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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铃兰 (叶青寒)


  这里也算是家,但并不是我的家。我有时候会想自己的诞生究竟有什么用,我好像只为她带来了痛苦与不易,从始至终都像是个累赘一样活着。
  从前她累了痛了的时候也抱着我说过,如果没有你就好了。我觉得这句话说得也没错。没有我的话她或许会早很多年脱离这一片淤泥沼泽,奔向新的生活。
  那句话我记了很久。
  女人是娇贵的,而她早在暴力中破碎,却总是把碎片拾起来,一点一点地粘回去。我也在一次又一次地疼痛中逐渐讨厌起了医院的消毒水味儿,手背上的伤口永远不会消失,他所有以暴力犯下的错误全都无法修正,也不值得去原谅。
  手机“嗡”地响了起来。
  我回过神,看了一眼——是封情打来的视频电话。
  我接了视频,就看见一张漂亮的大脸在屏幕前,吓得我差点把手机丢出去。封情笑得前仰后合,我骂了他一句傻逼,他立刻把身后的静姨推了出来,告状说:“妈,笑笑说脏话!”
  “没有,”我颠倒黑白,说,“才不是我。刚刚是你骂我。”
  静姨显然是更相信我,给了封情一拳。封情直喊冤枉,过了一会儿又问:“今年不来我家过年?”
  我撕开了一包薯片,又打开了几包QQ糖,摇了摇头说:“不去。我去年在你家待了一晚上,林承宇揣着刀来你家找我要钱的事儿你忘了?大过年的,别给静姨他们添堵了。封叔叔也够忙了。”
  封情脸色黑了一瞬,心有余悸地说:“他真是个疯子。”
  我不置可否,嚼着薯片又丢了颗QQ糖到嘴里,含混地说:“不麻烦你们了。我一个人在这儿挺好的。”
  封情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就被叫走一起大扫除了,他挂之前还说等我一月过生日一起过,再等到初五的时候来这儿找我,让我迎迎“财神”。我没忍住笑了,寻思了半天他和周晏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财神”,这么一想他的确不算是了,他顶多算小财神,周晏行可是个大财神。
  想什么来什么。小财神前脚挂视频,大财神后脚打电话。
  我接了电话,心虚地把糖塞进了抽屉里。他闷笑了一声,问:“我怎么听到了关抽屉的声音了?”
  “没有!”我立刻否认,“我没有吃糖!”
  完蛋,欲盖弥彰。
  周晏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得很早,风也大。他大约是在外面,我听见了风声,很响。他又说:“我在你的画室里,开了下窗。你很久不来了,我总得给它通通风。”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在邀请我去你家吗?”
  “是啊。”他幽幽地说,“那我的男朋友什么时候来看我?”
  仔细一想我们的确是只见过几次,寒假不短不长,我们两个居然不常见面,活得仿佛地下恋情……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
  周晏行的声音被风盖了过去,他似乎把窗户关上了,我听不见风声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想不想见我,但我很想见他。风声不见了,我说:“你现在想见我吗?”
  “很想。”他哑声说。
  我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从衣架上拿下了棉服穿好,又把那条因为很久不出门所以没戴的小猫围巾戴好,拿了口罩和钥匙就要出门。周晏行还没挂电话,我穿好里鞋子,隔着口罩说:“我去见你。”
  我很想他,而他想见我。
  我在车上打了个喷嚏,吓得师傅回头看我一眼,开玩笑地说:“哥哥,您最近没吃嘛海鲜吧,可别吓唬我啊。”
  我说:“没吃呢,冬天吃那玩意儿得多有钱。忒贵了。”
  那师傅乐了,也不跟我搭茬了,专心开起了车。
  周晏行家在津城有了名的富人区,师傅把车停在了别墅区外头愣是没敢往里开。我扫了码付钱,看着这一片长得大同小异的别墅陷入了沉思。
  我最终还是给他打了电话求助。周晏行来接我的时候连外套也没有穿,就穿了一件针织毛衣,踩着我送给他的小猫棉拖就出来了。我急得跳脚,窜过去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他冻得鼻头通红,又挨了我一顿骂,带着一点鼻音,略微委屈又难以置信:“凶我?”
  我不和他废话,太冷了,我手指都要没了知觉,推着他走,冷得打牙颤。周晏行被我裹进了棉衣里,我只围着一条围巾,实在是不想在外面多作停留。他牵着我的手跑了起来,雪里多出了一溜的脚印,一深一浅的。
  他穿着拖鞋跑的很慢,我们俩过了好一会儿才到他家。一进门我就被暖气包裹,没忍住打了个颤,握紧了他的手喟叹一声:“哥,好暖和。”
  他蹲在玄关,把棉拖上的雪抖了下去,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又给我拿了一双拖鞋。我换好后跺了跺脚,他伸脚来踩我,捏了一把我的大腿,结果没捏到棉裤,不大高兴地说:“冷还不穿棉裤?”
  我说:“想要见你,好着急。”
  他叹了一声气,冰凉的手指捏了捏我的脸颊,低声说:“我也好想见你。笨。”
  我蹭蹭他,乖乖地给他捏。
  他又揉揉我眼下的小红痣,把棉服脱了下来挂好,又把我的围巾解下来挂了上去,凑过来亲我的耳垂,说:“想你想得快发疯,你就来见我了。”
  “我也想你想得快发疯,”我也亲他,说,“所以来见你。”
  多冷的风和雪都不能拦住我。
  三月二十号之前更新都随缘更新啦,还有二十几天要考试,考完就不随缘了!
  放个老周视角的笑笑凶人。
  林笑冲上来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想要抱住他,但他却先我一步,把自己的棉服给我套上,凶巴巴地骂了我一顿,炸毛的猫都没有他那么凶。我有些难以置信,他凶得理直气壮,我只能反问一句:凶我?
  天知道我有多想他,着急出来见他,连鞋都没有换就来了。小没良心的,凶我?


第32章 原生
  我打了个喷嚏,接过周晏行递来的姜汤,抿了一小口,有些困倦地说:“哥,好困。”
  周晏行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尖,轻轻问:“怎么不去和家里人过年?”
  我把姜汤放在小桌上,靠着他肩头,垂下眼了眼皮,说:“……我看起来有点像外人。再说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这是我自己迈不过去的那道坎。
  周晏行不说话,只是搂住了我,拍着我的肩。
  “没什么的,哥。”我说,“一个人过也很好,至少今年我从那里出来了。”
  我对新年的印象并不好。因为每次的除夕林承宇都会喝很多酒,带着一身的酒气烟臭回来。他还算清醒的话最多骂上我几句,赶上他醉得不行,少不了一顿打。别人的除夕和家人团聚,我却要和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动刀子。
  周晏行说:“和我过吧。”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住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他:“……哥?”
  他重复:“和我过吧。”
  大概是觉得这话有些歧义,他又说:“和我过新年。”
  “……好。”我抬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好。”
  其实新年对我来说除了虚长一岁并没有什么用处。我生日小得很,初五才过,周晏行比我大了两岁,过了年就十九了。他总说我是小孩儿,倒也没说错——十七岁,可不就是小孩吗。
  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他究竟为什么留了级,他也从不和我说,就算再好奇也得憋着。但我到底还是忍不住,晚上和他睡了一张床,我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哥,你为什么留级了?”
  他“唔”了一声,问:“你想知道?”
  我点头。
  他伸手把裹得跟大蚕蛹一样的我搂住,低笑着说:“打架啊。你高一那会儿的事了,我没控制住自己,打了几个二百五。我爸收的尾,处理的干净,所以你不知道。”
  我捡着那句“打了几个二百五”,艰难地伸出手推他:“你打他们干什么?”
  “你高一的时候不合群,”他淡淡地解释,“他们说你闲话,恰好被我听见了。不过我记得……你那时候的确看起来挺阴沉的,也不爱笑。”
  他又说:“但我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囡囡的闲话。”
  我往他怀里又凑了凑,背紧紧地贴着他,没忍住笑出来,心里酸酸胀胀的,却骂他:“你好傻。”
  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就背了个留级处分呢?
  “笑笑,你不知道,”他低声说,“你总在否定自己,总是把不是你的错揽到自己的身上。我很难过,不仅是因为我无法让你感受到幸福,也因为你总是在否定自己。这让我感到难过。”
  我安静地听着。他说,无辜的人总认为自己有错。
  我垂下了眼皮,轻轻说:“我也希望自己能和你一样。”
  新生命的降临总会伴随着痛苦。我的、妈妈的,我们的痛与苦全都来源于一个人身上,他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是深渊沼泽。是周晏行把我救出这片沼泽的。
  手背上的疤似乎痒了起来,我想要挠,但被周晏行察觉。那双比我稍大一些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贴着我的疤,把掌心的温度递了过来。他问:“我有让你感到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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