余之的肩头,将人包裹在了自己怀里。
从身后角度看,就像一个拥抱。
陆余之余光瞥向周围的人,发现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三三两两地在远方,没有几个注意到他们这边来。
可他还是觉得别扭,毕竟在别人眼里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他正要和傅闻声说什么,傅闻声便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压低了腰,靠在了桌沿。
靠得太近了,陆余之耳朵有了柔软冰凉的触感,那是他碰到了傅闻声的脸,让他不由得呼吸一滞。
傅闻声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拿好球杆了。”
谈吐的温热气息落在耳后,细微的痒意挠进了陆余之心里,顷刻间像是有海浪击打在海岸上,久久地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他模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傅闻声......”
傅闻声仔细地抓着陆余之的手,带着他做手桥,五指覆在了他瘦长的指节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也许是背后贴着傅闻声胸膛的原因,陆余之能够感受到自傅闻声胸膛传来的一阵轻颤,他闭了一下眼睛,“你没说这么教。”
“我就是这么学的。”傅闻声煞有其事地说。
陆余之微微偏头看他,“什么时候学的?”
傅闻声与他相视,眼睛里带着笑意,“七八岁吧,忘了。”
陆余之被气笑,嘶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就被傅闻声打断,“看球。”
他往球桌上看去,只见傅闻声带着他手上用力,白球倏地撞向红球,“砰”地一声,进袋。
陆余之眼前一亮,“进了!”
“当然。”傅闻声微微偏头就能闻见陆余之身上清爽的淡香味,细长的睫毛微微蜷曲,侧面看去的瞳孔亮得犹如星子。
他笑着,“喜欢吗?”
“嗯?”
“这样光明正大牵着手的感觉。”
陆余之转头笑开,手背上温度正融入血管中,“我应该说喜欢吗,傅教授?”
“按我们现在情侣的关系,你的确应该回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