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管管这只猫!”白玉堂抬起头对着展昭说。
无奈地看着一人一猫斗成这样,展昭忍笑把猫抱到了怀里,探过去看白玉堂的后背,“很疼吗?”
白玉堂摇了摇头,虽然刚才被打到是有点疼,但是也没有那么疼。展昭松了一口气,低头对黑猫说,“不能这么做。”
黑猫抬起头看着展昭,无辜地喵了一声。展昭叹了口气,自己跟这只猫说也没什么用不是?白玉堂的伤势又被提起,展昭心又沉了下来。
他等不及地拉着白玉堂跳下石头,“我们找出去的路,有灯笼照明就不是问题了。”现在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了。
白玉堂跳下石头的时候黑猫忽然从展昭的手里跳了下去,往外走了两步,回过头对着展昭和白玉堂“喵”了一声。
“它是在我们跟上去吗?”白玉堂不怎么确定地问展昭,在两人沉默的这段时间里这只猫又重复了上面的动作两次,而且叫声一次比一次响。
展昭点头,“它可能知道出去的路,反正他是不可能像我们一样按到墙上那开关进来的。”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展昭提着灯笼,和白玉堂一起跟在这只猫的后面。
黑猫带着两人走到了岩壁边,忽然直起身体,两只爪子在一块石头上不停地抓。展昭会意地走过去,发现这块石头是可以转动的。
展昭转了一下,很快一道石门就在两人面前被打开了。岩壁一被打开,黑猫就蹿了进去,在黑暗中对着两人喵喵叫,催促着展昭和白玉堂跟过来。
展昭和白玉堂没不见犹豫,跟着黑猫走了进去。黑猫对这里非常熟悉,脚步显得格外轻快,但是好在它不管怎么玩闹,始终都是在灯笼照明的范围内,能让两人看清它的领路。
在通道里他们走得格外轻松,很快,展昭和白玉堂就走出了通道。眼前豁然开朗,绿树灰岩,都在夜色中模糊了颜色,但他们的轮廓却让展昭和白玉堂感觉恍如隔世。
感慨了一会儿,展昭和白玉堂又跟着黑猫继续往外走。脚下的路越发平坦,黑猫带着两人七绕八绕,展昭和白玉堂发现这只猫是在带着两个人下山。
总算是走到了山脚,眼前却不是他们上山来的模样,一眼望去,一片辽阔,这里,好像是山的另一头。
隐约的,展昭和白玉堂看到不远处有个火星闪烁,黑猫“喵呜”了一声就朝着前面蹿了过去,完全顾不上展昭和白玉堂。
两人对视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朝着那里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是这里还有幢小房子,有个老人盖着厚毯子坐在门口的摇椅上,逗弄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黑猫。
刚才两人看到的明明灭灭的火星,就是老人的烟枪发出的。看到展昭和白玉堂,老人倒扣烟斗在摇椅腿上敲了敲,把烟草灰去尽,这才站了起来,看着两人眯着眼笑。
“总算是下来了,我刚才还在想猫崽把你们两个带哪里去了。”老人笑眯眯地,很温和,看着两人就像看着出去调皮忘了回家时间的孙儿。
被老人这么看着,展昭和白玉堂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老人推开房门,“进来了,外面很冷。”
展昭吹灭了灯笼,向老人道谢,“谢谢你老人家,这灯笼是你留给我们两个人的吧?”
老人点头,给展昭和白玉堂倒了两杯热水,“我姓宋,管我叫宋老就可以。”展昭和白玉堂也说了自己的名字。
宋老点点头,接着说道,“猫崽叫我上山,我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了。结果一上山看到你们两个人就这么睡了,年轻身体底子好是没错,这么睡一晚肯定感冒。老头我叫不醒你们两个人,就把猫崽留在那里,等你们醒了让它带你们下来。”
说到这里,老人抬手摸了摸趴在桌上的猫崽的脑袋,“还好你们俩醒得早,也多亏了你。”
“喵呜。”听到老人的夸奖,黑猫发出了喜悦的叫声,脑袋在老人的手上蹭了蹭,老人高兴地笑了。
捧着水杯,白玉堂和展昭欲言又止。老人觉察到两人的犹豫,温和地说,“已经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晚你们就睡在我孙子的房间吧。”
老人毫不见外地想要领着展昭和白玉堂往二楼走,展昭忽然说,“宋老,您家有药箱吗?”展昭还是惦记着白玉堂后背的伤。
“受伤了?”宋老惊讶地打量展昭和白玉堂,最后确定受伤的人是白玉堂,不赞同地摇头,“小伙子受了伤也不吭声。”
白玉堂有点尴尬,解释说没那么痛了。老人在柜子里找出了药箱,递给了展昭,“伤得重不重?这里离医院有点远,过去要花点时间,不是很方便。”
白玉堂连忙摆手,“只是擦伤,不是很严重。”这是实话,他受的伤只是看着惨烈,都伤在表面,不是特别严重。
可能是老人实在是太过随和,让展昭和白玉堂在这个陌生的小屋里很快就放松了神经。两个人很快就洗了个澡,白玉堂出来的时候展昭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药眯着眼看他,“把衣服脱了。”
“猫儿,这话说得好。”白玉堂笑眯眯地朝着展昭走去,配合地把上衣脱掉了,趴在床上,伤口被水洗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展昭看着白玉堂背后的伤口,越看就越冒火,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手掌一下子就拍在了白玉堂的背上,力道不大,但是也不小,白玉堂闷哼了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展昭冷眼睨着白玉堂,在他的后背的伤口边戳来戳去,没有直接戳在伤口上,但是还是会疼,展昭却好像上了瘾,“现在知道吭声了?刚才还安静,就你会装。我不问宋老拿药你就不吭声了对吧?”
白玉堂知道是自己理亏,任由展昭在自己的背上戳来戳去,过了一会儿才侧过身握住展昭的手,撞进展昭满眼的担忧里,心中一动,白玉堂拉着展昭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猫,我疼。”
三个字,把展昭眼中强撑起的怒气一下子就化开了,展昭着急地想要抽出手,却被白玉堂抓牢了,白玉堂把玩着展昭好看的手,“猫,不是刚洗的澡吗?手怎么这么冰?”
“你猫爷我心里凉。”被白玉堂抓得心里急了,展昭口不择言。虽然话说出口连展昭自己都惊了一下,但是白玉堂比他更震惊,笑得手上没了力气,展昭就趁机把手抽了出来。
本来以为展昭会直接给自己上药,白玉堂刚放松一点就听见衣服摩挲的声音,床铺好像动了一下,白玉堂偏过头,看到展昭已经起身了。
“猫,你去哪里?”等不了思考展昭离开的理由,白玉堂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拽着展昭的手用力地往床上一拉。
展昭没有料到白玉堂这么一招,直接就往床上仰着摔了下去,整个人都摔在了白玉堂的身上。
展昭连忙从白玉堂身上起来,半个身子躺在床上,半个身体悬空,一抬头就看到白玉堂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心里微末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
“你去哪?”没等到展昭的回答,白玉堂又戳了戳他,这次手很快就被展昭给拍开了。展昭站了起来,鄙视地看了白玉堂一眼,“不是嫌我我手冷吗?我去冲一下热水。”
这个理由白玉堂倒没有想到,松开了手。展昭马上就走了出去。这个老房子的隔音不算特别好,不怎么响的声音还是可以挡住的。
可能是因为夜深了,房子里都安静了下来,这样,不算特别响的声音就能够顺着地板,顺着床脚在他耳中散开。
清透的水声就这样入了白玉堂的耳,好像有涓涓暖流在身上抚过,整个人都放松了。白玉堂闭上了眼睛,眼前自然浮现展昭的手。
那是一双好看的手,白皙修长,白玉堂记得上面薄薄的纹路,握着他的手指滑下,指尖在手心划过会带起喜悦的酥痒。
那是一双适合握笔的手,白玉堂不只一次在展昭拿笔的时候看着他的手。最安静的一次,是他躺在落地窗前,展昭在画他。
那个时候很舒服,白玉堂记得自己睡着了。但他在中间的时候醒过一次,只是微微眯着眼,展昭专注地在画纸上描画。
他没有抬头看展昭,那样的动作太大了,所以他更多是在看展昭的手。那一天阳光正好,静静地洒在展昭的手上。所以他看着展昭的手在金辉中一点点移动,耳边是笔尖划过画纸的沙沙声,是由展昭亲手递来的暖。
而这暖,穿过了幻想的屏障,变得真实了起来,一点点,一点点在自己的背上游走。疼痛不合时宜地跳出,他还没来得及皱眉,这些痛感就被安抚了下来。
白玉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展昭低着头,头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展昭的侧脸,但是白玉堂知道那一定是专注的神色。
忽然很想看,白玉堂想也没想就抬起了手,撩起展昭的头发。展昭顺着抬起头,望着他歉意地笑道,“吵醒你了?”
“没有。”白玉堂双手撑在床侧坐了起来,因为上了药的缘故,后背火辣辣的却泛着凉意,舒服了很多,“我刚才睡着了?”
“没什么好吃惊的。”展昭把棉签扔进了垃圾桶,“已经这么晚了。刚才梦见了什么吗?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