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药?"
楚霈小声自言自语,太阳穴刺疼地跳了两下。
他拧开了药瓶,里面还剩下几颗黄色胶囊。
药瓶的标签上写的全是他看不懂的专业英文词汇,楚霈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扫描那瓶药上的二维码,结果令他大吃一惊。
那是专门安抚控制暴虐情绪的药。
楚霈的呼吸紧促不安,心跳也比之前快了两个节拍,他不想懂顾离钊为何要控制暴虐情绪,但他真的懂了。
同时,他又记起白伊曾经在他的裤兜里塞过一张心理医师的名片......
也许是为了确定想法,他慌忙翻出那张心理医师的名片,上面写了该心理医生的名字“陈立”和他的联系方式。
楚霈握著名片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咽了咽唾沫,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陈立:"喂,hello!?我是陈立,请问您是?"
楚霈呼吸紧张:"喂,我是楚霈。"
陈立:"唔......大明星?"
楚霈为缓解尴尬,干笑了两声:"算是吧。"
陈立那边沉默了一瞬:"那您需要我怎么帮助您吗?"
楚霈抽了抽鼻子:"我想知道,顾离钊是不是你的病人。"
陈立那边又稍稍沉默了两秒:"我们这里不能泄露客人的隐私。"
楚霈:"他已经死了,你可以告诉我。"
陈立好像油盐不进:"死人也有被保守秘密的权利。"
楚霈的呼吸声渐渐粗重,他拿起药瓶念出上面的英文字母:"这个药,他是从你这里拿的吗?"
陈立回答果断:"对,有什么问题吗?"
楚霈:"你为什么要给他开这种药?"
陈立:"未经允许,我们不可泄露他的隐私。"
楚霈咄咄逼人:"他有和你说起过他很变态吗?他吃这药是为了控制日常工作中对别人的变态,还是......还是为了控制他在感情中的变态行为?"
他说到后面慢慢哽咽,眼圈因此更红了。
陈立警惕反问:"你是他爱人?"
听到“爱人”两个字,楚霈的心似乎被震慑得已经冲出了胸腔:"算是吧。"
他不敢回答得太绝对,因为他们还是仇人。
陈立的语气轻松了许多:"那我或许可以告诉你,没错,他就是为了控制在床上的变态行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伤害你,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生病了。"
"谢谢你,我知道了。"
楚霈没法再继续和陈立正常交谈,他泪流满面地挂断了电话,从皮椅跌下跪在地上。
他的左右手分别握紧药瓶和手机,拳头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楚霈痛苦地弓着身子,当知道顾离钊为了他去看心理医生那刻,他的情绪终于彻底崩溃,隐忍一年多的哀痛在此刻统统爆发出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顾离钊喜欢瞒着他,瞒着他默默珍藏他送的每一份生日礼物,哪怕只是一片银杏叶书签,瞒着他去看心理医生,只为不想再伤害他......也瞒着他父亲死亡的真相......
好的坏的都瞒着他......
顾离钊到底是什么变态?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他?
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啊——"
楚霈扔掉手机和药瓶,手肘撑在地板悲痛欲绝地抱头呐喊。
*
圣诞的完美约会后,白伊和徐乔拥吻着回了徐乔的豪宅。
屋子里灯光大亮,两人一边热吻一边往沙发的位置挪动,当挪到沙发边上时,徐乔便扑倒白伊压了上去。
他的吻从唇舌交缠中退出,轻轻点在白伊的唇瓣上,然后细碎地亲吻白伊的脸颊,一路流连到白伊的耳垂。
他轻柔地含了下白伊小小通红的耳垂,左手在白伊衬衫下的腰和胸口地方乱摸,呼吸灼热而急促地在他耳畔道:"我去洗个澡,你要一起吗?"
白伊被他挑逗得全身除了一个地方硬,其他地方都软了,他轻轻喘着粗气道:"我有点累,先休息一会儿。"
"行,那我先去了。"
徐乔起身前在他的脸颊狠狠啜了一口,才面色红润地往浴室去,边走边解开了领带和衬衫衣扣。
白伊躺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准备看一部保存好的岛国BL大尺度电影,为今晚的性福提前热身作准备。
二十分钟过后,他的手机和茶几上徐乔的手机同时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
他的微信联系人是“齐哥”,内容是很普通的“圣诞快乐。”。
白伊暂停了电影,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徐乔的手机里一定有事。
他揣好自己的手机,脑子里的神经绷成了一条弦,坐起身从茶几上拿到徐乔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微信联系人的备注是“小齐”,内容也是很普通的“圣诞快乐。”。
这很可能是同一个人的群发消息,但“齐哥”是一名私家侦探,他联系对方是听从顾离钊的命令监视楚霈。
但私家侦探为什么会和徐乔联系?
徐乔又在监视谁?
或者,徐乔当初也加了私家侦探的微信,所以人家才在给客户群发祝福短信时,也给他发了一条?
白伊脑子有点点乱,他不知道徐乔的手机密码是多少,胡乱输入自己的生日,没想到还真是。
他有一丢丢感动和一丢丢愧疚,但很快这两种感觉都变成了“震惊”。
白伊滑动徐乔和“小齐”的微信聊天记录,发现“小齐”一直在跟踪他,拍了不少他和沈诺在一起的照片和视频......包括他前两个月在楚霈的剧组最后一次见沈诺。
所以,徐乔监视的人是他。
白伊脸颊发烫,胸腔里心跳加速,脑子里仿佛堵了一团乱麻,难受又无从排解。
"对不起。"
徐乔抱歉的声音从身旁幽幽传来。
白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旁边,吓得差点摔掉手机。
他愣怔了两秒,将手机还给徐乔,低眸避开他的眼神:"你一直知道我脚踏两条船,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徐乔接过手机随手放到一边,认真回答:"因为我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我的生命里什么都有了,就差你,我不想失去你。"
"你不介意我......"白伊清了清嗓子,"不介意我欺骗了你的感情?"
徐乔轻笑了一声:"退一万步说,如果你能和我在一起,只要是我有的,你都可以骗走......但感情嘛,我会吃醋,所以我才忍不住找人拍你和沈诺。"
白伊心里的惭愧略胜愤怒一筹,抬眸看向徐乔:"......"
徐乔双眸亮澄,眼神诚挚:"你过去和沈诺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和我在一起后,我不希望你再和他或者其他男人纠缠不清,我吃醋的样子可能会很可怕。"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轻松。
白伊疑惑地挑了挑眉:"那你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后又跑去找了沈诺,你好像也没啥过激反应啊?"
徐乔穿着墨蓝色的天鹅绒睡袍,领口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没有吹干的短发正在滴水,那水流亮晶晶地顺着修长的脖颈滑下......
"有啊,"徐乔温和地笑着,"你忘了你去见过他回来的第二天,我的手受伤了吗?"
白伊恍然大悟:"你不是说你是练拳击受伤的吗?"
徐乔:"手上的伤其实是我气得打坏了办公室茶几上的花瓶......我收到照片那天下午确实也有去练拳击发泄,拳击受的伤在这儿......"
他说着挽起了睡袍衣袖,露出两截还有隐约淤青的光洁手臂,手臂上也有白伊新鲜的吻痕和牙印。
都这么长时间了,没想到这伤还在,那刚受伤那会儿得有多痛啊?
白伊因此更加内疚了。
这段时间他没少和徐乔上床,但由于徐乔次次都关灯,次次逞强做攻......尽管他有时候感觉到徐乔呼吸里的痛楚,但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床事应激反应。
如果他知道徐乔手臂也有伤,他肯定会更小心,至少不会去咬他受伤的地方,而且咬他的时候,徐乔也忍着没让他住嘴。
白伊怒道:"你既然醋劲儿这么大,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生徐乔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徐乔掩下衣袖,无所谓道:"怎么说?说我找了私家侦探跟踪你,拍到你背着我偷情?"
"......"白伊顿时无言以对,心中理亏,语气理直气壮,"你有事可以和我直说,找人跟踪偷拍我算什么?说实话,我今晚看到这些照片也很生气。"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徐乔再次道歉。
"今晚先这样,我们冷静一下,我还是回家吧。"
白伊说话间起身离开。
但他在路过徐乔身边时,徐乔一把握紧他的手腕,将他重新按回坐在沙发上。
徐乔俯身双手撑在沙发背,将他圈在双臂间:"今天是圣诞节,我不想一个人睡。"
他的声音磁性温润,白伊仰着头,徐乔英俊的脸与他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眼神稍微下移就能从他的睡袍领口看到里面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
白伊几不可查地咽了口唾沫,迎上徐乔的眼神:"那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人跟踪偷拍我了?"
徐乔果断答应:"我保证,但你也得保证以后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