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茶香包裹住周青意,时隔十一年,周青意再次有了归属。在傅之齐的拥抱里,他变得很小,也很安全。
傅之齐再次和周青意接吻。周青意仰着头,戒指正好落在左胸腔上,另一个人的体重压下来,像是要把戒指压进去,一路烙进心脏里。
傅之齐抹掉他的眼泪,向他承诺:“我会好好对你。”
第22章
次日,周青意如愿醒在傅之齐怀里。
他翻了个身,伸长手去够手机,想看时间,被傅之齐捞了回来。
“睡。”傅之齐言简意赅。
“你不去公司?”
“周六,不去了。”傅之齐声音微沙,“陪你。”
年末事务繁忙,傅之齐周末也加班,周青意都习惯了。但既然傅之齐自己要当昏君,周青意乐得当妖妃,当下又伸手搭在傅之齐腰上,放任意识渐渐模糊。
周青意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用看都知道睡了很久。
他动了一下,听到傅之齐说:“真能睡。”
带着点笑意。听声音,应该是醒了很久。
“怎么了嘛。”周青意把灯开了,“还不是你昨天折腾我。”
标记之后,他们又做了一次。不算激烈,但是持续时间很久。做到后来,周青意又禁受不住了,说尽好听的话,也没能让傅之齐放过他。
“嗯。”傅之齐没有否认,“太喜欢你了,没控制住。”
周青意只是惯性撒娇,没料到傅之齐还会这样回答,原地“诶”了两声,小声说你怎么这样啊。
“没办法。”傅之齐下床,顺手摸了下周青意的头,“家里那位没有安全感。”
吃早餐的时候周青意把昨天酒吧发生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傅之齐,说到“我认出他不是你”的时候神色得意,要是有尾巴,肯定已经翘得高高的。
傅之齐觉得他像一只骄矜的猫,只对喜欢的人展露依赖。
周青意在喝牛奶,等他喝完,傅之齐伸手过去,摸了把他的脸。
“脏了吗?”
“没有。”傅之齐说,“想摸而已。”
周青意睁大眼睛看他,半晌道:“谈恋爱真好啊,都不用找借口了。”
傅之齐说:“你不找借口,我们成得更快。”
周青意仔细一想,发现竟然真的是这样,顿时有些郁闷。他只能安慰自己:“反正把到手了,策略还是有用的。”
被傅之齐揪住脸,扯了一下。
“你真的很爱动手动脚。”
“是啊。”傅之齐说,“当初忍得很辛苦。”
周青意张口结舌。从来都是他打直球,没有直球打他的。
傅之齐看他窘迫,好心转移话题:“你觉得酒吧整你的人,会是周名博吗?”
知道名字,还特意找了和傅之齐信息素相近的人,肯定不是见色起意,而是积怨已久。
“不是吧,他没那么聪明。如果是他,我喝到的就该是下了药的酒。”周青意说完,弯起眼睛,“听说他最近被我的新弟弟搞得焦头烂额,应该没空来理我啦。”
傅之齐点点头,认可了周青意的说法。
傅之齐:“可能是冲我来的。我去查。”
吃完早餐,傅之齐理应去处理他拖延许久的工作,但还是没动。
周青意已经好久没陪他工作了。
“我想画画了。”周青意说。
傅之齐说嗯。
“那我能不能……去书房画?”
傅之齐想笑,又想叹气。
“想去哪都行。这个家,还有我,都是你的。想要什么就说。”
傅之齐帮他把画架搬过去,随口问:“为什么以前给你腾画室,你不用?”
“画室在三楼。”周青意支支吾吾地,“在别人家里,不好乱走动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就被傅之齐用力捏了一下,忙补救:“后面就不是了。后面是觉得你的房间、书房都在二楼,在二楼待着的话,遇见的机会大一些。”
傅之齐想,周青意其实是很胆小的人。不敢提要求,不敢说喜欢,怕给人添麻烦,怕被嫌烦。
就连那些微乎其微的示好,对周青意来说都是需要瞻前顾后的事。
所以也不应该怪他总是要找借口,要看脸色,因为对于周青意来说,喜欢傅之齐,为之试探努力,已经很需要勇气了。
周青意已经很勇敢。
周青意画起东西来很认真,只有氤氲的杏仁味和茶香混在一起,湿润而平和。
傅之齐看数据看累了,视线转移到周青意身上,歇歇眼睛。
他看了一会,问:“你不戴戒指,是因为要画画,还是因为怕我看到?”
周青意想了想,说都有吧。
“以后出门记得戴。尤其是去酒吧这种地方。”
周青意笑了,说好。
他的画纸上的景象初具雏形,难得不是风景画。
婚礼上,一个小孩松开手,惊喜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他不会飞走的、独一无二的气球。
第23章
周青意在酒吧被下的绊子,确实是傅之齐竞争对手所为。商业上的斗争尘埃落定,那位董事心气不顺,就试图用其他手段来反击。
一个月后,傅之齐暗中推动的诉讼让那位董事站在了被告席上。
还需要二审,但理当能定下职务侵占罪,判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傅之齐与周氏最重要的合作项目建设周期是两年半,如今已经即将届满。他当时考虑到和周青意的婚姻只会存续三年,和周洪运签订的大大小小的合作几乎都限制在两年内,如今陆续到期,周氏几次询问,得到的答复都很坚定:不续。
周洪运知道傅之齐和大儿子周名博有龃龉,但都以为只是略施惩戒,毕竟周青意还好好地待在傅家,从一些消息来看,两人感情甚笃。直到波及到了大合同,周洪运才终于重视起来。
周洪运向傅之齐预约了洽谈的时间,地点定在傅氏公司。但是始终不肯放弃感情牌,当天又通知周青意,命令他也跟着过去。
周青意给傅之齐发消息,说了这事。
傅之齐回他:你想来吗?全看你心情。
周青意说:我想去见你。
傅之齐说好,周青意就啪嗒啪嗒地过去了。
傅之齐亲自下来接他。傅之齐说不用换衣服,周青意就没换,穿着休闲装被傅之齐牵着走进大厅,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悔。等电梯的时候他感受到前台姑娘偷偷摸摸瞟过来的视线,尴尬地想松开傅之齐的手,被傅之齐捏了一把,说这有什么。
周青意小声地说,说不定都被拍照发到你们公司群里了。
傅之齐还是说,这有什么。
周青意来得早,周洪运还没到,傅之齐就带他回自己办公室。
傅之齐办公室很宽敞,但是装饰很少,以黑白色调为主,走极简主义。周青意走了两步,就怔住了。
办公桌正对着的墙上,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却不伦不类地挂了幅山村田野的油画。油画被金色外框精心装裱过,色调明亮,笔法写意。
是周青意出院那天,傅之齐向他要去的画。
“它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说过我喜欢。”
“我以为……我以为你是哄我开心的。那不是一副很好的作品。”
如果周青意知道傅之齐会把它挂在这里,他会尽全力创作出一副好得多的。
“它已经归我了。”傅之齐说,“不要在我面前贬低它。”
周青意和傅之齐对视了一会,说好吧。
他们利用周洪运还没到的时间,干了点不适合被看到的事。
周青意电话响了几十秒,没有人动,就自己又暗了下去。
响第二遍的时候,才被接了起来。
连句问候也没有,周洪运的声音阴沉沉的:“周青意,迟到、不接电话,你还是那样没规矩。”
傅之齐从周青意手里拿走手机。
“周总。”他说,“我是傅之齐。青意现在在我这里,你找他有事?”
周洪运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语气顿时带了笑:“没什么事,太久没见,想叮嘱他几句。这孩子也是的,怎么就自己去打扰你工作,说都不说一声。”
傅之齐的声音冷淡下来:“我叫他过来的。”
周洪运尴尬地顿住了,半晌才说:“那青意——”
“青意很忙。”傅之齐截住他的话头,“没什么事,我就不叫他下去了。麻烦你自己上来。”
挂了电话,傅之齐问周青意:“他从小这么对你?”
周青意无所谓地摊开手:“我从小就不听话嘛。我第一次告状就因为不叫周名博哥哥被骂了,结果我这么多年了也没叫过。你别看他骂得一套一套的,其实心里可气了。”
傅之齐沉默了一会,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用嘴唇碰了碰周青意的额头。
“都过去了。”
十分钟后,会议室里。
周洪运眼睁睁看着周青意跟在傅之齐身后进来,两人靠得很近。
周洪运叫周青意过来,是想周青意跟着自己上来的,没料到周青意刚开始就一副倒戈的态度,见到他也只是轻轻垂了眼皮,连句父亲都没叫。周洪运顿时就想训斥,但是傅之齐当着他的面牵住周青意的手,维护的姿态太过明显,让周洪运无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