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远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想动,他打定主意要耍赖,就要他哥宠他,要充分享受他的最高特权。
“嘴疼,你太大了……”
许文远眉心一跳,就听他弟又说:“你这么厉害,是不是找谁补课了?”
“补课?找谁?”
许知远撇嘴:“我哪儿知道。”
许文远笑着又捏捏他耳垂:“是补了,拿你之前在黄毛那儿买的片子补的,喜欢么?”
许知远满意了,酥着身子软着嗓子红着眼尾说喜欢,被他哥从床头抱到浴室,仔仔细细清理干净,又擦干抱回来,换了干净的床单再把他搂在怀里哄。
“睡吧。”
许知远偏头,埋进他哥颈窝里嗅嗅,终于舒服地合上眼睛。
好不容易把祖宗清理干净哄他睡下了,许文远才匆匆洗了把澡又回到楼下,想看看有没有能当宵夜的东西,他弟晚上吃得不多,刚才体力消耗又大,难免他半夜醒来会肚子饿闹腾。
客厅里,剩下的哥几个居然还没睡,他都一夜春宵了这帮人还在熬夜,而且看着气氛不太妙。梁辰出去了,宋斌抱着酒瓶子不吭声,汪洋坐那儿皱着眉头,把脸打得“啪啪”响。
许文远问他们:“怎么了?”
汪洋苦恼地说:“怪我,嘴欠。”
刚两兄弟上楼了,他们继续玩真心话,转到梁辰的时候,汪洋脑子一抽问他:“师傅你还想师娘么?”
宋怡之前有个小姐妹瞄上梁辰了,打球时候陪着来围观过好几回了,老让他们帮着介绍介绍,汪洋觉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就想借今天这机会探探他师父的意思,梁辰要是觉得能过去了,他就给牵个线。
谁想到话还没问出口,梁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有恼怒有悔恨,多的还是难受,但他什么都没说,到最后只挥挥手罚了一杯酒就出去了。
气氛陡然沉下来。
汪洋这才明白,他以为小半年过去了,说不上彻底忘了吧,至少梁辰也应该把梅景放下了。年轻人么,分分合合是常态,谁不是边走边往前看的呢?谁也不会真离不开谁。
谁知道梁辰这个坎还真就过不去了。
不能提。
许文远安慰了汪洋几句,去找梁辰。
他站在两百米开外的山头抽烟,周围很安静,只有黑黢黢的群山和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脚下是摸不着边的万丈悬崖,鞋头蹭两下,石子儿裹着泥就咕噜噜往下滚。
梁辰这段时间俱乐部办得还挺顺利,也认识了不少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遭,学校里的那些尖刺就一点一点被磨平了,圆滑不少,成熟不少,脾气也收敛不少,朋友自然就多了。
这都是被逼的,都是成长的标志。
他本来就长得挺俊,话又不多,活也好,寸头看着野性又帅气,相当符合时下大部分年轻人的审美。外加他行事风格变了,所以这阵子对他有意思的还真不少,男男女女都有,这还不包括想主动给他介绍对象的,今晚汪洋也有这意思,他看出来了。
他们都是好心,不想他一天天沉沦。
但他自己不愿意出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成熟沉稳都是假的,他内里就像是冬天湿了的那盆炭火,再点再点,也燃不起来了,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许文远丢了支烟给他,梁辰一看:“哟,还爆珠,这么秀气?”
许文远笑说:“骗我弟的,他不喜欢我抽烟,我说是糖。”
梁辰也失笑:“你俩真有意思。”
他手臂上有道新伤口,长袖遮着没看出来,这会儿抽烟时候,他撸起袖管,狰狞的结痂就露出来了。
许文远抬抬下巴:“怎么搞的?”
梁辰说:“不碍事,还是那几个。”
“没完没了的么?”
“我给了笔钱,应该不会再来了。”
“给了多少?”
梁辰比了个数,许文远挑眉。
梁辰说得云淡风轻,许文远就没再追问,但他心里知道肯定不止这样,要能用钱轻轻松松解决,又何必拖到现在。
他是对的,当时的情况确实更惨烈。那些人三番五次来他车行搞,把有些老顾客都吓得不敢来了。
梁辰这才耐不住,把菜刀往桌上一拍说:“要不这样,你捅我一刀我们就两清了。”
其他人以为他是吓唬人的,就没当回事儿,嘻嘻哈哈拿过菜刀轮着在手里把玩。但其实梁辰是真烦了,他抓着那人的手在自己胸口狠狠划了一刀,血立时就顺着刀口往下淌,滴滴答答流了一桌子,他又按着手把刀往里送了几公分,抵得肚皮都陷进去一块,那帮人才终于慌起来,挣扎着要跑,怕真闹出人命。
他们骂梁辰:“你他么就是个疯子!”
梁辰浑身是血地靠桌边上,眼神阴恻恻:“说对了!我他么就是个疯子,疯子杀人不犯法。”
一个疯子怕什么,他现在确实是比以前有的多了很多,但其实都是不重要的,其实他还是一无所有。
因为最宝贵的已经丢了。
许文远拍拍他肩:“放不下就去追。”
梁辰摇头:“要能查到我早去了,他老师也不知道,左右邻居居委会都不知道他们搬哪儿去了,我把我所有能想着的办法都用上了,除非报警,但报警有屁用,又不是失踪人口警察会管你?”
在一座城都有可能一辈子遇不上,何况隔着茫茫大洋,再相遇的几率实在是渺茫。
“我帮你再想想办法,但要实在找不到……你怎么想?”
梁辰往山下弹了弹烟灰:“不知道,就这么活着吧。”
也只能活着,然后走一步算一步。
又玩了两天,一群人从山上往回走,汪洋去的时候被梁辰的车技吓到吐,这回乖乖跟他们坐车了。路上严友春说起最近有部新话剧上了,很火,问他们要不要去看学校隔壁剧院就有。
“话剧是什么?”汪洋茫然。
宋斌嘲笑他:“啧,没文化了吧,话剧那也是一种文学作品,最近几年火的,小姑娘都可喜欢看!”
“是……吗?”
宋斌翻白眼:“是!啊!我一单身狗都知道你咋什么都不懂,我妹子和你谈恋爱到底图个啥!”
汪洋老老实实回答:“图我帅,器大活好。”
“啊呸!”宋斌恶声恶气扑过去掐他脖子,“闭嘴吧你,这里还有女士呢!”
严友春的女朋友红着脸在边上捂嘴偷笑,笑得汪洋摸摸脑袋也不好意思了。
“傻逼。”宋斌骂他。
梁辰和许家两兄弟没什么意见,一行人就打算去剧院看看票,经过观音胡同的时候,他们发现路口停着辆救护车,围观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道儿都挡了,几个穿白大褂的站那儿吆喝,让大家被挡道。
许文远一下脸就白了,这条胡同自从市容整治之后,很多店都搬了,连黄毛的音像店都没了,现在还剩下的也就公厕,两小摊儿还有就是华哥的小吃店了。
他们费劲儿往里挤,还没突破重围就听里头传来花姐的哭声,刘国华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两手插兜里冷漠地站边上,周围邻居指指点点的。
有俩白大褂抬着担架进去了,许知远冲过去抓住花姐问情况,他却哭得话都说不清了,睡衣外头潦草裹了件外套,头发也乱七八糟地塌着特别狼狈。
还是边上有人断断续续聊天儿,他们才拼凑出原委。
好像是华哥凌晨起来捏面,捏着捏着就吐血倒在桌边上,都没人发现,花姐那会儿还在楼上睡觉。
“还是头一个来吃面的那谁发现的,要不然这人当场就没了。”
“什么病啊?”
“不清楚,也没听他这些年有什么的,哎所以说这人啊,年纪大了真是不好说。”
许文远帮着白大褂把华哥抬上车,人问他什么关系,他只说自己是店里的学徒。
白大褂点点头,问他:“病人有什么慢性病你知道么?”
许文远摇头,花姐走过来抹了把脸回:“我知道,胃癌,好几年了。”
他儿子应该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完全不关心,好像救护车里躺着的是个陌生人。
“哎你们这跑一趟得多少钱啊?别坑人啊什么价我心里都清楚!”
没等别人回,许文远猛推了男人一把:“滚边儿去!”
第43章 43红尘滚滚。
救护车把华哥送到医院,几个孩子不放心,一路都跟着,半道儿许知远给他妈打了个电话,二老赶紧叮嘱他们,有能搭得上手的一定要帮一把。
到了医院,病人直接推进去抢救,医生喊家属来办手续,他儿子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花姐只能自己应着。
医生问他:“你是病人家属?”
“不是,我是……是他特别要好的朋友。”
医生面无表情地回:“那不行,叫他家属来。”
“您有事儿和我说,我……我就和他家里人一样。”
“说了不行,关系再好你能签字吗?赶紧的。”医生急匆匆走了,临了两句顶得花姐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话一点毛病没有,爱得再难舍难分又怎么样。他算什么东西,没名没分法律上什么关系都不是,出了事儿想担责都不行,太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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