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似乎关系不善,还是保持距离来的好。
“陶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我很好奇。”陶行涧突然走上前一步,微微前倾身体,看着余小遇的双眼,那双眼睛真是分
外的勾人,却不是让人心神荡漾的那种,而是叫人会被黑洞吸进去的样子,他轻轻启唇,声音醇厚如
蜜:“我知道,是陆斯年逼你留在他身边的,所以…你并不喜欢他,对不对?”
余小遇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呼吸一窒,然后退后一步摇摇头:“不,不是,他其实也帮了我,没什
么逼不逼的。”
“那也就是说,你并不愿意,如果没有那笔负债,你早就离开陆斯年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会觉得
不甘心吗?什么都要听他的,哪里也不敢去,小心翼翼地活着,说不定就要这样活一辈子,你今后的人
生还这么长,就要这样虚度可就太可悲了。”
“陶先生!”余小遇一下子嘴唇有点发白,像是听不下去,声音也拔高打断了他的话,“时间不早
了,我该回去了。”他冲着公墓出口的方向拔腿就走。
陶行涧脸上依旧是从容不迫,连身子都没转过去,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话:“如果我告诉你,你失
去的一切都是陆斯年的手笔,你还能这么逃避下去吗?”
仿佛被人重创了脊椎骨一样,余小遇瞬间被定在原地,眼睛瞪大,脑子里突然是嗡嗡一片。
他僵硬地转过头,整个人有些不自觉地发抖,说出的话也轻飘飘的:“什,什么?”
鱼儿上钩了,陶行涧更是笑得明媚,抬步边走边从兜里拿出一个尺寸比寻常型号要小的手机来,放
进余小遇的口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冷静一点,你可以慢慢想,不然你一定会觉得
我在骗你。这部手机做了保护,里面存了我的号码,如果想知道,就打电话给我,期待和你再见。”
墓园里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只是余小遇傻傻站在那里,口袋里微微的重量提醒着自己刚才并不是幻
觉。
他却还觉得脑子昏昏的,好像怎么也运转不过来。
真是糟糕。
当陆斯年回到家的时候,管家就告诉他,今日扫墓归来的余小遇有些状态不佳。
于是特意吩咐让所有人都回去,陆斯年冲了个澡就进了房间。
现在才七点,可是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厚厚的遮光帘把所有的月光都挡在外面,一点也溜不进
来。床上小小隆起的一团,正是躺着欲入睡的余小遇。
他背对着陆斯年,但听那清晰的呼吸声就知道,他没有睡着。陆斯年依然轻手轻脚地解开浴袍,慢
慢坐上床沿,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贴上余小遇的背。
余小遇先是感到身下的床一陷,然后后背一暖,两只手从后腰滑到前面来把自己圈死,微热的气息
就撒在自己肩头,有些凉的脸颊贴上自己的脖子,磨蹭了一下,才挪到耳边,轻轻咬了一下耳垂。
“今天累了?”他的手慢慢滑到余小遇的胸前,轻轻拉开他的浴衣。
余小遇微微挣了一下:“嗯……还好,就是想早点休息。”
陆斯年只道他今日是旧事重提,心里膈应,便也不多问,手滑到他的侧脸,大拇指亲昵地摩挲,像
是一种安抚:“我走了这些天,现在回来了,不给我个正脸吗?”
说着就把他翻转过来正对自己,鼻尖相触。漆黑的夜里,虽然看不太清对方的样貌,却每一分都记
得。陆斯年只这么停了一下,就微微错开一点点角度,朝着那片唇贴了上去。
那位微热和柔软的触感让再热血的男人都忍不住丢盔卸甲,陆斯年本来只想轻轻一碰,可是贴上了
就离不开了,顺着齿缝滑进去,拦着腰往自己的方向一搂,交换熟悉的气息。
余小遇自然是予取予求,只是他的一只手掐着陆斯年光裸的肩头,微微有些呼吸不匀,喉咙里卡着
呜咽的声音。
好容易自己的舌头被他放过的时候,拿手抵了一下,偏过头去:“你,你刚回来,不累吗?”
陆斯年的低音笑起来很有磁性,撩得人心里痒痒的:“我可以等会儿再累。”
第24章 你是不是我的噩梦
这时候的气氛其实还是很旖旎的,可是余小遇却实在没有心情。
今日陶行涧说的那番话实在是让自己喉咙里塞了鱼刺一样,怎么都不舒服。他本就是耳根子极软的
人,听风就是雨,何况陶行涧讲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好巧不巧,就是在遇到陆斯年之后,父亲就沾上了赌博,母亲也离家出走,最终自己负债被抓。而
陆斯年踩在最是时候的节点上,凭空出现,救了自己,提出了交易。说是巧合,会不会太巧?
可陆斯年真的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这样的话,余小遇自然是不敢问的。看他神游太久,陆斯年惩罚性地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又舔上
去,成功唤回他的意识:“小遇,专心点。”
余小遇嘤咛一声,伸出手放在陆斯年的胸上挡了一下,问道:“陆,陆斯年,我能问你一件事
陆斯年吻了他的眉心当作回答。余小遇定了定神,声音轻微:“当初我被关进酒吧的时候,你…是
怎么知道的?”
陆斯年作怪的动作停了一下,单手支起身子,侧俯看他:“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好奇,”余小遇努力让自己声音不发抖,现在有事黑灯瞎火的,也不会被陆斯年看穿眼神来,
“明明,在第一次见面之后,你我都没有交集。”
“我们之间有没有交集,是我说了算的。现在,你人都躺在我身边了,还想这些无用的做什么?”
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余小遇心里不知该是什么滋味,他垂着眸子,整个人怏怏的,也没了话
头。
到底还是陆斯年终于翻身压了上来,就着半开半合上的浴衣露出的皮肤就吻了下去,吮吸和啃噬,
一路往下。余小遇再是没心情也被这么火急火燎的弄得手忙脚乱,只剩下喘气逢迎的份。
浴衣轻松就被掼到地上,极大的床开始震动,时快时慢,间或有一个很压抑的呻吟声,像被摔破的
水晶球,东一点西一点的。细长的胳膊无力垂到床侧,又被一只大手捞了回去。
顾及到余小遇今天许是兴致低落,陆斯年没下力气要个够,只是浅尝辄止,过个干瘾,最后搂着昏
沉的人就睡了。
月明星稀,一夜多梦。余小遇在梦境之中,模模糊糊地好像看到一群的黑衣打手,彪形大汉冲到他
住的小房子里,在他面前打死了父亲,然后揪着他的头发,拧着他的胳膊,把他拖走。他想叫却发现喉
咙里发不出声音来,想挣扎却没有半点力气,最后也只能是看着一滩血哭泣。
“小遇。”有个声音在叫他。
“小遇。”有一双手摸上自己的脸。
忽得睁开,眼前是陆斯年放大的略带担忧的脸。他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下,说:“你梦魇住
余小遇后知后觉地摸上自己的脸,果然呢,湿漉漉的。他干笑了两声,糊弄过去:“做…做恶梦
陆斯年盯了他一会儿,然后俯下身把人抱住,手一下一下给他顺着背,说道:“别怕,我在。”
余小遇软绵绵地由着这人抱着,眼睛却看着天花板,没有焦距。胸膛相贴之处,是陆斯年的心跳,
一下一下,强而有力,让人安心。
可是……谁能告诉他,这场噩梦,究竟是不是因为陆斯年呢?
泰国曼谷的一艘游船,是出名的人妖表演的场所,每日的客人上上下下不停,声色犬马。
一位身着暴露的人端了酒进了vip的房间,将猩红色的酒杯在客人面前放下。她妆容浮夸而美艳,
身材皮肤极好,只是在这个地方,有这样姿色的,只可能是人妖。
客人眯了一眼,伸手把人往怀里一拉,下流的手就朝大腿上摸去。这儿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还很
自然地拿起酒杯含了一口酒,捧起客人的脸就喂了过去,末了还给了一个极美的笑。
客人嘿嘿笑了两声,那手顺着大腿根处就摸了进去。只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他没有摸到,人妖的身下“该有的东西”。
“客人在找什么?”那人妖开口说话了,只是嗓音动听婉转,分明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人家可
不是人妖呢。”
突然,觉得腹部一疼,脑子一充血,那客人就难受地抽搐起来。女人起身,拿起餐盘里的手帕,擦
了擦自己的嘴角,看着那死猪一样的人,轻蔑地笑笑:“蠢货,见阎王去吧。”
解决完房间里的事情,女人转身就往门口走,只是在当她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
先是惊愕再是惊喜,然后像个娇俏的小妹妹一样扑了上去。
“Lilith姐姐!你总算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