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怎么这么委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磕绊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
“你从那时候开始就总是浑身淤青,身上总有好不利索的伤,现在也是。”他突然说。
我扯了扯嘴角,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在学校的时候,我撞见过你上药。”他沉声说,“我那时……真的很想像以前抱你,和你说没事了。”
“但我好像没有资格这么做。就像你说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我记得,但你不记得这些事。而且你已经这么躲着我了,我不想再恶化关系……”
我静静地听他说,过了很久,他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问:“你为什么走了呢?”
“因为我父亲的工作原因,我高一的时候才搬回了这里。”他说,“我真的很抱歉……”
“我没有怪你,”我低下头,盯着自己手背上的疤,“只是好奇。”
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他为什么离开,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也好奇他为什么留级。
但我最终没有问。
久别重逢放在我们身上并不合适,或许没有那一张旧照,我们永远不会再相交。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我的打算,我也没能认出他,等回了学校,我们又是点头之交。别说是这辈子,可能下下下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
毕竟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在我神思游离之际,他牵过我的手,这才让我回过神。他的指腹长久地停在那道疤上,甚至轻轻地摩挲,我觉得有些痒,想要抽回那只手,他却强硬地握住,指腹依旧停留在那里。
“……那么丑,别看了。”我闭上眼,再次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轻声说。
周晏行却说:“对不起。”
我愣了好一会儿,正要扯出一个笑容,问他为什么说对不起,他便低声哭着,嘴唇贴在那道疤上,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明明这道伤和他无关。
“以后我给你买很多颜料,让你画画,不要再回去了,好吗?”
我看着他低声啜泣的模样,鬼使神差地说,好。
突如其来的更新~
老周真的给笑笑买了一辈子画材,只是因为笑笑喜欢画画。
还有关于留级这个事情,要等到老周视角的番外讲了,笑笑视角我讲不好,因为我是个废物(…
第11章 色彩
周晏行和母亲商量了一番,我便暂时在周家住下了。
他竟然真的去为我买了画材,甚至替我辟出了一个采光十分好的房间,专门当做画室。芸姨问我是否能帮她画一张画,我欣然答应,这几天便钻进了画室里,时常忘记下楼。
芸姨说,她想要一张向日葵。
向日葵好啊。我调着颜色,心想,温柔的人连喜欢的花都是温柔的。
我学画的时间并不久,曾经学过一段时间,但因为被林承宇发现家里有一笔额外支出后,打了我母亲一顿,又把我打得快要咽气,我便再也没去过。母亲和他离婚后,我才又拾起来了画笔。一中的老师并不会占美音体,但仅限于高一和高二。我偶尔会翘掉自习,去和美术老师学一学。
周晏行还要上课,他替我向老刘请了假,自己也不住宿了,下午放学后便会上楼看我画画。一开始我还不习惯,但没过多久,我便习惯了他在一旁看着,这之间也只才过了两天而已。
我身上的淤青也渐渐地浅了下去,唯有脖颈和胸口还隐隐泛着紫色,看上去很吓人。我问芸姨讨纱布,她却给了我一方丝巾,亲手替我系上,说这样很好看。
那一幅向日葵是在我脖颈上的淤青淡下去之后才送给她的,那天我也还给了她丝巾。
芸姨对那幅向日葵爱不释手,叫人送去装裱,说客厅里恰巧少一幅画,而她丈夫很少回来,周晏行平时要住宿,两个人都不能陪她一起去挑画,这才拜托我帮她画一幅。
她将那一方丝巾送给了我,说是小小的谢礼。
她握住了我的手,温暖的手心让我觉得很舒服,那温度传递到了我的手心。她垂下眼,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在我的手背上,说:“笑笑,我不知道你家里的事情,但你第一天来到这里,浑身是伤,让我误解了。不过后来晏行和我解释了,我就想,那大约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我不问。”
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如果你想长住,我会很高兴的。”
我低下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闷闷地“嗯”了一声,泪水啪地打在手背上,说:“……谢谢您……”
她松开了手,替我擦眼泪。
我没忍住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她失笑,说,乖孩子,别哭了。
真是温柔的人,难怪周晏行也那样温柔。
这几天我没再接到林承宇的电话,过得很安逸,但在画室里窝着的时间更久一些。周晏行放学时会来画室找我,安静地看着我画画,也不出声,只在我停下来伸懒腰时说上一句话,或是看看时间,太晚了便强硬地把我拽出画室。
“我不饿啦……”我迈下一阶楼梯,回头看他,“真的不饿。”
“你胃不好吧。”他凉凉地说。
我被他的语气吓得险些踩空,扶住了楼梯扶手,他也飞速地伸手揽住我的腰。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你、你松开!”我说,“我去就是了!别搂着了……”
周晏行满脸无辜地松开了手:“我只是看你快摔倒了才扶了你一下。”
那是扶吗?!那分明是“搂”吧!我偷偷腹诽。
我红着脸急匆匆地下了楼,他尾随其后,一起去吃晚饭了。
晚饭过后我没再钻进画室,在客厅里听周晏行讲今天的卷子。
我头疼得想要撞墙。
救命,数学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代了几遍公式之后我终于算出了正确答案,周晏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笔尖指到了下一题,说:“只剩最后一题了。”
我捂住了脸,难过得堪比画笔曾经被林承宇折断的时候。
数学在我眼里更像没有上过颜色的白纸,我用什么颜料也没办法在上面涂抹出颜色。周晏行试图让白纸上染上色彩,而我盯着那一片白色,脑子里嗡嗡作响,最终白纸变成了各种数字。
每一个字我都认识,连在一起就像是天书。
周晏行似乎也拿我没辙,年级第一就这么败给了我。
他无奈地说:“你高一的时候数学不是很好吗?我以前还能看见你在前十。”
我还捂着脸,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蔫蔫地回他:“……高二之后就不太好了。老师换了一个。”
“那以前在宿舍的时候为什么不问我呢?”他把我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心里,循循渐进地引诱我,“是很讨厌我吗?”
我别过脸,不和他对视,结巴着说:“我、我没有讨厌你……”
平心而论,我真的没有讨厌过他。只是怕。只是觉得自己不该靠近他。
没有人会喜欢一只刚刚从泥里爬出来的流浪猫吧。
怎么会有人喜欢……换作是谁都不会喜欢脏兮兮又凶巴巴的流浪猫,何况那只流浪猫还朝你亮出爪牙,更不讨人喜欢了。
我就是那只不讨厌喜欢的流浪猫。
生在泥潭里,浑身脏兮兮的,又凶巴巴地拒绝所有人,独自在垃圾桶旁边舔自己打了结的毛发。
但周晏行就偏偏要把我从垃圾桶旁边捡走。
“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我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然而话刚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起来——但后悔并没有用,这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我想说你不用回答,然而这句话在舌尖滚了一遭,就被咽回了肚子里。
就我的私心而言,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我的。
明明我都没有认出他。
周晏行的手指卷着我后颈的发,笑容温柔地说:“这么漂亮的孩子,认不出来才很奇怪吧?”
他松开了我的发,指腹蹭过我的后颈,薄薄的茧子弄得我很痒,那只手又移到了我右眼下的小红痣上。而他的另一只手依旧握着我的手,那道丑陋的疤被他抚摸着,让我觉得那里在发烫。
“你的小红痣,还有你手上的疤,”他轻声说,“我全部都记得。”
我终于鼓起勇气与他对视。
那双凤眼还是那么漂亮,微微闪烁着光,眼里只有我。
那一刹那,世上所有的颜色都及不上他。我看到了周晏行眼中最深沉的黑色,和映在那一片黑色里的我。
这一幅画里只有我和周晏行。
而周晏行眼里的那一幅画里,只有我是彩色的。
他说:“多笑一笑,不要再低着头了,你并不阴郁,你有世界上最漂亮的颜色。”
呀吼。
突然诈尸!
第12章 变化
封情说自我回校以来,似乎变得开朗了很多。
那时我正在涂鸦本上打草稿,听见他这句话后笔尖微微一顿,随后在空白处划了几笔,又继续画了起来,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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