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惟晚神色温和又礼貌:“我这么晚叫你出来让你开车,你累不累?”
张哥立刻累得站都站不稳:“累,真的累,实不相瞒我开了一天车了,有些腰间盘突出。”
“那挺严重的。”陈惟晚体谅的一笑,“赶紧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这离我住的地方很近,等下我自己回去。”
张哥连连点头:“诶好,谢谢小少爷。”
他赶紧回车上就要发动汽车离开,林莫辞还想再拦一下:“他..他回去了....”
难道等下自己要打车回去?
这个点儿了,实在不好找车,林莫辞心里有些错愕。
“嗯。”陈惟晚抱着他往里走,“没听他说吗?他都腰间盘突出了,当然得回去了。”
林莫辞:“那他腰间盘突出了怎么不顺便进医院查查。”
陈惟晚面不改色:“不用,他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领着林莫辞做了各项检查,确认没伤到骨头,医生给林莫辞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伤口,替他包扎好以后,建议他接下来几天都别用崴了的那只脚,否则会留下病根。
“那我怎么去学校?”林莫辞问。
“拄拐。”医生一边低头笔走龙蛇的给他写着病历本一边道,“不过即使垫着脚拄拐走,也得尽量少走路,其实最好是请假别去学校。”
“那不行。”
林莫辞刚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自然是坚决不同意。
陈惟晚站在他一边拍拍他:“要不我背你上学?”
林莫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犹豫道:“从我家到学校,步行的话可不算近,把你累坏了我可就要被全校通缉了。”
他舍不得累着陈惟晚,于是想了个阴损的招,准备找白见贤和自己一起打车到门口,再背自己到教室。
陈惟晚看见他在打小算盘,一眼识破,皱起眉道:“你准备让白见贤背你?”
林莫辞一副被戳穿心思的尴尬,赶紧改口:“啊?倒也没有,我拄拐就..行了。”
陈惟晚扫视着他,盯的他心里毛毛的,等医生走后,他跟着去拿了些跌打损伤的药和拐杖,提着袋子站在林莫辞面前,林莫辞正要伸手接药,他又把药往后一放。
林莫辞不解道:“怎么了?”
陈惟晚蹲在了他面前:“这儿到你家确实不近,但离我家很近。”
林莫辞看着他似乎隐隐有暗示的表情,不由得想入非非,在不太对劲的气氛里舔了舔嘴唇道:“那要不...你今晚收留我?”
陈惟晚蹲在他面前直勾勾的盯着,眼神里意味不明:“可以考虑....”
林莫辞故作扭捏:“不好吧....”
“那算了。”陈惟晚起身就走,姿态潇洒不带丝毫留恋,“时间也不早了。”
“诶,别别...”林莫辞赶紧就要抓他的胳膊。
他只轻轻一碰,几乎抓到的都是空气和一点点衣服边,原本看似走的很急的陈惟晚就被勾住了没走成,留在原地道:“去吗?”
林莫辞想了一下,咳嗽一声道:“去...了..不影响你学习吧?”
陈惟晚仿佛在认真分析:“不影响,好几个房间。”
林莫辞点点头,又问道:“你想让我去吗?”
陈惟晚反问:“你想去吗?”
二人无限套娃僵持不下,医生看着待在夜间急诊室里还在墨迹着的俩人:“这么点小伤还不走?别占用公众医疗资源,赶紧滚回家。”
林莫辞顺着衣服抓上了陈惟晚的小臂:“走吧。”
陈惟晚俯下身:“去哪?”
林莫辞不再绕弯子:“去你家。”
陈惟晚勾起嘴角,一弯腰,又把他抱了起来。
第36章 近视八百度
陈惟晚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住在外面家里人同意吗?”
林莫辞点点头,对于被这个姿势抱着已经麻木了:“我等下跟我妈说一下,她不会管。”
陈惟晚“嗯”了一声,一边抱着他往自己住的小区走一边道:“回去我学习时你可以跟着做题,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他一路抱着异常安静乖巧的林莫辞进了小区,虽然二人的姿势引人注目,但好在这个点小区里也没人闲逛,他在单元门上输入了密码,乘着电梯到了十二楼,在门口按了指纹,电子锁清脆的响了一声,陈惟晚打开门走了进去。
林莫辞坐在了玄关处,手里拿着从医院带回来的拐杖:“你累不累?”
陈惟晚找出了一双拖鞋,看了他一眼,蹲下来伸手帮他解鞋带:“累,你好了以后记得补偿我。”
被称为“小少爷”的人亲自伺候,林莫辞顿觉受宠若惊,在拦不拦着他之间纠结了会儿,陈惟晚就已经帮他换好了。
林莫辞这才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
客厅很大,放着一台跑步机和几个哑铃,一共三间卧室,沙发是落地软垫式的,展开就可以当床,对面放着投影仪的屏幕,除此之外四处摆的东西都很少,一点繁杂的装饰都没有,甚至可以说干净的过分。
“你们家阿姨,每天都给你扫这么干净啊,这也太专业了。”林莫辞一边给自己的妈妈发着微信解释情况,一边忍不住感叹。
陈惟晚把换下来的鞋子摆正放到了鞋架的固定位置:“有时她不来我自己也会收拾。”
周瑶微信上回复了林莫辞:儿砸,你伤的那么重怎么不早点告诉妈妈!
林莫辞回复道:不重不重,就是走路有点疼,我同学家离学校近,所以在他家借宿一晚哈。
周瑶:哦~那妈妈继续追剧了,你得在人家爸妈面前好好听话懂礼貌哦!
林莫辞看了一下只有两人的房间,见自己发微信的功夫里陈惟晚已经先去洗澡了,他拄着拐到了沙发上一趟,回复周瑶道:我知道了。
跟自己妈妈聊完,四处都安静下来,他有些不自在的东瞅瞅西瞅瞅,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莫名觉得拘谨起来。
陈惟晚正在他旁边的浴室里洗澡,想到这个事实他就立刻臊的脸红。
他看了一下跑步机旁的哑铃,心理暗自思忖:怪不得陈惟晚手劲儿那么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腹肌.....
林莫辞忍不住地胡思乱想,又为自己这种色狼想法十分有罪恶感。
沙发上隐隐有些陈惟晚信息素的味道,因为非常稀薄,林莫辞闻着倒不觉得刺激,只觉得舒适眷恋,他红着脸埋头蹭了蹭,顿觉全身紧绷的肌肉都跟着放松下来,若不是腿受伤了他真想在上面打个滚。
陈惟晚穿着黑色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林莫辞正把头埋在沙发上偷偷地嗅着,走过去扔给了他一套自己的衣服和一个没拆封的新内裤,问道:“你怎么洗?”
林莫辞不敢看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还不能沾水的膝盖:“我去把其他地方冲一下就好了。”
“那你小心些,千万别碰到伤口。”陈惟晚提醒他,他把擦头发的毛巾绕在脖子上,又要伸手抱他去浴室,“还没洗澡你怎么就脸红成这样,很热吗?”
“我不热...你等等。”林莫辞越发低下头不敢抬,不敢直视他还带着些许热气的肌肤,伸手拦下他,觉得真被抱去浴室太过暧昧,很容易犯心脏病,拒绝道,“两步路我还是可以去的。”
他身残志坚地架起拐,在陈惟晚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跳着去了浴室。
见他钻进了浴室,陈惟晚长舒一口气,坐在了沙发上,扶了一下额头,原本准备擦干头发就回屋,却猝不及防在沙发上闻到了樱花的信息素味道。
陈惟晚:......
他忽然觉得自己带着不会控制信息素的小混蛋回家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十分无奈的攥紧了拳,在桌子上狠敲了一下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去卧室抽屉里拿出药瓶吞了两粒。
这个房子是他自己住的,平时除了保姆阿姨来打扫卫生和做饭,再没别人来,房间的摆设也全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布置的。
床尾摆着一把损坏极为严重的吉他,陈惟晚伸出手,在破碎又扭曲的面板与下弦枕上摸过,细长的手指一路摸上了琴弦,拨了一下。
因为琴身坏的太厉害,拨琴弦发出的声音也是喑哑难听的。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拿布帘把这把破损吉他遮住。
服完药他又走回了客厅,本想着再拿个杯子给林莫辞再倒一杯水,却看见林莫辞已经火速洗完并且拄着拐杖站在了客厅中央,头发湿漉漉的垂着,一回头看见他,眼神里有些掩盖不住的慌乱。
林莫辞下身露出光洁的小腿,手上尴尬的提着松松垮垮地t恤领子,小心翼翼的瞅向他:“你有没有小点儿的衣服,这个太大了....”
内裤和短裤都是有松紧的,他十分勉强的能挂住,但是这个白T恤,只要一松手,直接掉下去半个肩膀的位置。
似乎因为热水冲过的缘故,他的半边脖颈又染上了一层红,像上次陈惟晚与他视频时一样。
陈惟晚攥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加了力。
“你要不要喝牛奶?”他的呼吸微促,看了林莫辞一会儿后,忽然冒出来一句。
“啊?”林莫辞十分地窘迫,“可以啊,但是能不能先再给我找个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