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少成名,后入公门,追随在包大人左右。玉堂与他的四位哥哥人称五义,也是五鼠,偏偏与我‘御猫’的名号起了冲突,玉堂就说要找我麻烦,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回忆起当初,“展昭”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我听沈老爷子说包大人的身边当时能人云集,几名护卫都是自江湖入了公门,还有一名擅长医术的主簿,那几名护卫不会?”展昭马上问道。
“对,玉堂和四位哥哥后来也与我一同奉职开封。至于主簿,是公孙先生,想必你也不陌生。玉堂天生随性,官场生活并不适合他。我也劝过他,他却说除非我也肯离开,当时我无法卸下公职,只好一次次伤害了他。”“展昭”苦涩地说。
展昭无话可说,如果是他,他也会和“展昭”有同样的考虑和犹豫。看着“展昭”遗憾的表情,展昭忽然想起那次在书市,他和白玉堂从沈老爷子家里出来后讨论的问题。
当时的自己问白玉堂,放弃自在江湖而投身公门,真的值得吗。自己是做了和“展昭”同样的选择,而白玉堂当时说的是——
“如果是我啊……我是个贪图自在的人,我只求人生恣意,行走江湖也同样可以惩恶扬善,轻松自在。”
“不过,如果我在乎的人想投身公门,那我就会陪着他一起。”
哪怕隔了千年,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想到这一点,展昭不自觉地笑了,“我想,‘白玉堂’他是心甘情愿的,因为他可以陪在你身边。”
“展昭”吃惊地看了展昭一眼,面对对方那种了然的笑容,“展昭”不禁赧然,“我懂。所以在调查襄阳王谋反时,我答应了玉堂,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就和他一起离开。”
“所以你们远走高飞了?”展昭笑眯眯地问道。
“不,他命丧冲霄楼。”“展昭”平静地说着,让展昭哑口无言。展昭觉得自己忘形了,期待着一个完美的结局,却万万没有想过对方身现自己面前的原因。
“对不起。”展昭急忙地想要解释,“展昭”只是摇头,“没事。这就是事情的开端,还有我想要请你帮忙的事情。”
“展昭”平静地说着“没事”,但是展昭却能想到他的生活不会像他的语气那样云淡风轻。
“我因为玉堂的死积郁成疾,也在十五年后玉堂的忌日身亡。”“展昭”说着自己的死,态度平静得吓人,展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能这么平静,是因为我从未想到,死后我和他还能在一起。所以这十五年的痛苦算不了什么。我是真的没事。”“展昭”再次跟展昭说道。
“你是说白玉堂他也……”展昭环顾四周,可惜并没有发现白玉堂。“展昭”也知道了他的心思。
“他不在这里,我只是微末的魂魄罢了。玉堂死后,我向皇上请求,最后将玉堂的安葬交由四位哥哥办理。当初在造墓时,我拜托四位哥哥在玉堂身边留下一个身位,在我死后将我和他合葬。”“展昭”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四位哥哥的脸色,总会觉得对不起他们。
“你还真是任性。”知道展昭早早地计划了自己的身后事,除了震惊,展昭能想到的只有这样的形容词。
“展昭”也心照不宣地笑了,“生前我瞻前顾后,在意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就任性那么一次好了。知道墓穴之处的除了我,就只有四位哥哥,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而这次我找你,是为了我和玉堂的武器。”
“就是我之前听到的刀和剑?”展昭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佩剑巨阙,还有玉堂的苗刀也被四位哥哥一同放置在墓室。玉堂与我曾约定一刀一剑共走江湖,我们死后魂魄便依附在刀剑上。”
“你是希望我们不要去动你们的刀剑吗?”如果是,展昭会不惜一切代价努力去实现。
“这个倒不是我在意的。我想要请你帮忙,是因为我感知到刀剑被带出了墓穴,而且我和玉堂被分开了。”“展昭”焦急地说道。
“什么?”现在展昭是彻底地震惊了,“你是说有人进入了墓穴,从里面偷走了你们的刀剑?这不可能,我们发现那里之后就已经让人看守着了,也的确没有人进去过。”
“就在这几天的,所以我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让白玉堂发现……”“展昭”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展昭不管怎样都无法听清。
正当展昭想要让他说得再响一点的时候,地面忽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整个空间迅速地崩塌,展昭甚至无法站稳,他看到“展昭”越发得透明。
“没时间了……”“展昭”抬头看了四周一眼,拉着展昭跑到了某处。展昭这才发现这个空间是有边界的,而他们的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已经到极限了,这个空间也好,我也好,都会消失。你不能留在这里,否则你就再也回不去了。”“展昭”按住展昭的肩膀,深深地望着他,“帮帮我们,我们只想在一起。”
言语已经无用。展昭握住了他的手腕,对着他深深地点了点头。
“展昭”欣慰地笑了,满足地说了声“谢谢”,就将展昭推下了深渊。
病房内,展昭睁开了眼,看到了守在床边的白玉堂,还有公孙策和包拯。
☆、第020章
“你的意思是说,一千年前我们就认识了?不仅仅是我和你,还有白玉堂和包拯?”公孙策有些烦躁地对展昭说。
展昭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在梦里被“展昭”推下深渊之后他就惊醒了过来,竟然发现自己身在医院的病房里。
面对公孙策和包拯的关心,还有白玉堂的愧疚和担忧,展昭感动地安慰三个人,然后将自己在梦中见到“展昭”,“展昭”和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展昭”向他们求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在讲述的过程中,“展昭”疲倦淡去的面容仍然会浮现在他眼前,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在梦境里面的痛苦。
展昭实际上是有点担心的。在场的这三个人,白玉堂是因为先前就遭遇过和自己相似的经历,所以很容易接受自己所说的。
但是公孙策和包拯的态度,展昭却一直说不准。毕竟这件事情真的太匪夷所思,就算他们不相信,也是在所难免的。
就像是展昭猜想的那样,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在场的除了白玉堂面色如常,公孙策是蹙眉思索,而包拯已经是一脸目瞪口呆,呆呆傻傻的了。
公孙策双手抱胸,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低下头烦躁地“啧”了一声。展昭有点不知所措,“公孙,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难接受……”
“当然难接受!”公孙难得对展昭大声说话,展昭朝着白玉堂的方向靠近了点,求助地看着白玉堂。白玉堂也想开口劝劝公孙不要那么激动。但是展昭和白玉堂都没有想到公孙策开口竟是……
“我和你那么从小一起的良缘,但是我和包拯?这辈子遇到他已经是我倒霉了,你还要告诉我上辈子我就和他结下孽缘了?而且我还是他的帮手,他的官衔比我高?”
一开始公孙策只是伸出手指对着包拯的脑袋戳,月说到后面公孙越恼火,后面已经变成了掐着包拯的脖子不停地摇,“肯定是错觉!”
“喂喂喂,我也很无奈啊,我错哪里了?公孙,公孙,松手啊松手,要勒死了,要勒死了!”包拯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被公孙策掐住了脖子差点憋死。
包拯单手握住公孙策两手手腕,另一只手直接绕过公孙策的肩膀,揽住他的脖子就把他往自己的怀里一扯,蹭了蹭公孙策的脸笑得一脸欠,“唉我俩的缘分上辈子就开始了,难怪我就觉得和你们有缘,开心点嘛。”
“开心个鬼!和你那是孽缘,八百年前,啊不对,一千年前就该彻底断掉了!”公孙策被包拯握住了手腕,但还是奋力挣扎,两手放在包拯的脸上不停地推着。
展昭无语地看着两个人,默默地转过头和坐在床边的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在他的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无奈,这两个人的重点完全错了好不好。
但是最起码代表着,他们相信了自己的话。展昭欣慰地笑了。注意到展昭的放松,白玉堂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安静地看着对面两个人继续闹腾。
公孙策毕竟是公孙策,他马上就注意到了自己和包拯成了关注点了,咳嗽了一声之后一个眼刀甩过去,原本还在闹腾的包拯也马上不敢造次地收回了手,端正了坐姿表示公孙教授有话说,洗耳恭听。
“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天有人偷偷进了展白墓?”公孙策还是半信半疑的,毕竟现场的安保工作一直都是很注意的,展昭说就在这几天,但是自从展白墓发现之后现场都是被严密保护着的,如果真的是丢了东西……
展昭也和公孙策持同样的态度,与其说是怀疑,倒不如说是担心,“公孙,你说我们……”
“这件事情先不要报告上去,毕竟消息的来源除了我们四个,说出去打死他们他们都不会相信,入墓的时候我们再自己调查好了。”公孙策认真地思索了之后觉得还是这个方法最保险。展昭也赞成公孙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