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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 (楚山晓)


  “听着是个老古板。”
  沈濯立刻摇头:“不不不,他很有意思,很会照顾人。我当时说因人而异,然后侃侃而谈孟德尔。他便说好,因为人的体质与遗传和环境有关,鲜少有年轻人对遗传学有研究。我倒是没想到,我这种吊儿郎当的人,能为了追美人儿把自己逼到熬夜啃医科书。”
  “好在你哥哥不是这种人。”
  “沈元烈中规中矩的,多没意思,”沈濯摆摆手,露出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几番波折,死缠烂打一年,齐教授最后还是同意了。他很腼腆,一丝不苟,却是个顾家的人,跟他在一起没什么负担,也没吵过几次架。大概是我骨子里还是个纨绔,他忍受不住,跟我提了分手。”
  “但是你还爱着他。”
  4.生意
  沈濯被人戳破了心思,低下头去摩挲口袋里的木盒,半晌低声说道:“对,我还爱着他。你呢,二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要瞒着家里人,不太好受吧?”
  陈君诺抬起手,手上的戒指反射月光,在黑暗的屋中一闪:“我们的关系超脱寻常男女之间的爱情,缠绵恩爱不适用于我和元烈。我知道你心中猜忌,为何我能如此镇定,甚至能够想到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
  “为何?”
  “元烈拜入东升帮内门的时候便知道意外会随时发生,这个计划是他一早提出的,但是没想到,真的有用上的一天。”陈君诺拍拍他的肩膀,沈濯瞬间有种被哥哥给卖了的错觉——不是错觉,他就是被卖了。
  沈桀在他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人,能跟黑帮大佬谈笑风生甚至占据一席之地的人,怎会是等闲之辈,大概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他从小就喜欢装斯文,装懂事,这样有糖吃。长大了也要扮猪吃虎,在家人面前是乖乖经营小公司的顾家男人,实际上干的掉脑袋的勾当。
  “你已经离开家七年,元烈还是如此信任你。”陈君诺似是感慨。
  沈濯听出她的猜疑,笑着说道:“这就叫心有灵犀。”
  陈君诺借着月光打量他,这个不干正事、伪造学历、为了追人跑去大学教书的纨绔子弟,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开,这个人的精明程度很可能远远超过她。但只要能为她所用,精明点好。
  第二日清晨,为了减少和最了解他的家人接触,沈濯一大早就被陈君诺拽出了家门,贴心的二嫂还跟冯姨打好招呼,说这几天公司事忙住在北区公寓。沈濯睡眼惺忪问去哪,陈君诺拉开车门将他扔进去,说道:“我带你去喝酒。”
  沈濯一听喝酒来了兴趣,他是个从里到外的纨绔,在香港之时一有空闲就叫上三五狐朋狗友去横扫洋人开的酒吧。不过他下车被北方的冷风一吹,才意识到,大白天的这位二嫂绝不会请自己来逍遥。
  泺城北边是一排排的洋别墅和七八层高的写字楼,命名也是由“经纬”二字组成,其中百货商场和各式各样的公司集中在经三路和纬三路这两条十字交叉的大道上。泺城在军阀混战时期曾属一位目不识丁的韩大帅掌控,因此经纬与地图相反,外地人来了保准转向。
  沈濯倒是认识他下车的这条街,东西向的经三路,距离纬三路的交叉口还有两个小街区。街对面的大花园好似是洋人新修的教堂,后面便是泺城华侨中学,他们的父母多是在这些写字楼里上班的有钱人。
  而他面前的这栋楼,一共三层高,外墙是深红色,里面装饰用的则是暖黄色,门口白色的木牌上写着四个标准打印体的大字“陈氏酒业”。沈濯越过窗户一看,后面是露天拜访的酒坛子。
  “走吧,”陈君诺示意他别犯傻,“记住该喊什么。”
  沈濯立刻调整面部肌肉,一边往里走一边对看着报纸的守门大爷不冷不热打招呼:“李叔。”走过一个身穿素色旗袍的年轻女人,沈濯露出了点到为止的笑意:“小江早。”
  他就这么打了一路的招呼,一楼的酿造车间,二楼的财务和业务部,三楼的档案室,遇见的每一个人沈濯都清楚地喊出他们的名字。等陈君诺把总经理室的门关严之后,沈濯一皱眉,抱着手臂踱步,问道:“我二哥这么有礼貌吗?送货的司机他都认识?”
  “不是,就怕你认错人,测试一下,”陈君诺坐到真皮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下面来熟悉业务。”
  沈濯一听业务二字就心烦,他之前看过部分的报表,加加减减的数字让他头晕,而陈君诺又不全然信任他,只给他一些表面材料,让他自己琢磨应该如何好好扮演二哥这个成功的商人。
  他快步走到沙发前,蹲下身单膝点地,一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说道:“二嫂,我就是来给您撑撑门面的,您看这样好不好,不如请病假,免得我露出什么破绽,是不是?”
  “如果沈经理连续请两个月的病假,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患了不治之症卧床不起;二,他被我甩了。”
  沈濯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模仿电影里英勇就义的战士挺起胸脯说道:“来吧,谈业务。陈氏传了五代,前清时叫酒肆,现在叫酒业,从店铺变成了工厂,产品分散到旗下各个酒庄营销,资金呢目前不多不少勉强够用。”
  “谁是董事长?”
  “二嫂您啊,”沈濯殷勤地给她递过去茶杯,“我二哥是总经理,下面几个经理都是咱们帮派的人。帮派里眼红酒业的属副帮主和他的那几个亲信,总是想参股分钱,但都被我二哥打太极给打回去了。别说,他还真挺厉害。”
  陈君诺翘起腿,问道:“若是工商局刘局长来访应该怎么说?”
  “刘局长是吧,刘局长,”沈濯大脑忽然一片空白,绞尽脑汁才想起来二嫂提过一句,公司正在申请新店的营业牌照,但总是批不下来,大约是给钱没给到位,“就跟他说,华侨中学有一个体育班,可以免试入学,之后再写个假条调进其他班级。刘局长的儿子不是要上中学了?”
  “算你消息灵通。”陈君诺将茶杯放下,忽然听见敲门声,起身一抬腿直接踹到沈濯肩膀上。沈濯哪里来得及躲闪,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皱眉倒吸凉气,抬头见已经走到门边的陈君诺作势要开门,急忙爬起来扫一扫名贵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穿着及膝短裙的秘书送进来一杯咖啡,沈濯接收到陈君诺的目光急忙上前接住,道了声谢,低头抿一口,却听见男人粗犷的声音:“听说你去上海出差掉进黄河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濯差点没一口咖啡喷出去,抬头才注意到女秘书身后站了一个人,身高八尺,体态健硕,留着两撇滑稽的小胡子,加上细小的眼睛和眉毛,好似在脸上划了一个八卦。
  “文叔叔,您怎么有空来公司了?”陈君诺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听不出是欢迎还是夹枪带棒,不过沈濯猜测是后者。
  等等,文叔叔——这他大爷的难道是东升帮现任副帮主,陈家死对头,杀害陈道年的犯罪嫌疑人和可能把他二哥推下黄河的幕后黑手?沈濯觉得黑咖啡的苦味瞬间从舌根绽放,苦不堪言。
  如果按照计划,沈濯只需要在两个月后的推举大会上云淡风轻跟这些帮派大佬点个头,坐在座位上云淡风轻给陈君诺投个票,然后披上外衣云淡风轻开车到火车站,直接买票南下。
  可他大爷的为什么文冠木会出现在酒厂?他不是有自己的赌坊、勾栏维持生计,赚的满盆吗?沈濯灵光一现,哦,原来是假意嘘寒问暖实际上窥探敌情。没关系,没关系,赶紧把他打发了,日后不相见。
  “师叔,”沈濯想起来他该怎么称呼这位前帮主的拜把子兄弟,“实不相瞒,是我疏忽大意,当时人来人往,不知怎么一踩空就从桥上掉了下去。好在身边几位兄弟救助及时,这才没生出大事。”
  文冠木眯着眼睛点点头,忽然问道:“可是黄河在北边,上海在南边,这,你是绕了远路?”
  在陈君诺灼灼目光之下,沈濯一字一句背着二嫂教给他的事发经过:“当时有一艘船要经公海到南洋,公司有个马来西亚的单子,货物就在这艘船上。我是去看一看确保万无一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文冠木抓住他的手拍两下,沈濯不得不注意到他粗糙手指上戴着的金扳指、金镯子,还真是财大气粗。文冠木扫视一眼经理室里面,也不知琢磨什么,客套了几句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元烈走了这么久,你们还没来得及亲热亲热,我打扰就是我的不对了。元烈,注意身体啊。”
  听他说“亲热”二字,陈君诺立刻站到沈濯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笑着说道:“是啊,我们一会儿还要去看电影。”
  文冠木意味深长瞥了他们一眼,随后道了别,一边转着镀金的佛珠一边大摇大摆往外走,上车之后将佛珠随手一扔,开始把玩拇指上的纯金扳指。他看了一眼前排的中年男人,问道:“沈桀失踪两天,竟然是去谈生意。你的人怎么办事?”
  “南方路途遥远,也许是传递情报出了错误,师兄见谅,”东升帮的师爷傅川芎将几张照片递过去,顺道用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火车上拍到的,他的确是从南方坐车回来,昨晚还回了家,情绪也没有和往日差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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