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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关之涯生日。距离联赛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余岑老早就在考虑，要给他什么生日礼物，最后想来想去，当天零点，余岑干脆直接在微信上给关之涯连发几个大红包。
【关之涯：？】
【余岑：生日快乐[爱心]】
【关之涯：红包是什么意思】
【余岑：想给你买几本竞赛书做礼物，但是不知道你最近需要看什么，你自己去买吧，我给你报销】关之涯好久没回。
余岑心里有点打鼓，他也觉得直接发钱这个不太好。但是他的确拿不定主意。
课内课程的练习册他还能顺带给他买一买，但是涉及到竞赛的，尤其是到了关之涯那个水平，他就不懂了，越精尖就越细分，买成他不需要的部分怎么办。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他也不能全都看啊。
但是理是这么个理，情就不是这么个情了。
哐哐甩几个红包过去，搁谁谁都会觉得被怠慢了，不高兴。
余岑正琢磨着，要不跟他说再请他吃好吃的哄一哄，对面一个视频弹过来。
余岑接通，看着屏幕中出现关之涯那张脸——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应该没多生气，但肯定也不会高兴就是了。
果然，对面关之涯开口就是：“我不要。”
余岑自然知道他不要什么，他好生给关之涯解释一通自己的想法，末了道：“等你考完试，我可以给你买别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关之涯沉默听他说完，抬眼看了看他，“不用你给我买东西。”
顿两秒，他又道：“从开学到现在，4个月了，我们都没有约过会。”
原来是在说这个啊……
余岑“噗嗤”一笑，“怎么没有？我们每天都见面，周末也一起出去——”
“你觉得周末一起去学校或者图书馆自习算约会？”关之涯轻声打断他。
说完，看对面余岑一直没有说话，关之涯才道：“今天陪我一天就可以了。”
然后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谈学习。”
余岑默然，叹口气道：“可是再过不久就要考试了。”
关之涯：“你担心期末？”
余岑皱眉，有点气：“我当然是担心你去CMO！”
学校期末，甚至是联赛，他根本就不担心。但是CMO不一样，关之涯之前根本就没有去过。而且舞台不一样，竞争的人也不一样。全国的高手一起竞争，谁知道天外有没天，人外有没有人。
虽说距离现在还有半年时间，但是到时候和他一起竞争的人，多得是很早就开始学奥数的，比他多出来的又岂止是短短半年？
而一旦c摸失利，那后果……
关之涯看着他皱眉头的样子，反而笑了笑，“不相信我？”
余岑眉头皱得更深，“关之涯！”
关之涯看他片刻，方道：“你太紧张了。就算你要盯着我认真学习，也不差这么一天。反而是我，很需要你陪我，放松一下。”
余岑不语。
他承认，他比关之涯都紧张。
倒也不是不信任他，相反，他十分相信关之涯的能力，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因为不可控。如果是他自己去比赛，肯定不会紧张成这样。
他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十拿九稳的事，他只相信自己做出的百分百的努力。
而现在他不是关之涯，不知道对方做到什么程度，就会关心则乱。
如此想来，的确是他紧张过度了。
“好吧。”余岑终于松了口，“你想去哪就去哪。”
“不光是今天。”关之涯又道：“下下个月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会腾出一整天的时间来陪你。”
余岑：“……”
还带这样预定的？
.
高二升高三的这个暑假，注定是所有学子高中生涯的重要分界线。
放暑假之前，高二年级就集体搬家，转移进了高三的独栋教学楼。从此，他们变成了这个学校最特殊的存在。
余岑过生日的时候是在暑假期间，8月20号，但他们当天还在补课，最终也是没能腾出一整天的时间来去陪关之涯。
余成辉和白芷说要晚上带余岑出去吃饭过生日，被余岑非常歉疚，但还是十分坚定地拒绝了。
得知他要和关之涯出去后，余成辉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悠悠叹道：“儿大不中留啊……”
余岑：“……”
“要不，”余成辉犹豫了一下，提议，“你带关之涯回来，一起好好吃顿饭，正好他和你妈妈还没有正式见过面。”
之前余成辉和白芷给他过了18年的生日，今天第一次要离开他们单独出去，余岑心里也有歉意。但是……余岑看一眼身旁的关之涯，想了想，还是算了。
各种可能会影响到关之涯情绪的事情，都推后到他考完CMO之后再进行。
挂断电话，余岑看着关之涯，看了两秒，好笑道：“别紧张，先不去见他们。”
安静一瞬，关之涯才道：“其实现在也没那么紧张。”
余岑挑了挑眉，但凡他脸上的肌肉没那么紧绷，他就信了。
“诶，我爸我妈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余岑好奇道。
关之涯这么紧张的样子真的很少见。
错眼看他，关之涯不答反问：“要是我现在带你去见我外公外婆，你紧不紧张？”
“……”
余岑沉默了。
好吧，他也紧张。
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余岑跟着关之涯走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眼看着进了一家商场，余岑：“咱们在这吃饭？”
关之涯点了点头。
余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色，不由打趣道：“你不会准备了什么烛光晚餐之类的吧，太矫情了——”
“——嘭！”
一声炸响打断余岑的话，吓得他往关之涯那边躲了一下，偏着头抬起胳膊挡着自己。
关之涯揽住他的肩膀。
余岑还感觉他伸手从自己头上拿走了什么，愣了两秒，回过头去，就看到梁禹唐苗几个人，拿着彩带喷花筒，笑得一脸灿烂：“生日快乐！”
而自己……挂了满头的彩带。
“谢……谢谢。”
余岑干笑两声，从肩膀上拿起两片彩带。关之涯还在身后摘他头发上的。
余岑这才发现他们走到一家甜品店门口，而店门口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这……”余岑拿着手里的两片彩带不知所措。
“没事，你们直接进去吧，这里我来收。”梁寒江从店里走出来。
他话音刚落，余岑就见一个身形高瘦的黑衣男生从他身后出现，手里拿着清扫工具。
那男生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准备打扫，余岑还有些懵，梁禹在旁边招呼起来：“走啦走啦进去啦！”
一群人拥挤着走进店里，余岑关之涯落在最后面。
余岑看向关之涯，眼神询问：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么多人？
关之涯揉揉他的头没说话。
店里面赫然已经经过了一番装饰，墙上贴着“HAPPYBIRTHDAY”的字母气球和各种爱心。
梁禹把余岑引到一面空旷的墙边，上面挂着的一块白板，白板周围还绕有一圈鲜花。
“当当当当！”梁禹兴高采烈地双手指着白板，“来看看来看看！”
板子正中间画了一个Q版的小人，小人弯眼笑着，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余岑脸有些不受控制地烧起来，正要转移话题，围在周围的众人突然“喔——！”一声开始起哄。
一股极淡的清香传入鼻尖，余岑下意识回头，看到关之涯捧着一束向日葵。
“生日快乐。”他说。
余岑脸色涨红，在众人的围观下，不自然地捏了捏衣角。
众人毫不克制地笑闹。唐苗吹出一串口哨，大声喊道：“道理我都懂，可是为什么要送向日葵啊！为什么不送玫瑰花！”
关之涯扫他一眼，笑道：“秘密。”
“噫——”
“切！”
“小气！”
嘘声一片。
然而看余岑越不好意思，他们就越来劲。
“亲一个！亲一个！”
“亲一个！”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喊起来，耳朵周围声势震天似的，余岑感觉整个人都要烧透了，恨不得立马躲起来。
感觉到关之涯上前，余岑捏着衣角的手指都抓紧了。
关之涯把那束向日葵放到他怀里，只伸手揽住他肩膀，道：“生日快乐。”
然后微微侧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我爱你。”
“——哇哦！”
周围那几个人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余岑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那边热闹的声音吸引了门口两人的注意力，梁寒江循声看过去，嘴角不禁微微上挑，笑了笑。
突然感觉到什么，梁寒江偏头，看到身旁少年直直盯着他，一双晶亮的眼睛毫不掩饰。
轻咳一声，梁寒江率先偏开视线，“好了，进去吧。”
等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终于消停，各自散去吃东西去了。余岑抱着向日葵，继续去看白板——小人四周的空白处，用各色马克笔写着祝福语和同学的签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