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多天,他不知道这种像在炼狱呆着的折磨何时才会结束。这种疼痛,这种折磨,比以往受过的伤有过而不及。
他逃过,也哀求过,可是不行,他求错了对象,他们拿不了主意,拿主意的那个男人没在,他依然要受这种绝望灭顶的煎熬。
他见不了天日,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甚至神志不清地以为自己已经看不见。他每天窝在这阴沉黑暗的房子里,像狗一样地被圈住。他被折磨得怕极了,一有随意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如惊弓之鸟般的,躲了起来。
陈少爷终于过来了,他把躲在角落的周肖林硬生生地拖出来,再掀开蒙住他眼睛的黑布。
周肖林太久没有见过光亮,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当他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醒时,就看见了这个俊雅优美的男人。
他害怕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声,被捆住的双手趴回地上,想爬回角落。
陈少爷攥回锁链,又把他拖回来了,“躲什么呢?”他掐住他的下巴,问道:“考虑得如何?”
周肖林的眼里溢着恐惧,牙齿打着颤地道:“不,不行。”
陈少爷声音柔和,“再重新说,我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这个无奈的声调,仿佛在谴责一个坏小孩。
他不怀好意地用指尖从周肖林的手臂一直抚到肩膀,这种慢悠悠地触碰他皮肤的感觉让他大气不敢喘一个。
他依然闭嘴不言。
陈少爷脸色突然沉下来,五指陷入他的臂肉,一种每日遭受煎熬的疼痛如潮水般地涌了过来,周肖林甚至有种错觉以为还再遭受折磨。
他摇头如浪鼓,求饶地道:“放过我,我想要回家。”
他被折磨得怕极了,只想回家,他只想回家。
可陈少爷终究只有一个目的,但不管他是威胁还是利诱也好,周肖林还是只会摇头。
陈少爷眯起眼,眼底有些失望,站起来,声音有些凉意,“继续。”
又一轮的折磨开始了。
周肖林每日都觉得自己是在底下十八层的油锅地狱,底下是燃满了热烫烫的火柴,躲不开,也逃不开,只能熬着。
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甚至有了自杀的念头。可是不行,家里还有一个生着病的母亲等着他回去。
他死了,她怎么办?
过了五天,他又来了。
周肖林的牙齿打着颤,黑布又一次被掀开。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狠毒冷血的心肠,就像从炼狱走出来的恶魔。
恶魔对着他说:“因为你的不配合,我打算送你一份礼物。”
周肖林突然扬起不好的预感。
陈少爷把他的脸强行掰到前面,通过投影仪,周肖林看见了他的家,看见他那脸色苍白的母亲在沙发上为他编织毛衣。
周肖林睁大眼睛,开始挣扎,“你想干什么,别搞我妈妈,求求你了,有什么事,唔……”
“嘘。”陈少爷把他的嘴捂住了,笑了,可眼底却不见笑意,“继续看。”
陈少爷的外表和他的力气不成正比,这一挟制,周肖林竟动惮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视频。
陈少爷笑得欢乐,好像欺负他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乐事,他问:“你猜我在你家埋了什么?”
周肖林的牙齿打着颤,根本说不出话。
周婶把毛衣放在一边,疲累地敲了敲肩膀,便起来走去了厨房。周肖林的眼睛通红,忍住不让泪水落下,周婶面色苍白,双颊凹陷,眼睛看着很疲倦,很明显这些天都没有睡好。
周肖林好像被石头压得喘不了气,正准备说话时,突然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
他脑子里突然混乱,眼睁睁地看着他家发生了爆炸,也就一顷刻,已经断瓦残垣。
他可怜的母亲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声,已经被炸得血肉横飞,房子的残垣断壁都沾染了她的鲜血和模糊不清的肉块,毛衣被染了鲜血,可怜兮兮地被残石压在底下。
周肖林也一刹那的失声了,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一般,整个人都怔住了,直到他看见那半颗眼珠子缓缓地落在角落,他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拼命地往前爬,又被陈少爷抓了回来,他再往前爬,力气大得他都差点没抓得住他。
陈少爷看着他那疯了一般的模样,脸沉了下来。他伸出手给了指示后边的手下,视频居然恢复原状,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他的母亲坐在沙发上,为他织着毛衣。
周肖林跪在地上,呆愣的看着前面,双脚止不住的发软,他以为自己会死。
陈少爷看着他的情绪慢慢的恢复,接着整个身子软得瘫在地上,可手脚却颤抖地抑不住。
他说:“她没死。”接着,他又说:“但之后就不一定。”
周肖林惊恐地看着他,每个字都仿佛鼓了很大的勇气才从牙缝里蹦出来:“她,她只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你不要伤害她,别……”
陈少爷轻叹了口气,外表依然温柔俊美,可周肖林却怕得牙齿打架。
他把周肖林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像哄孩儿般的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能把它作假,自然可以做真,就看你了。”
周肖林不敢推开他,整个身子是僵硬的。
他的声音轻柔得很,“跟着我没什么不好,我不会亏待对我忠诚的人。”
周肖林已经说不出话了,刚刚的画面像恐怖片般的不停地在他脑海里打转,让他的眼底聚着板滞,恐惧。
这是一个恶魔,披着好皮相却是世上最恶的魔。
第四十一章
“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去一趟池沙夜会。”
张炽看的前边混混庉庉,刹那天旋地转,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他狠狠地抓住墙角,手指微弓,似乎要陷入墙上的碎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有些茫然,至如亲的沉华,至如弟的周肖林,爱人孜桐,一隐一叛一瞒。他身边最密切的三人,却无一人对他坦诚以待。
他垂下头,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不似周肖林平日听到的笑声。这种笑,对肖林而言,是陌生的,悲伤的,他所认识的张老大是不可能会这样。
张炽的手指被碎石擦伤,但他仿佛毫无知觉,手蓦地垂了下来,像没有了力气,他低着头,声音轻而飘,“我恨,别人背叛我。”
“老大。”周肖林明知道说出来就没有回头路,可心底还是着慌,伤心迷茫,混杂了各种情绪,如同一个不着底的深渊。
张炽扯了扯嘴唇,露着微乎及微的嘲弄,“我恨,别人把我当狗耍。”
周肖林不怀疑他下一秒会打死他,那也好,身伤也抵不过张炽对他说的话,就仿佛有把尖枪,对着他开了一枪。
张炽攥紧拳头,微微抬起又放下了,他看着周肖林,眼睛充血,吐出三字,“你走吧。”
周肖林慌张地看着张炽。
“老大,”他几乎是哭出声,“我没有其他家人了。”
他已经无处可去了。
张炽想到了周婶,那个善良朴实的女人,他好像没试过像现在这么难过,突然眼眶一湿,看也没看周肖林,别过头,走了。
——
孜桐和陈秉琰正在餐厅吃饭,包了一间房,隔音极好,看似享受美食,实际红木桌正中间摆了窃听器。
陈秉琰也不知听到了什么,眉一挑,突然笑了笑,倒是没有多生气,轻叹了一声,“真是养不熟的狗崽子。”
孜桐眉目冷淡,好像漠不关己,可拿着的筷子快要把它掰断般,攥得手背都起了青筋。
陈秉琰给他夹了菜,道:“我帮你办的事已经办妥了,”他淡笑,可漂亮的眉目隐约泛狠,一字一顿地道:“接下来,便是我的事。”
孜桐蹙眉看他。
他端起小茶杯,一饮而尽,锐利的双眸看着他,“你家那位既然已经知道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想办法让他别插手,或者,”他笑着道:“我一网打尽。”
孜桐抿嘴不言。
“你也不会想半途而废吧,”他给自己斟茶,啧啧两声,“你说你给自己添什么堵,非要和他搅在一块。”
孜桐这一听,脸沉了下来,“我怎么跟他搅在一块,跟你没关系。”
陈秉琰微微一笑,声音有些发冷,“我只是关心你,怕你忘了起初的目的是什么。”他盯着孜桐,“桑德布克监狱,一个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你要把沉华推到这里,而我,扩大势力以至于可以对付我父亲,这是我俩从至到今的计划。”
“我没忘,”孜桐沉默了半刻,回道,“我会让他别插手。”
陈秉琰将小茶杯抬起,一字一顿地轻声道:“那就祝我俩成功。”
——
张炽心底莫名起着恐慌,他看着烟缸遍是烟头,现在手上的这支已经不知抽得第几根烟。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握拳往桌子狠狠一撞,指背瞬间发红。他不怕天不怕地,他曾几怕过什么,可这一次,他却畏葸退缩。
他闭上眼,双手抓紧桌边。他很喜欢孜桐,喜欢到他对他稍有冷淡,会心如刀锯,喜欢到他做了让他最恨的事情,他会进退失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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