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辞兴奋的按着李文渊,对陈惟晚喊道:“晚哥打他!”
陈惟晚轻轻笑了一下,又对着李文渊砸了俩雪球,每个都精准命中。
李文渊连滚带爬的跑去远处躲避,又拉来几个帮手:“就你有男人是吧,好个小林子!等着啊!我摇人!”
林莫辞上蹿下跳跑到陈惟晚后面躲着,他脚底下滑,带的陈惟晚也险些没站稳,俩人一起在混乱的战局里四处躲避。
几人扔的都要累倒了,宋晴初先喊了停:“休战休战!我先跟我们班的解决了着!”
林莫辞还不想停,拉着陈惟晚准备对着路过的王思哲开炮。
王思哲看见俩人朝向自己的目光:“.....”
噼里啪啦的雪球砸来,他边跑边喊:“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林莫辞笑得停不下来,多日学习的压力仿佛都在这一场疯狂的混乱雪仗里获得了释放,他还想再打别人,可忽然陈惟晚回头朝他怀里塞了个雪球。
林莫辞:“......”
他差点忘了“有危险时陈惟晚给他安全感,没危险时陈惟晚就是危险”这条定律了。
意识到陈惟晚坏心眼犯了,他赶紧转头朝李文渊那里跑,却被陈惟晚直接按倒了。林莫辞不服气的挣扎着想反按,然而只被面带笑意的陈惟晚塞了更多的雪,他干脆也不收着了,使了全部力气把雪往对方身上扬。
折腾了多久,还是林莫辞率先没了力气,把沾着雪的冷手贴在了陈惟晚脸上:“不来了不来了,我认输!”
雪花被扬在他们周围,四处冰天雪地,天地间是纯白一片,不远处还有各个班的同学再无差别混战,像一场荒唐疯狂的青春游戏。
借着能模糊视线的雪,陈惟晚在周围人互相撕扯地乱局里,趁乱低头亲了他一口,冰冰凉凉的,还混着雪碴。
林莫辞愣住了。
他的厚衣服穿在身下,四周冷,可他身上是热的,在风雪里,心神都被对方晃了一下,险些被雪呛着鼻子。
陈惟晚只是纯情的亲了他的嘴唇一口,就把他扶了起来,拍他身上的雪花:“冷不冷?”
林莫辞没有冷,他只是坐在地上,偏头朝向一边,脸颊可疑的红了。
宋晴初看到了他们明显的不对:“喂!那边的怎么还趁乱谈恋爱呢!”
林莫辞:“怎么了,你羡慕!”
宋晴初:“你们这是消极作战,犯规了,我不管,除非你们再亲一次我看!”
她想扔个雪球过去逗逗俩人,忽然另一个雪球飞来,她一躲,雪球吧唧一下砸在了边上路过的人脸上,把眼镜都砸掉了。
宋晴初本着痛打落水狗的原则,猛的回头把更大的雪球塞了对方脸上,可是刚回头就看清了对方的脸,想要收手却已经晚了,雪球顺着惯性再次砸了上去,给对方来了个透心凉。
她收回自己颤抖的手,上去扶着对方:“杨主任.....”
老杨拍着雪,还没抬头,就从背后被一个傻大个按住了脑袋。
李文渊快乐的透着老杨的大头,拿雪挫着:“我看看这是哪个倒霉蛋!”
宋晴初:“.......”
她以为李文渊要被记过了,甚至要被开除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老杨没掏出本子,只是低下头拿了个雪球,愤怒的加入了混战。
李文渊看清了来人,嗷嗷的跑着:“老师?!杨主任?误会,误会!”
没跑多久,他就不打算活了,跟老杨一起你来我往的扔着雪球。
反正都疯了,周围陆续有人加入了进来。
最后连林莫辞和陈惟晚都重新加入了战局。
上课铃快响了,有人掏出了手机,所有人都已经打得出了汗,那个掏手机的同学对着身后你来我往的一群快乐身影,喊了句:“来大家合个照!”
老杨已经连没收手机都忘了。
快要高考的日子,没了死规矩,他陪着这群即将毕业的小疯子,来了一场芳华重现一般的疯狂。
照片里,林莫辞和陈惟晚合力抓着李文渊的头发往雪里埋,留下了“犯罪铁证”,宋晴初一边磕着爱情一边偷偷砸他们,老杨都快被学生们埋了,挥着短手骂兔崽子——每个人都在笑着,闹着,在走向各自人生之前,他们把最美好的青春和欢颜印在了此时此刻,印在了四种操场的漫天大雪里。
.......
不知哪天起,银杏树又重新抽了芽,青绿色地叶,几日春风后,伴着樱花焕然新生,不久又入了夏,变作了深绿,随着风沙沙作响。
高三生涯就像是上了发条一般,林莫辞每天机械的跑在教室和回家的路上,他有时踩着落叶,耳机里放得还是听力题,哪怕有高一高二生聊着最新的游戏路过,他也毫无波动。
仿佛除了学习,他对什么都失了兴趣。
陈惟晚比他还要拼,他把睡眠休息时间压榨到了极致,从前老年人般规律的作息不复存在,为了最后一战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要得太极端,太艰险,所以不敢有片刻懈怠。
誓师大会那天,陈惟晚上台带领全部学生宣誓,声音铿锵,面色坚毅,那是他从前一心扑在竞赛上时,从没燃起过的热血。
如今和所有人踏在同样的起跑线上,他倒平添了几分接地气的简单冲劲儿,誓言喊出时,所有人都不免想到了那句“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林莫辞攥着永远握在手边的单词小本子,踏上了最重要的战役。
高考这天,乌拉拉一群家长等在门口,林莫辞的父母都没来,他一个人步行着去了学校,像往常一样平静的早读,吃早餐,平静的坐车一起踏入了考场。
唯一与别人不同的是,他在车上时,还与陈惟晚牵了一下手。
他们走向不同的考场,陈惟晚在夏季的燥热蝉鸣里说了句:“加油。”
周围有学生来回的走着奔赴考场,林莫辞却丝毫不焦虑,他仿佛等待这一天许久了,只是站在人群里,深吸一口气,看着陈惟晚,简单的说:“你也是。”
话不长,却也包含了三年来,他们一起经历的所有风雨。
两天的考试时间转瞬即逝,考完以后,他们召集了全部狐朋狗友一起去了一趟海边露营。
在那里,伴着夜间的凉风,陈惟晚给大家弹了一首吉他曲,宋晴初拉着白见贤喝的醉醺醺的,哭着说:“白白啊,以后去别的地方你别忘了姐啊,你初中被alpha骚扰我还替你打架过呢。”
白见贤笑着帮大家烤肉,脸上被熏出了汗,他看着弹吉他的陈惟晚和托着脸仰着头一脸崇拜的林莫辞,若有所思。
李文渊难得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机,对着众人说:“听说有流星雨。”
林莫辞和陈惟晚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他们在一起时,流星雨变雷阵雨的乌龙事件。
可是这一次,来的是真正的流星雨。
一道又一道的划过夜空,因为飞的太快,几个人反应过来时,一整片流星都划过了,只有张某提前摆了祈祷手势,然而也没来得及许愿。
“好美啊。”
他们一起看着天空,直到宋晴初拍着脑袋说:“完了,忘了许愿。”
李文渊推了她一下,领着所有人端起小酒杯:“那就借着酒一起许个吧,愿我们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平安,以后常团圆啊!”
陈惟晚实在忍不住了:“这太不押韵了。”
几个人噗嗤笑了,几盏酒杯撞在一起,又各自分离,纷纷饮下。
他们的人生或许从此要迈向下一站,聚聚散散,可是谁也不会忘记此刻的相聚,隔着海岸边影影绰绰的彩灯,林莫辞笑着看每个人的脸。
他想,哪怕来日各奔前途,再相遇时,依然是这群不变的少年人。
嬉笑怒骂,桂花载酒。
......
几天后,四中的论坛忽然爆炸,所有人都被“陈惟晚夺得理科状元”的消息轰炸着,他们纷纷感慨,从前只知道陈惟晚猛,完全不知道他恐怖如斯!
不止四中,因为省状元接受采访,陈惟晚一出镜,直接蹿到了微博热搜上,一夜之间多了无数迷妹。
人送新称号,神颜状元。
神颜理科状元一夜爆红,然而他却不登微博,什么也不看。
没过多久,他已有伴侣的消息就又重新在互联网上传翻了,大家疯狂的去扒皮,却发现了他的伴侣是一个考上了军校的omega。
[好家伙!]
网友纷纷炸了锅,各类评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不过绝大部分都在磕生磕死,磕到昏迷。
[ 绝美爱情我了瘟了!]
[本来还想等这个弟弟成为校友的,现在我只想看他结婚!]
[ 这是什么梦幻人设,我反复昏迷又反复爬起来磕!]
[没人动笔吗?没人我动笔了! ]
[呜呜呜只有我更喜欢校草的伴侣吗,他让我看到了omega的希望!]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网络狂欢一直持续了两个周,直到新的热点覆盖,大家又重新去讨论更新的话题。
可是在A市,两人的秘密基地里,他们却仿佛根本没理会过任何网上的舆论,因为这是他们高中时就习惯也经历过的麻烦,如今早已可以平和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