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花正峰也久久无法释怀当年两人离世的意外,也就对花艽要上心许多。
如今看见花懿处处维护着弟弟的模样,当真像极了当初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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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艽不知道楼下的人都各怀心事,上了楼坐在书桌前握着笔便又是一阵发呆。
伯伯和伯母一年中回家的次数甚少,每次回来了家中便是一副奇怪的景象,他一直都知道伯母厌恶自己,可伯伯却视他如己出,对待他的态度要比花懿还好。
很久以前他还会担忧花懿是否对这件事情十分在乎,可后知后觉才知道,在占有欲达到顶峰的花懿面前,没有什么比他亲手锻造出的人要更重要。
不只是为什么,从前写作业的时候花艽都心无旁骛,像今天这种满脑子飞舞着不同想法的时刻并不多。
正当他握着笔半天都没写出一个字时,房门被不轻不重地叩击了两下。
“谁?”花艽扭头朝着门口看去。
而外面的人也没等他回复,敲完便将门直接推开了。
是兰月萍,她手上端着一只果盘,上面整齐排列着刚切好的新鲜水果。
“做作业呢。”她缓慢地走进来,将果盘放在小书桌旁,接着并没有离开,反倒是与花艽疑惑而又带着防备心的目光对视。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花艽一颗心高高吊起,徒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可过了一会兰月萍却忽然笑了,红艳的嘴唇勾起一抹称得上是嘲讽的笑容。
紧接着她神情不屑地瞥了花艽一眼,语气平缓却带着施压语气道:“怎么?这么久不见了连一句伯母都不叫我了,是害怕呢?还是......心虚呢?”
“......”花艽抿抿嘴唇,移开视线,小声唤了句:“伯母。”
兰月萍这才又笑了起来:“这才对,今天花懿为了你跟我顶嘴的事情我暂且先不提,你自己说说吧。”
到后头她的语气越发冰冷,“我听家里阿姨说,前段时间花懿抱着你回家,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答应过伯母不勾引花懿的。”
“你做到了吗!”兰月萍的眸中尽是鄙夷,随着怒气上涨,语调也逐渐增高:“我说过多少次,花懿不是你想攀附就有资格贴上前的!从前收养你是我脑子昏了头,可现在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把我的儿子魂给勾走!”
花艽被这么劈头盖脸地怒骂一顿,表情早已冷然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被不分青红皂白冤枉的愤怒。
第42章
“我没有——”花艽轻轻皱起眉头,脸上已经有了些不满的情绪。
兰月萍见到他这副模样,更是觉得他被花懿给宠坏了,原先面对着她大气不敢出的少年,现在居然敢冲着她甩脸子。
不得了了,花艽这是要翻天了!
这个想法一在兰月萍心中显现出来,立马叫她心惊胆战。
“好啊!”她深吸几口气,胸脯因为气愤而剧烈起伏。
花艽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干脆默不作声也不看她,低垂着眸子任由她发泄。
“我们家养了你这么多年,花懿和正峰都被你这副纯洁无害的模样骗得团团转!没想到,到头来是个白眼狼!”兰月萍瞪大双眼,字字泣血:“你在我家待了这么多年,现在连自己哥哥都要勾引!你还有什么脸待在这里!当年你怎么不跟你爸妈一起去死算了!”
话已至此,花艽心底的怒火也要控制不住了,他腾得站起身,可看着面前低他半个头徒然露出惊慌表情的妇人,一时间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做什么呢?不过是因为这种发泄的话语便气成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种情形是他想要的吗?
花艽长长舒了一口气,拿起椅背上的薄外套和手机,没有再看自己身前已经愣住的妇人绕过她出了房门。
下到客厅,花正峰和花懿似乎是去书房谈事了,客厅只有两个阿姨还在收拾餐桌卫生。
花艽成功从花家冲了出去,出门的那一刹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挣脱牢笼的鸟,浑身都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外头的寒风仿佛是助他张开羽翼飞向上空的推手,即将暗淡的天空像是为了掩埋他在这座城市的存在,而遥远的那半轮还未降下的太阳,像是在朝他抛出同时离去的橄榄枝。
他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大街小巷,走进了平时花懿和司机不让他去的狭窄巷口,看见了高耸的围墙,斑驳的青苔和漂亮的青石板路,原来这个城市里的人并不全都是西装革履,那些穿着粗布衣围在大院子里吃饭的和睦家庭,让他羡慕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夜幕渐渐铺满整个天际,宜城进入了夜晚,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齐齐亮起闪烁的彩灯,花艽站在带着桂花枝叶香气的小巷口抬头看,觉得自己像无处可去的小鸟,没有哪里能给他做窝。
顺着他陌生的街口走着,心底尽是一片平静,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宜城很大,许多地方他都没有去过,可现在正是这样漫无目的没人认识他的情境下,才最让他有安全感。
不知走了多久,等花艽回过神来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嗡嗡震动了很久。
他寻了个斑马线路沿边的石墩子坐下,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查看。
时间已经是晚上接近十点钟,他这才发现自己出来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屏幕上都是花懿和花正峰的未接来电,点开微聊,里面还有兰月萍发来的警告短信,让他快些回家不要让家里的人为他担心。
期间夹杂着几句脏话,花艽盯着看了一会,忽然就有些想笑,动动手指将她拉进了黑名单,将未接来电都删除。
做完这一切后,他抬头长舒一口气,外头的温度越来越低,口中呼出的气在冷空气中化为雾气。
这样的感觉也不赖,这种想法占据在他心头,仿佛是叛逆期终于匆匆而来。
坐了一会,他正想关上手机继续顺着街道走,手机却又叮的一声响了。
本以为又是兰月萍发来的威胁短信,打开手机正想关掉,卿忱以的名字忽然引入眼帘。
“干嘛呢?”
第43章
花艽垂下眸子,心中天人交战一会,最后还是没撒谎,直接将事情原委如实告知了他。
“刚刚从家里跑出来了,我伯母回来了,现在在外面。”
他这段话说的没头没尾,甚至也没仔细解释一下原因,但他知道,卿忱以会看懂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卿忱以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花艽没拒绝,直接点了接听,将冰冷的手机听筒贴在自己耳廓上。
“你在哪里?就这样跑出来了,穿了几件衣服?远离小巷子和人行道......”那边的人慌慌张张说了一大堆,最后努力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顿了顿才又道:“你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过来找你。”
花艽照做,将定位发给了他,等从界面里退出来才发现他还没挂电话,于是便又将手机贴在耳朵旁,听着那边人穿着拖鞋走在地板上的声音,接着又听见卿忱以对着谁说晚上不回来了什么的。
等那边的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花艽忽然笑了,小声说:“你现在就过来吗?”
一开始卿忱以那边似乎没听见,后面才出来他的声音:“你说什么?刚刚没听清。”
他的语气有些焦急,好像担心自己一下子没听见电话这边的人就被拐走了一样。
花艽抿抿嘴唇,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你现在就过来么?”
“对。”卿忱以的声音带着些许喘息声,像是在奔跑,“我家离你那很近,别乱跑,我现在就过来。”
电话一直没断,花艽蹲在路边看着手上显示着与卿忱以正在通话中的界面,一双眸子中发着呆。
屏幕有息屏时间,没过五分钟暗淡他便伸出手指轻轻点一下,然后看着屏幕又亮起来,听着那头传来的微微喘息和车流声,方才一片孤寂荒芜的心似乎正在升腾着暖意。
“还在吗?别乱跑,我就快到了!”
每隔五分钟,卿忱以便会对着手机安抚他一阵,好像跟他通话的不是已然成年的花艽,而是哪家还不识字咿咿呀呀的小朋友。
这样的被关爱感让花艽有些鼻酸,他想起卿忱以在学校里对他的百般好,接着又想起花懿怒急了或是醉酒时的压迫感,兰月萍狰狞的面容,字字泣血的悲哀,一切的一切,让他感觉很疲惫,最后只归于卿忱以灿烂而又和煦的笑颜中。
没过多久,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上下来,花艽抬头朝那边看。
卿忱以逆着车流朝他走来,身后都是暖黄色的车灯,衬得他像个披光下凡的英雄。
“怎么就穿这么点!”他过来的时候眼神本来很温柔,可走进了说出的第一句话又那样严肃认真。
花艽蹲在原地没动,保持着这个姿势太久,方才石墩子坐的屁股凉,于是便蹲在了旁边,这会两条腿都是麻的,几乎没什么知觉。
面前的人表情是少有的严厉,语气也很凶,他蹲在花艽面前气呼呼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接着披在花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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