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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镜城 番外完结 (ai笔妖)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有意无意的,就那么发生了,因为一切都是恰好。
  恰好,晚上的屋外是那么宁静;
  恰好,绿叶白花夜风中窸窣得那么让人动心;
  恰好,春夜的寒意让他们紧靠相依;
  恰好,薄毯围拢着二人,几乎没有距离;
  又是那么恰好,恰好望着展昭的眼,白玉堂就想要那么做了——就想要弯下腰,想吻他。
  偏偏还是这么恰好,薄毯下仅有的空间让人无处可逃,而展昭,不想逃。
  “诶公孙,你突然停下来干嘛!要掉了要掉了!”陈穆的声音忽然想起,惊动了这难得的静谧美好。
  展昭和白玉堂两人立刻分开,但是却因为薄毯的拘束显得束手束脚。一下子,两个人就尴尬狼狈地抓抓头发,别过头各自看一边。
  这两人终于有点进度了,就这么被打断了?公孙策错愕地看着这瞬间发生的改变,怒气冲冲地瞪向陈穆,都是这家伙,平时慢吞吞的漫不经心,偏偏这时候这么赶。这要是晚两步,这两人就成了。
  公孙策都有种自家孩子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可以嫁出去,结果被人一搅和,好不容易的进度又黄了。这就跟蓄力的时候突然被打断不能发大招一样的感觉。越想越生气,反正已经惊动展昭和白玉堂了,公孙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撒手了。
  陈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搬着东西倒走的,所以压根就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等他想问个明白的时候,手里的东西就砸了下来,一下子就砸到了陈穆的脚。
  陈穆捧着脚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公孙你干嘛撒手啊这是……”说着说着,陈穆就想跟展昭和白玉堂诉苦,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尴尬的模样。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刚才他和公孙策不在的时候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从公孙策的脸色来看,应该是即将发生什么事。
  展昭和白玉堂也是一下子就反映了过来,掀开身上的薄毯走了过来。也没有多问公孙策和陈穆什么,两个人就合力把他们搬出来的木施搬到了石台边竖好。
  稍微分了下心,展昭和白玉堂也没多尴尬了,再次坐在了石台上,又盖上了薄毯等着陈穆和公孙策过去。
  陈穆摸着下巴看展昭和白玉堂的动作,忍不住直点头,“这两孩子还不错,公孙,你说我俩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知道你还说。”公孙策冷冷地晲了他一眼,在经过陈穆的时候狠狠得撞了一下他的腰间。
  陈穆捂着腰侧,真的是有苦说不出来,“还好没说下一句话,否则他一定得让我生不如死。”实际上,陈穆本来呢,还有一句话的:要是包拯在这里,他肯定也是这么对你的。
  不过陈穆还是觉得,自己不要惹公孙比较好。这才刚讲和,惹毛了公孙他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笑了笑,陈穆拿起刚才放在一边的木盒子朝着三个人走去。不论是展昭白玉堂,还是公孙策,他们也是从一开始就看到了这个木盒子,但是谁都没有问。
  公孙策拿了一杯热酒喝下,眯着眼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笑的陈穆,“陈穆,这一次你得把话都给我们两人说清楚了。”
  “当然了。你们三个人轮番上阵,我都已经答应了不是?”陈穆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件折叠好的衣服,“只是事情总得慢慢来,有前有后,今晚,我是想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他转过身,将衣服挂在了木施上。借着木施,整件衣服都展开在了三人的面前。
  这是一件齐腰襦裙。光是一眼看去,就能看出衣服的制作是很细致的。这件襦裙很素淡,以白色为底色,襦衣的袖口绣着红色的花瓣,再往下也是,裙摆上面绣着树枝,枝头红花绽放,整件衣服都被染上了鲜嫩的粉光。展昭和白玉堂抬头,这才确定裙摆上绣着的是红杏。
  做完了这些,陈穆坐到了石台上。身子往后仰,陈穆用手撑着石台,只是注视着这件襦裙,目光是难得的柔和。
  起初,公孙策以为这件衣服是陈穆做的,但是现在一看,这件衣服自成衣,恐怕已经过了难以想象的年头。
  这是什么意思?公孙策他们都不理解陈穆的意思,困惑地看着陈穆。
  “这两年来我一切的不对劲,就是从这件衣服开始的。”陈穆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指着那件衣服,语气里满是喜悦和痛楚。
  就是那天,他初次来到这个地方。路过一家店面,最终被这件衣服吸引了目光,再也无法放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件衣服,小心翼翼地珍藏着,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当他买下这件衣服开始,他平静无波的生活就彻底地翻涌了起来。
  陈穆又爱又恨地看着这件衣服,手中的酒瓶酒杯就没有停下过动作。等喝过了七八杯酒,陈穆又笑着问公孙策他们,“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只有这么几棵白杏,太单调了?”
  单调吗?会单调吗?展昭他们都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陈穆就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反正我呢,是觉得有些单调的。”
  “既然单调,你种树的时候不就该移点别的颜色花过来吗?”公孙策顺着他的话问。虽然觉得陈穆说话有点不着边际,但是也无所谓了,反正陈穆的特色不就是不着边吗?
  “原本呢,我是想这么做的。”陈穆躺在石台上,完全不在乎石台有多冷,仿佛这个动作,他已经做过了无数遍,“但是后来,我发现了更美的。所以没关系了,所以不用了。”
  陈穆把酒杯放在旁边,将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望着头顶的白杏,凝视着被挂在木施上的襦裙。公孙策盯着陈穆,
  这件襦裙被木施撑开,轻缠在木施上的粉色披帛随风飘动。不经意地朝着木施的方向瞥一眼,他们甚至会觉得在哪里的不是一件襦裙,而是一名少女。
  展昭正想要移开视线,却发现那件襦裙上面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白玉堂注意到展昭没了声响,有些奇怪地看向展昭,展昭就算安静坐着,也喜欢弄些小动作,现在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反而让他觉得奇怪。
  然后他就发现,展昭竟然一直都在看那件襦裙。展昭也注意到了白玉堂在看自己,他连忙拉拉白玉堂的衣袖,“玉堂,你帮我看看那件衣服,是不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一样?”展昭的话一下子就引起了公孙策和白玉堂的注意,两个人也盯着那条裙子。但是之前他们都只是瞥了裙子一眼,被展昭那么一说,是有几分奇怪的感觉,但是却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袖口的花瓣,好像变得更红了……裙摆上的红杏是不是变多了一点?”展昭不怎么确定地说道,目光还是死死地黏在裙子上面,好像多看一秒,就能看出当中的变化。
  陈穆用手拍了下膝盖,大笑着夸赞,“还是展昭注意到了。公孙,白玉堂,你们两个呢,一个人死盯着我,一个人满眼里都是猫,难怪注意不到。”
  陈穆这句话,也就是变相地承认了展昭的疑问。展昭三人就更来劲了,都盯着那条襦裙看,希望能看出来它变化的过程。
  “哎呀,你们都是急性子。”陈穆拍了一下公孙策的肩头,塞给他一杯酒,“这东西啊是急不得的,越是等越是没有。你们三个呢,就给我安安分分地坐着陪我喝酒,等时间到了,该给你们看得东西,也就到了。”
  公孙策他们也没有办法,干脆就放开了坐在这里陪着陈穆喝酒。突然多了三个陪自己喝酒的人,陈穆就更高兴了。他向来是欢喜有人陪自己喝酒的。
  展昭他们的心思虽然不在酒上,但是也无可奈何。而这酒,喝着喝着就容易让人沉迷。起初,展昭他们是心不在焉的。但是喝过几杯,四个人的话都渐渐地多了起来。
  展昭,公孙策和陈穆之间的共同话题特别的多,一聊起来三个人就投入进去了。白玉堂看展昭发红的手指,就想要从暖酒器中再拿一小盅酒出来。
  刚刚打开盖子,一片红色的花瓣落入器中,在水面上轻轻地飘荡着。红色的……红色的花瓣!
  起初,白玉堂还以为这是个梦。但是很快的,又有零星的几片花瓣落入,随着水波打着圈儿。
  “猫儿。”白玉堂呼唤了展昭一声。
  展昭闻声回过了头,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出现了。
  夜晚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了起来,依然轻柔,不会让人觉得更冷,但是却更有力。枝头更多的白色杏花飘落,而那条绣花的襦裙,不可思议的,有无数的红色花瓣飘出,仿佛跨越了数百年的光阴,交汇于此。
  洁白与艳红交织在一起,在半空中交旋舞动。它们或凌空而起,飘扬散下,或落于地面,与草色交接。更多的确实交织着在半空。
  今夜天上正是一轮满月。而它们就像是明月的碎片,闪耀着清冷的光芒,平静里又快乐,又灵动,红杏的红与夜色,与那一片片白融合在一起,触动人心。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公孙策唯一能够说出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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