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脏自己其实很爽,他讨厌做所有人期待的那个人。
有人喜爱,自然有人厌恶。
群众里有人对他的表现嗤之以鼻,捏嗓子去吆喝大家的注意力。
看啊,阮希的裤腿沾满了泥。
他连一点阮家独生子的觉悟都没有!
以往阮希还会多看发言者一眼,但现在阮希顾不得这些了,他没有多的时间思考自己怎么会把跳楼现场搞得像见面会现场,注意力全往自己身上挪了。
无视掉所有目光,阮希迅速大跨步来到接应他的人面前,“宋叔。他人呢?”
“人,人在天台!”看见救星,宋家长辈快把量血压的仪器凑到阮希脸上。
点点头,阮希不多废话,冲上天台。
好端端的,宋书绵为什么想要轻生?
阮希心中有了个大概。
这小孩儿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锦衣玉食样样不缺,偏偏缺钙缺爱,情路不顺还落了一身的病根。
名门联姻最讲究条件,他偏要找门不当户不对的,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叫不上名号的,于是家里竭力反对,所以现在是上了顶楼,要来个玉石俱焚。
平时宋书绵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脑子轴了?
果然,等阮希冲上天台时,这人正在天台边缘坐着打哈欠。
天台风大,阮希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衣物包裹成易碎的宝贝,倒也不觉得冷。
他试探性地朝前走了几步,发现宋书绵并无过激反应,才放心快步上前。
“你先下来。”阮希的劝法很直接。
一听到阮希的声音,宋书绵这才慢慢回头,可阮希看清楚了,宋书绵哭过,眼眶和眉毛全红成一片。
看来不是演习,不是开玩笑,这人是来真的。
“你先听我说……”阮希心软了。
他想起宋家有几个人是在天台的大门后躲藏着的,于是朝宋书绵点点下巴,使了个眼神你要是在演戏就眨眨眼。
可是宋书绵不但没眨眨眼,还又往楼顶边缘近了一寸。
楼下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再次惊呼起来——
“啊!跳了!要跳了!”
“宋书绵,”阮希维持着镇定,“你别闹了,你爸在楼下快吓得插氧气罐了。”
像是真走投无路,宋书绵难过得好不容易挤出一滴泪挂在眼角,“阮希哥,我……我想和他私奔……”
阮希简直恨铁不成钢,怒道“你不觉得私奔很傻叉?”
这一听,宋书绵几乎忘了自己要跳楼的愚蠢举动,赶紧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傻叉”这两个字不能在阮希的唇齿间出现。
阮希微微眯起眼睛,“你先管好自己。”
“但……”宋书绵吸吸鼻子。
“但”字还没说完,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宋书绵和阮希一起回头。
天台入口处又冲上来两三个人,正抓着报纸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
从西装领带来看,都是阮家的人。
看来,此事事关重大。
因为阮家的人一向最在乎那些莫须有的“形象”,他们是不会允许风将服帖的头发吹乱的。
“阮少!”领头的人先将双手高高举起,碰了一卷报纸,他犹豫着想要开口。
好傻的称呼啊。
阮希看了眼四周并无记者,万分无奈“能不能不叫我阮少……”
嗯?
等下,这报纸头版头条的字号太大了,加黑加粗,他根本没办法不去看。
题目很短——
卫家第一顺位继承人将在年底完婚
哦,然后呢。
就这事?
“知道了,”阮希冷漠地抬眼,音调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认识的人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手下不敢多说,“您……您再看看。”
再往下,副标题字号小了不少,也是一行字今日官宣配偶为阮家独子。
风在这一瞬间停止。
阮希眼神冰冷,周身爆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冷漠,像空气掐住了脖颈里的咽喉。
“收起来吧。”
他的音调依旧平稳,仿佛事不关己。
他闭了闭眼,仰望天空,摒弃开一切嘈杂之音,外界的异动再听不见。
火烧云烈得发烫,一抹橙一抹红的油彩晕染上阮希的侧脸。
下一刻,在场众人陡然爆发出尖锐的叫喊声,宋书绵被惊得失去了方向,眼瞧身旁有影子闪过。
恍惚一瞬,宋书绵伸出手臂只抓住一把空气,下意识大喊一声“阮希!”
“阮希!”手下也再次尖叫起来。
这下好了,楼下的吃瓜群众和来救人的全炸开了花。
哎呀,怎么两个人都上去了?!
不好了,来人啊!
阮家小少爷因为一纸婚约,要跳楼啦!
作者有话要说来开新文啦。
1v1,攻(陆)受(阮),一边和全世界抢对象一边逃命的恋爱故事。一日一更(21点)。
谢谢大家!
Ablaze·2 “下周就接亲。”
第二章
阮希是自己下来的,原因非常简单。
因为宋书绵在旁边劝不住,就冒死多嘴了一句“阮希哥,你想想,当年你和嗯嗯嗯分手那么难过,那么消沉,都没想过要轻生!你现在为了个不认识的人想去死,太不值得了!”
阮希“……”
三个“嗯”,如雷贯耳,分别被宋书绵使用了四声、一声和二声。
翻译一下,就是三个字——
陆征河。
宋书绵不太敢在阮希面前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只能用含糊不清的消音代替,这三个字在阮希的频道里是百分之一百要被“哔——”掉的。
前男友的名字可不能随便提。
阮希看了他一眼,直接后退步下了天台边缘,看向宋书绵的眼刀能杀死人。
片刻后,阮希脑海里翻滚的怒火逐渐平息。
等情绪稳定,他才扶着天台边缘的瓷砖缓慢坐下,再冷眼瞧了瞧脚底下仰头的人群。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在花园里喂过的鱼。
从一部分旁观者的眼神里,他看出了残忍的期待,像都在等待阮家皇冠上最珍贵的宝石如风筝断线般坠落。
“这种联姻,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宋书绵反过来安慰他,又憋出一句无济于事的。
阮希沉默一瞬,问“那是眼睛一闭一睁就能解决的事吗?”
再次接下阮希的眼刀,宋书绵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像被削掉一层。
宋书绵缩缩脖子“结了婚还可以离婚。”
“你这种想法太不负责任,”
放柔语气,阮希垂下眼,闷闷道“结婚是不可能结的。和不认识的人结婚,我宁愿和那个嗯嗯嗯私奔。”
宋书绵“你刚才不是还说私奔这种行为很傻叉吗?”
阮希“……”
我说过吗?
不过,卫家的第一顺位?
谁?
查无此人,没听说过。
冷静了一会儿,他开始在脑内搜索这位姓卫的“第一顺位”是谁。
从懂事起,他记得卫家有两个儿子。
阮希在幼年时期和长子在阮家酒会上曾经打过照面,只记得那人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发色营养不良,还分外喜爱一枚翡翠扳指。
后来,听说这人在前几年因为练兵空降失败,腿摔废了,常年在轮椅上坐着,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继承家业。
次子,阮希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但是算来算去,好像年龄也差不了多少……
难道就是他?
两个人正在出神,宋家人从背后来了个突袭,直接把宋书绵猛地按到在地,再拿软绳捆好手腕。
宋书绵也不反抗了,只是趴在地上狼狈地盯着某一个方向发呆。
由于被戳了痛脚,阮希好一阵说不出话来。他在下楼之后躲过了群众尖锐如刀般的眼神,从记者的□□短炮中艰难逃脱。
·
abze城的城市建设为环形,市内繁华据点都集中在一个片区。
为了远离喧闹,再加上所需要的面积过大,阮家选址靠近郊区,阮希每次回家都会坐车到入睡。
今天他却完全睡不着。
从出生开始,人们就传阮家长子将是《二十六城预言》书中所提到的宝贝,是神祇送给陆地的礼物。
阮希讨厌这本书。
长大一点,阮希刚学会走路,只要一上街,就会吸引来城里的居民驻足观望。再大一点,十岁的样子,除了上学放学,阮家就极少让阮希出现在学校和家以外的地方了。
等分化之后,阮希这种从小到大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oga,自然就迎来了自己的婚约。
最近,各个城邦之间关系剑拔弩张,阮家派去其他城市采购物资的人也许久没有消息。
更可恨的是,不知道什么居心,有人将那本古老的预言书翻出来旧事重提,说这片陆地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地质浩劫。
预言传得沸沸扬扬,被预言第一个沉没的abze城却并没有陷入恐慌之中,人们一如既往地相信福泽庇佑。
“今日大雨橙色预警,海岸线较上周暂无升高现象……”
阮希靠在车内软椅上,盯着车窗上的雨滴往下流淌成小溪,他拿了瓶烫好的热茶饮放在脸颊边,转开收音机音量,继续听女主播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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