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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刑地 (谢一)


  梁栩文在一室静谧里睁开了眼。
  他很快释放在周唯一的嘴里,没有过多的为难如此乖巧的小狗,周唯一含着满嘴的白浊从床尾钻出来,抬头时正好对上梁栩文深沉注视着他的眼。
  他嘴巴里全是主人的东西,因此没办法对主人说早安,他只能咧开嘴角笑了一下,梁栩文因此感受到今天的第一份愉悦感。
  梁栩文看着他殷红纯情的脸,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暴虐的情绪,他想扼着小狗的喉管把他按倒在这张床上,把他翻过来,掰开他的臀肉,把自己刚射过的东西狠狠操进周唯一的蜜穴里。他想快速而粗暴的占有他,然后用犬牙咬破他的后颈,把自己的信息素疯狂注入他的腺体。他想把床单弄皱,把小狗弄脏。
  他想确认他的小狗身体的每一寸都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周唯一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他。
  周唯一离开他就不行。
  “唔——”周唯一爬到梁栩文身边,微微仰着头,张开嘴展示自己满嘴的精液。
  梁栩文的幻象被他打断,垂下眼睛淡然地看着他。
  过了少时,梁栩文听见自己说:“去吐掉吧。”
  然后他看见了周唯一脸上的期待立刻就被巨大的失望所取代。
  小狗很伤心。梁栩文心想。他心里产生一阵莫名的肆虐的快意。
  他盯着周唯一从洗手间里露出的一点影子,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种对周唯一的完全的掌控感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刻意忽略了周唯一流露出来的委屈,梁栩文对此没有丝毫的怜悯。
  洗手间里很快传来一阵水流声,周唯一漱口后回到梁栩文的身边。他被梁栩文抱在怀里,就这样安静的待着。梁栩文抱得他很紧,一双手贴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很热,像一个小暖炉。
  但梁栩文只是抱着他,什么也没做。
  日出,昏暗的房间逐渐明亮起来,梁栩文把自己需要换洗的衬衣丢到周唯一身上,允许他临时穿一件衣服,然后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
  阳光很暖,但周唯一一点也感受不到,他披着梁栩文的衣服,站在阳光照不到的一片阴影里。
  “今天上午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但中午吃饭前就可以回来,这个周末我都会在家里陪你。”梁栩文拉着周唯一的手下了楼,用温柔甚至有些宠溺的声音说着。
  周唯一木然的点头,说“好”,然后保证自己会乖乖等主人回家。
  梁栩文的嘴角有一点不明显的上扬,不吝啬夸奖他:“乖。”
  周唯一从眼角偷偷看梁栩文,心想,主人除了不许自己吃掉他的精液外,其他时候都很宽和。
  但他一下秒又皱了皱眉,推翻了自己擅自得出的结论。
  ——也许只是看上去宽和。
  热好了牛奶,把三明治加热,梁栩文陪着周唯一吃了早餐。方遐迩已经等在门外,梁栩文给了周唯一一个临别吻,很快就离开了。
  偌大的别墅里又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周唯一,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梁栩文离开的方向发呆。
  梁栩文是华国最高政要之一,他的安保级别达到了国安级,于是周唯一在窗边站了很久,外面除了偶尔来回巡逻的卫兵外,连一只鸟雀也没有。
  周唯一忍不住想,这就是自己期盼的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吗?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对别墅外的风景再不留恋,周唯一扯下了身上披着的衬衣,赤身裸体的上了楼。说来奇怪,他对世界上的大部分东西都抱有畏惧感,怕人、怕光,怕一切尖锐的东西,但他对于自己被要求保持赤裸这件事毫无羞耻心。有时候他觉得他只是被缝在了这个格格不入的年轻皮囊里,皮囊下的灵魂已经被某些不知名的东西冲刷的很苍老了。
  苍老到他能承受的极限。
  他就快要解脱了。
  他把衬衣丢进了洗衣机里,然后去主卧的淋浴室冲了很久的热水。
  水温被他调的很高,不一会儿,淋浴房里蒸起一片水雾。他半仰着头,被水柱冲洗了很久才关了水出去,头发只随意的吹了两下,然后疲惫的躺回到柔软的被子里。
  他把自己裹成了很短小的卷饼的样子,闭眼躺了一会儿,困意就漫了上来。他明明洗的是热水澡,但他躲在被子里,却觉得身上有些冷。
  他很快进入了深睡眠,把世界关在意识的外面。
  他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管了。
  睁眼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周唯一伸手去摸床头上的手机,上面显示十一点四十五分。
  他睡得浑身发软,头有些疼,腺体也在疼。
  他一时分不清自己的状况。
  他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怔,想起主人说中午会回来吃饭,于是他想下楼看看有没有可以使用的食材。但走到了楼梯间,周唯一听见了书房里传来梁栩文不知同谁的说话声。
  原来主人已经回来了。周唯一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那么为什么主人没有叫醒自己呢?
  他走到书房门口,房门没有关严,梁栩文好像正在和谁通电话。
  周唯一在门口犹豫,徘徊不前,不知道他出现在书房是否合适。
  过了少时,他定定心神,抬手很轻的敲了两下门。
  他想,如果主人听见了,或许会给他命令,告诉他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如果主人没有听见,那么他就先行离开,回到卧室里安静地等。
  书房里的说话声停顿了两秒,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房门忽然被从里面拉开了,梁栩文冷淡的低头看着他,手里还拿着未关闭的电话。
  “进来。”梁栩文说。
  周唯一听话的跟着他走了进去。
  梁栩文没有再坐回到书桌后的椅子里,而是在沙发上随意的靠了一下,周唯一会意的跪在他脚边。
  他跪趴下去,把自己摆成脚踏的样子。梁栩文抬脚踩在他的脊背上。
  隔了一会儿,梁栩文继续接听没有打完的电话,他们在说周唯一一点儿也不感兴趣的东西。
  把自己静置成无意识的家具是从前周唯一经常被要求做的事,他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很熟练,但只跪趴了一会儿,周唯一便觉得头昏脑涨。
  他的额头抵在地毯上,把浑身的重量都落在头部,很快就憋得脸通红,渐渐肺部开始缺氧。
  他的意识开始迷糊,脑海里像搅拌了一团浆糊,思维变得混乱,眼前像有什么东西在把他胡乱的拉扯。忽然他感到有一双手在摆弄自己。
  那双手把他抱起来,平躺放在沙发上,然后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在他的腋下贴了一下,发出“滴”的声音,梁栩文在他耳边说:“唯唯,你什么时候发烧的,怎么不告诉我?”
  周唯一的呼吸声很粗,他茫然地想:“我没有发烧呀,我早上还洗了热水澡,然后很舒服的睡了一觉。”但他思维清晰的回答着梁栩文,嘴巴却张不开。
  梁栩文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38.5℃
  “我让医生来。”他把体温计放回书桌上,语气听上去很生硬的说。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周唯一的第一反应是:周末的第一天就这么浪费掉了,而他对此什么记忆也没有。
  有些可惜。
  他醒来后就盯着窗外的园林,梁栩文坐在床头不满他的态度,伸手把他的头转过来面向自己,周唯一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要往后缩,梁栩文一把扣住了他的腰,才阻止他往后倒。
  周唯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抬起脸看了梁栩文一眼,有点紧张地想要爬起来,但后者把他按在床上,不许他再乱动。
  “好好躺着。”梁栩文说。
  他把床头的壁灯打开,卧室亮起了两盏柔和的光。
  周唯一一丝不苟的执行不乱动的命令,梁栩文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
  他突然问:“为什么会发烧?”
  周唯一愣了下,脸上又出现那种茫然无措的表情。
  梁栩文拿手指去摩挲周唯一的脸颊,又问道:“你为什么总是在发抖?”
  周唯一的眼皮跳了一下。
  因为腺体在损坏,因为他的身体正在走向毁灭,周唯一在心里说。
  但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胆怯和不知所措。
  梁栩文看到他又在抖了,在他睡着的一整个下午里,他仔细观察过,这种细微的抖动不像是因为噩梦造成的,反而像是肌肉的自然反应。
  但什么情况下肌肉才会持续的产生发抖这种不正常的反应呢?
  在他得知周唯一将回国的消息后,他派人收集过关于周唯一的详细资料,“身体不好”这四个字在一沓文件中出现的频率很高。梁栩文突然想起在梁家主宅时母亲同他说过的话。
  他神色暗暗,有些不快的想,周唯一的身体状况似乎确实大不如从前了。
  周唯一没有说话,梁栩文也不催促。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去看梁栩文,只见对方神情淡淡地也在注视他。
  梁栩文捏了捏周唯一的耳朵,轻声重复了一遍问题:“唯唯,你为什么总是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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