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机关车的另一个与现代火车不同的特点是,火机关车没有持续供应的能源,每次启动,就要把能源储存箱里的所有能源用完,因此最远只能跨越半个州府,而且中途无法停下。
两人选了靠后的双人座位,对面是一对年轻夫妇,妻子依靠在丈夫的肩膀上睡觉,而年轻丈夫则下意识地挺起胸膛,好让妻子枕得舒服一些。司徒蒙两辈子都是光棍,从来只有吃狗粮的份,自己倒是没有给别人派过狗粮。
上辈子他忙着读书忙着考研,看待男女情爱就像浮云;这辈子他只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哪怕在古代人们结婚都早,但也没有十五六岁就谈婚论嫁的。
他的思绪飘到了天边,也没在意自己身边的景深也睡着了,枕在他肩膀上。
窗外下起了毛毛细雨,青山绿水在烟雨朦胧中就像是一幅画。江南的春天不像京城,这里处处洋溢着生机,春意盎然江山如画,是江南春天的最好形容。
司徒蒙感觉右手有些麻,一低头才发现黑妞儿靠着他睡着了。
黑妞儿如今已经没有刚见面时那么黑,管他叫黑妞儿已经有些不合适了,但司徒蒙又想不到别的形容词。刚开始这小屁孩儿扮鬼吓他,反被他弄得灰头土脸的,加上人又瘦小,像只小猴子一样;之后第二次见面,小猴子抹去了脸上的灰,乱糟糟的头发也整齐梳好了,站在司徒蒙面前,司徒蒙已经认不出他来了,只想着,这么精致可爱的娃儿,要是个女的该多好啊——虽然晒得黑了点儿。
火机关车前半程快,后半程慢,对面那对年轻夫妇,妻子已经醒来了,两人这才与景深打了声招呼,同乘这趟火机关车,大家都是宁山县的邻里,尽管他们从来没见过面。
因为景深睡着了,所以三人小声交谈,司徒蒙这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来两人在宁山县开了家客栈,但家人都在扬州,所以每隔五天的这趟火机关车他们都会乘坐。
“我家在澄宁山庄。”对方说完,司徒蒙也自我介绍道。既然同住宁山县,日后总还有机会碰见,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年轻妻子看了看司徒蒙,又看了看靠在他身上睡着的景深,对司徒蒙笑了笑,一手指了指靠着他的景深,小声说:“这是你小媳妇?”
司徒蒙:“……”
“他是男孩子。”司徒蒙解释说。
年轻妻子稍稍惊诧了一下,又认真端详这个长相精致但有点黑的男孩子,遗憾道:“可惜了。”
司徒蒙满头黑线,心说有什么可惜的?又低头瞧黑妞儿的睡颜,心想,也别怪他总在心里叫小深黑妞儿,这张脸长得实在太具欺骗性了,不止他一个,别人初次看到都以为是女孩。
黑妞儿动了动,终于醒了,司徒蒙马上往后让了让,解脱了被枕得麻了的胳膊,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肩膀。
“到了?”景深还处在变声期,声音沙沙的,有点儿粗,像是被沙滩上的幼沙磨砺过一样。听到他的声音年轻妻子再也无法将他与“可爱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景深眼睛在对面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又扭头看身边的人,低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们怎么这表情?”
“没什么,”司徒蒙扯开话题,“快到了,你擦擦你的口水,一上车就睡,小心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景深难得听话地擦了擦嘴边,根本没有司徒蒙说的什么口水,他剜了司徒蒙一眼,“这不是有你在么?”
火机关车在扬州的车站停下,两人告别了那对年轻夫妇,景深在车上睡饱了,一下车就像猴子一样蹦蹦跳跳,司徒蒙就像牵了一只猴子出门,一会儿怕他跑丢了,一会儿又怕他弄坏了别人的东西。
扬州府的集市比宁山县要大许多,贩卖的商品也多种多样应有尽有,司徒蒙一边护着景深,一边在看商贩们贩卖的商品,看看哪些可以用来对付庄园的鼠患。
景深在一处卖宠物的摊子前停下,“这是什么?以前没见过这种类的狗……”
摊子的主人看样子是一名海外商人,在他面前摆着好些笼子,司徒蒙望着黑妞儿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双眼立刻亮了。
司徒蒙:“!!!”
景深:“???”
“这些小狗多大了?怎么卖?”司徒蒙问那摊主。
摊主:“公子好眼力!这些小狗都是从海外运过来的,这边的都有一年,那边的嫩一点,只有三五个月。至于价格嘛,那就看公子您要多少?单一只买,成年的要二两银子,一对买的话只要三两;幼年的一只单买要二两半,一对买四两;当然,如果您多买几双,这价格还能商量商量。”
景深不解:“你买狗干什么?不是应该买猫么?”猫捉老鼠,没毛病。
“就是要这种狗……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司徒蒙说,“我只要成年的,只有这几只吗?”
摊主:“公子这是要用来捉老鼠?那买这种狗就对了!这可是海外专门培养用来捉老鼠的,一捉一个准!这摊子里的只是一部分,我家里还有,今日没有带出来……如果公子您要的话我可以让人带过来……公子您是要买多少呢?”
“这笼子里成年的都要了,”司徒蒙难得大气道,他完成系统任务的同时,新来的佃户都给他交了不少租金,如今他手头总算宽裕了些,“你家中还有多少?我只要成年的。”
“这笼子里有三对,”摊主说,“我家中还有三对,公子这是都要?”
见司徒蒙点头,摊主用算盘算了下,说:“一共六对成年的捕鼠梗……原本是要十八两的,如今我给您打个折,十五两,算送您一对了!”
“行!”司徒蒙慷慨付钱,摊主拿了钱,立刻叫身边的帮工回去带狗过来。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两张凳子,让司徒蒙与景深坐下休息。
景深难得见他如此慷慨,反而有些担忧,“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买这么多小狗回去,真能解决庄园的鼠患?”
“放心,你到时候尽管在一旁看就可以了!”司徒蒙想起从前在现代网络中看过的“杀鼠大队”,那效率简直比什么猫呀蛇呀的要高得多,当时他看完都替那些死在捕鼠梗嘴下的老鼠觉得可怜。
摊主的家大概离集市很近,没多久那帮工就把六只捕鼠梗带来了。司徒蒙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些小狗身上是否带有什么疾病伤痕之类的,见小狗的健康状况都不错,而且都很活泼,心满意足地收下了两个大笼子。
景深:“……”
“你打算怎么弄回去?十二只狗,你能提得起其中一个笼子么?”
不用黑妞儿说司徒蒙都知道自己犯傻了,他只想到要多买一些捕鼠梗回去捉老鼠,却没想过这么多狗,他该如何带回庄园。
景深看了他一眼,继续补刀,“就算用绳牵着,你也带不上火机关车。”
司徒蒙想了想,对摊主说:“大叔,能麻烦您帮忙叫两辆牛车么?”
摊主先前见司徒蒙如此爽快,还以为他早就准备好运输方法,没想到竟然是临时起意的,连用来运输的载具都没准备。他点了点头,说:“正好我隔壁家是做运输生意的,我帮您问问罢……二位公子打算去哪里?”
“宁山县,澄宁山庄。”
“好的,请稍等……阿贵!你去刘大哥家问问!”
“好嘞!”
那名叫阿贵的帮工离开没多久,就带着两辆牛车回来,一名长满络腮胡的男子坐在头一辆牛车上,后面的牛车上则坐着一个小年轻。
几人合力把两个大笼子放到牛车上固定好,司徒蒙与络腮胡大叔坐前面一辆牛车,景深与小少年坐后面那一辆。一前一后两辆牛车启动,慢悠悠地向宁山县的方向走去。
第10章 真相
司徒蒙与景深来时乘的火机关车,只用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回程因为多了十二只狗,无法乘坐火机关车,只能坐牛车回去,牛车走得稳却慢,用了大半天才回到澄宁山庄。
司徒蒙与络腮胡大叔结了钱,罗武已经听到消息,带着林府的仆役与两辆木头车前来迎接他们。
罗武与仆役们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狗,而且还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品种。罗武毕竟在京城待了十几年,知道这些品种不是本土的,外来的东西总是金贵一些,搬笼子时,便吩咐仆役们都小心一点,别把里面的小狗碰伤了。
“少爷,您买这么多狗回来是?”罗武不明白司徒蒙为何出去一趟带了这么多狗回来,按理说庄园鼠患严重,司徒蒙就是买两车猫、两车蛇回来都不奇怪,可为何带回来的是狗呢?
司徒蒙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他,只指挥他们把笼子都运进林府。
当天傍晚看见司徒蒙带两车小狗回来的人都不约而同觉得奇怪,但却没有人敢跳出来问。
对捕鼠梗来说,捕鼠是天性,与肚子饿不饿没有关系,相反,喂饱了才有力气去捉老鼠,因此司徒蒙没有饿着这些小狗,林府胜在空房间特别多,司徒蒙干脆把这些狗都集中放在一个院子里,院子用篱笆围了一圈,这些小狗跳得不高,跑不出来。
司徒蒙与景深在院子里,将困住小狗的笼子打开,小狗们刚开始都缩在笼子里不敢出来,司徒蒙与景深退开几步,再用食物引诱,良久,才有一只小狗从笼子里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有了第一只,便有第二只、第三只,小狗陆陆续续地从笼子里出来,很快这个小院就被狗子们占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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