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多久?”梁辰抬高音量,飞一样把车踩过高低不平的小路,每颠一次梅景心里都一哆嗦,生怕自己掉下去。
“半小时……”
前面没声儿了,过了一会儿梁辰似乎是叹了口气,抓过梅景的他手搁自己外套兜里:“抱紧。”
梅景吓一跳,本能地要抽回来,但梁辰力气实在太大了,把他牢牢按着,两人的手在口袋里紧紧贴着,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到手背,细密的汗珠冒出来,黏在梅景手心里,他甚至能透过薄薄的口袋摸到梁辰硬邦邦的肌肉,这让他有点不自然,还想挣扎,结果一动就突然在梁辰腹肌上抓了一下。
他感到梁辰小腹一紧,倏地松开了梅景的手。
梅景坐直身体,脸上烧得滚烫。
梁辰家很乱,比梅景想象的还要乱。门一开就撞到一地酒瓶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屋里很暗,大白天还拉着窗帘,常年不开窗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梁辰有点尴尬,他飞快把地上散落的垃圾收拾好,又清出一块沙发来招呼梅景:“你先坐会儿,我收拾下给你倒水。”
梅景赶紧起来:“不用不用,我不渴。”
“你坐着!喝饮料么?汽水儿还是咖啡?”
捧着一大堆瓶瓶罐罐进厨房的时候,梁辰还踢到了地上的小板凳,发出刺耳的巨响。
梁辰翻了半天柜子,咖啡太久不喝都结块了,汽水儿也喝完了,还有一些发霉的柠檬片儿和枸杞。
他叹口气:“喝水行么?别的都过期了。”
梅景摆手:“都行,真的不用忙的,我就来给你送个作业卷子。”
他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除了作业之外还有点儿吃的。
“老师说了,你这次进步特别大,他还当着全校人表扬你了!”梅景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高兴,声音都清亮了许多,“他还拿你去教育许知远了,他可生气,对了你烧退了么?”
梁辰端了杯白水出来:“退了吧,不知道。”
话音未落梅景就把软软的手掌覆上他额头,他掌心还有点汗湿,凉凉地贴着梁辰的皮肤,这让梁辰很舒服。
“好像还有点儿……”梅景摸摸自己额头,自言自语。
“有吗?我感觉好了,你再摸摸。”
梅景嘀咕了半天,一抬头对上梁辰的眼神,他心里突然就漏跳了半拍。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帘隐隐约约透进来,屋里忽明忽暗的,梅景看不真切梁辰的眼神,但他本能地感觉到梁辰在盯着他,用一种野兽盯猎物的眼神。
“你摸摸。”他重复。
梅景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心跳地咚咚响。
“啊你吃饭了么?”氛围突然被打断了,梅景背过去把吃的从袋子里拿出来。
“吃过了。”梁辰默默往沙发上一躺缩回阴影里,眼神儿还是盯着梅景。
梅景注意到桌上有几个方便面盒子,角落还有一箱半开封的,他突然有点生气,就说:“你怎么吃这个?我给你带了油饼和粥你再吃点儿。”
“我不饿。”
“你烧刚退,不能老吃这种没营养的,你看你家里窗帘也不拉,空气不流通感冒好得更慢。我给你去拿双筷子你好歹吃一点。”
“一起吃。”
梅景去厨房找了个碗把粥倒进去,又洗了苹果开始削:“我来的时候吃过了,这给你买的。”
他骗人,这会儿才一点,学校放饭那会儿他都已经下车了。
梁辰硬声说:“你不吃我也不吃。”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弄得梅景有点不知所措。
梁辰听到背后有塑料袋细细索索的声音,一回头,看到梅景拼了命的在往嘴里塞饼,满嘴都是碎屑。他着急想说什么,一张嘴碎屑“噗噗”地往外喷。
梁辰有点想笑,他放低声音把水端到梅景嘴边:“慢点儿,又不和你抢。”
梅景嘴边沾满了油饼上的芝麻,看起来有点滑稽,梁辰下意识去抹,柔软的指腹碰到梅景的嘴唇,两人都一愣。因为触感太美好,梁辰甚至都忘了收回来。
他想,梅景的嘴肉嘟嘟的真的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有弹性。这么想着,他又在梅景的嘴唇上来回摩挲了几下。
第10章 10用命护着。
这是许文远来新家过的第一年。
原本他是坚持要回老家的,因为不可能留他爸一个人在大山里孤零零过年三十,但后来许勇山就和蒋晓梅商量着把他爸接过来一起,他就没走。
年三十那天特别忙,一大早,蒋晓梅就张罗着让许文远把他弟叫起来贴春联贴倒福,就连平时不沾春水的许勇山也被老婆用扫把头逼着一块儿大扫除,擦窗擦玻璃。她另外还备了些腌菜腊肉,准备晚上做大餐。
许文远边挽袖子边说:“让他多睡会儿吧,我来就行。”
蒋晓梅捏着抹布直冲二楼:“不行,文远我和你说啊你不能老这么惯着你弟弟,一年就这么一天,除旧迎新都不积极他还能干啥?”
许知远在床上睡得颠来倒去形象全无。
早上他睡得迷糊死拉着他哥的手臂不放,没办法许文远只能塞了条睡裤到他怀里充当自己的手,这才能脱身。这会儿蒋晓梅一掀被窝就看到这幅德行,直接“啪啪”两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惊得许知远一下跳起来。
“妈你打我屁股干什么!”
蒋晓梅一边去拽他手里的裤子一边骂:“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睡觉还要抱裤子像什么样子!也就文远不嫌弃你!”
许知远打了个哈欠,嘟嘟囔囔又躺下,拉过许文远的枕头嗅了嗅抱在怀里。
“你管我。”
“还睡还睡你给我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饭帮你哥贴春联儿去!”
“我再睡会儿,就五分钟……”许知远翻了个身,被他妈拽着耳朵拉起来。
“一分钟也不行!起来!”
“啊啊啊放手!蒋晓梅女士你这是虐待儿童!”
“甭废话快去!你哥一大早活都干好几个小时了,懒得你……”
许知远迷迷瞪瞪把牙膏含在嘴里,从厕所又走回卧室,一屁股坐床上开始发呆。许文远从楼下上来就看到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哭笑不得,于是走到床边捏着他下巴。
“张嘴。”
“啊——”
哥哥帮忙刷牙,哥哥帮忙洗脸,许知远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他哥弄干净了带下楼,继续被喂饭吃,蒋晓梅气得差点又挥扫帚。
还没开战,门铃响了。
“谁啊?”许知远叼着面包随口问。
“文远他爹,你赵叔一人在家里过年不合适,我们就想着让他和咱们一块儿过。”
许勇山的司机把赵老爹千里迢迢从村里接来,隔了大半年才见面,傻子爹居然没把自己儿子忘了。
他嘿嘿傻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塞到儿子手里,还有一颗塞给了边上的许知远。
“谢谢赵叔!赵叔好!”许知远小嘴很甜。糖有点化了,裹着一股子廉价糖精味儿,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家里有客人蒋晓梅就不让许文远干活了,两兄弟陪着老赵唠嗑。这是许知远第一次见着他哥和亲爹的相处模式——简直沉闷到要爆炸。
傻子爹不问,许文远也不知道说什么,一会儿给他倒水一会儿替他弄水果,手脏了给他递纸巾,无微不至就是相顾无言。
许知远嚼着他哥递过来的半碗石榴说:“哥你以前在家和赵叔也这样么?”
“哪样?”
“就这样啊,你弄你的他玩他的,没话说。”
“嗯,差不多。”
许知远眨眨眼睛,问傻子:“我带你玩好玩的!”
傻子没听懂,只知道重复他的话,许文远解释:“他听不懂的。”
许知远挥挥手:“谁说的!我看他就挺高兴的!你等我的!”
他“蹬蹬蹬”跑回房间把压箱底的玩具全都拿出来给傻子,有魔方,有他折的各种手工,船啊纸飞机啊什么的,看得傻子爹目不转睛。
“你不行,一看你就是个不会玩的人!”许知远装了盆水,纸船居然在水面上没沉下去,看得傻子哈哈大笑。
“我会!我们村有蝌蚪有青蛙有鱼还有乌……”
“乌龟是吧!我知道你说好几遍了都!你那是玩的吗你那是抓来吃的!”
许文远挠头:“那也没办法,肚子饿只能先解决吃饭问题。”
“那你跟着我,我教你看好了啊!”许知远把一个魔方塞许文远手里,“每个面翻一样的色,试试。”
第一次玩,许文远费了不少时间才弄懂原理,第二次就好多了,不到半分钟,第三次更短,魔方在他手里眼花缭乱的,连傻子爹也不玩船了,眼巴巴看着他们。
许文远问他:“你……玩么?”
傻子爹开心地点头。
这是许文远第一次和自己父亲一起“玩”,在他印象里,从小到大他和爹的关系就是简单的照顾与被照顾,为了一日三餐基本生活奔波,像今天这样他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但不得不说,这感觉很奇妙。
许勇山在边上默默看了一会儿,对傻子爹说:“老赵啊,有个事儿和你商量,你儿子要入我们家户籍了,学校催了好几回这农村转城镇的手续再不办,转学的事儿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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