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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骗子 (楚山晓)


  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有人为了控制赌局输赢,在打手的护齿里面下毒。只要他们上场后咬紧护具,里面的醋酸铊就会被挤出来吸收进体内,从而导致肌肉萎缩和神经损伤。
  但是醋酸铊是慢性毒药,而且起初症状像是感冒,根本无人在意。他们可以借着打拳留下的伤痕说这些人是互殴致死,而死者家人哪里懂得验伤。知情者、不知情者皆以为然,没有赌客会怀疑赌局的真实性。
  而能够这么做的人,只有文冠木和那个新丰帮的二当家。他们用自己的手下的命来赚钱,死后抛尸,丧尽天良。二哥定是发现了蹊跷之处,所以派来二福调查,但是二福被人发现,打断了腿,还重伤了脑部。
  二哥走后,二嫂调查过文冠木的收入,他有一项很大的资金来源,每个月初一和十五汇入海外账户。
  沈濯把护齿收入怀中,站起身的瞬间感觉到一阵风袭来,接着后脑勺一疼往前踉跄两步摔在地上。17p58p12


第六章 (上)破镜重圆
  1.赌债
  沈濯因为脑后的伤口一阵刺痛清醒过来,耳边仍旧是嗡鸣不断,睁开眼只能见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因为视线对焦不准而虚晃交错。他的第一反应是担心有没有脑震荡,一阵凉风吹过之后才意识到,他的衣服被扒得只剩下贴身的几件,藏着刀片的手表也被人拿去,估计得是拿去卖钱了。
  这间昏暗的茅草屋里有两个看守,还有一个被吊在半空后脑勺满是血的落魄少爷。
  沈濯终于能看清些许,他注意到其中翘腿坐在桌上、用水果刀修指甲的男人,脖子上有一个陈旧的新丰帮烙印,大概也是卖身给新丰帮的打手。
  新丰帮的人抓他干什么?如果是因为调查拳场,他们不如直接杀人焚尸以免被警察抓住证据,更何况他死了,对文冠木有不少的好处。如果是其他原因,为何会跟着他去地下拳场,才将他抓来?
  无论如何,沈濯都不可能挨得过三棍子。他望向墙角放着的铁棍,大概是从什么机器上拆下来的,锃光瓦亮,得有几斤重。
  “醒了咱们就说事,”修指甲的站起身,把刀拎起来拍了拍沈濯的脖子,“你他妈的是沈家哪个儿子?”
  沈濯愣了一下,下意识偏过头去躲开刀锋,又被人抓住头发揪回来。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嘶哑着嗓子说道:“沈桀。”
  “那就没抓错,还以为你不认识老子了。”
  沈濯被高高束起的双手一颤,血液流通不畅更感觉到冰凉刺骨。他不认识这个人,陈君诺也没有提及二哥与新丰帮有任何的过节,他只能微微皱眉作头疼脑涨状,低声道:“抱歉,我看不清。”
  “看不清?老子是李三刀,江湖人称刀爷,想起来没?”李三刀用那把水果刀拍了拍沈濯的脸颊,上面残存着血腥味道,不知道曾经切过什么东西,“你欠老子的十根金条,什么时候还?”
  他大爷的沈桀怎么还会欠人钱!当初没说债务也得他一起背啊!
  沈濯装傻充愣不过几秒,李三刀就耐不住性子一拳打过来,打得他前后晃荡,受力的胳膊更加酸痛。不就是金条吗,钱财乃身外物——他吃痛地喊出声,想要开口的瞬间瞥见一直站在角落的另一个人,下意识收了声,用力呼吸片刻后急促说道:“我什么时候欠过你的钱。”
  “你小子还不承认!”李三刀又一拳打过来。
  沈濯硬生生承受住坚硬的拳头,腰腹一阵阵钝痛。沈桀不会是欠钱不还的人,他在世的时候,兄弟二人互通电报,沈桀偶尔提及他那些旁门左道的生意,哪一次会少于十根金条?他盘下的那些小酒馆卖哪一间都够了。若真的欠人钱,沈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天出现在陈氏酒业楼下,为何他们早不来晚不来要债,偏偏现在来?
  一种可能,这些人是无赖,最近手头紧,找个借口要钱。
  另一种可能,他们是来试探沈濯的虚实。
  按照沈桀的脾气秉性,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会咬紧牙,像是一颗顽固不化的石头。只不过沈濯不是石头,他就是个早晨新鲜出炉的酥脆油条,一掰就断成两截,泡豆浆吃刚刚好。但是若放久一点,放到下午两三点受了潮,可能掰断要费点力气,到了最后还是会被人吃了。
  “不承认是不是?之前你在我这赌钱的时候,怎么那么潇洒啊?”李三刀将水果刀一转收回袖中,接着拿起墙角的那根铁棍,拿在手中敲了敲试试重量,随后露出一个满是邪气的狞笑,“那我可得好好招呼招呼你了。”
  想象和真实的被铁棍击中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只是一棍,沈濯感觉腰椎瞬间被人打断,几乎感觉不到下半身的躯体。沈濯还未开口,便被他抓住肩膀用力敲打前胸后背,耳边一阵嗡鸣好似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重击继而连三袭来。
  李三刀短暂停下来粗暴的击打动作,一边喘着气一边用铁棍底部挑起沈濯的下巴,问道:“他妈的你到底还不还钱?”
  “我什么时候,”沈濯咳嗽一声喉咙发甜,声音气若悬丝,“何时、何地、何故欠过你的钱?实际上,我根本不记得……不记得见过你。口说无凭,有欠据?有人证?”
  话音未落又是一棍,越来越重的攻击让沈濯麻木到忘记了什么是疼痛,亦或者现在所有的感官都是疼痛。手腕磨破了皮,腹部阵阵痉挛,他心里想着,管他什么选举什么报仇,都没有命重要。
  “大哥,”正当此时,默不作声的那个矮个子终于开口了,摸了一把鼻涕说道,“是不是抓错人了?”
  李三刀挠了挠下巴,似是自言自语问了一句“是吗”,然后看向沈濯被汗水浸湿的脸颊,说道:“祸不及妻儿兄弟,你要不是沈二少爷,我刀爷请你喝酒赔罪。”
  沈濯双唇颤抖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茅草屋外面一声钝响,似乎是有人闯了进来。李三刀瞬间放下了铁棍从腰后摸出一把驳壳枪,单手上膛对准门口,下一秒木门被踢开,李三刀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人一脚踹到墙角。
  矮个子也拔了枪,但是准头差了些,只打中被踢歪的木门。刀剑无眼,沈濯吊在半空不知如何躲避,只能紧闭双眼听天由命。
  李三刀站起身双手举着那把上了膛的驳壳枪,瞄准闯入者用力扣动扳机,后者摸起铁棍一挡,子弹反弹直接射入沈濯的腹部。他本来以为所有伤痛都已经麻木,但是弹头钻入身体的那一刻还是钻心刺骨的疼。
  他想睁开眼,但是视线模糊,耳边只能听到打斗的声音,和自己时快时慢的心跳。
  再过了片刻,打斗声消失,有人将他解下来抱在怀里,一双手紧紧按在腹部血流不止的伤口。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颤颤巍巍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睡,睁开眼,睁开眼。”
  沈濯意识模糊,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睡过去,一边努力抓住他的肩膀一边低声道:“齐……”
  “我带你出去,”齐修远搂住他的膝盖窝将他打横抱起来,一边说话一边向外跑,几乎算得上语无伦次,“新丰帮势力太大,杀了他们的人我不敢送你去医院。上次我们去的诊所还记得吗?我先带你过去,天晚了也不知道大夫有没有收工……”
  齐修远杀了人?沈濯满身伤痕脑子转得不快,不知过去多久被人放到诊所的单人床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老城区。
  现在是凌晨,诊所没有人,齐修远撞开门锁进来,将他放下后满身血痕就去翻找药柜上面的止血药。沈濯微微挪动身体,接着低吟一声,说道:“子弹,子弹还在我身体里……”
  齐修远翻找药瓶的手停下了,他高挑的背影此时轻微颤抖。
  “没事,没打中内脏,也没打中动脉,不深。我来指挥你开刀,必须先把子弹取出来,”沈濯大概是疼到麻木,大脑清醒了不少,“去找酒精,手术刀,还有绷带,有明火杀菌更好。我是医学生,没事的,相信我。”
  齐修远背对着他,一边拉开抽屉翻找一边说道:“我以为,沈二少爷初中辍学。”
  沈濯哽住,见他拿着手术用具走到近前,才低声道:“好吧,你赢了。”
  他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沈濯看着没有任何震惊神色的年轻教授,心里想着,他知道我是沈元熙,但是他不说,不追上来问我为何要走,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一切的轰轰烈烈皆是过往。
  “别装委屈了,”齐修远戴上手套将他破旧不堪的衬衫解开,将一卷干净的毛巾递到他嘴边,“我学过战地救护,知道伤情如何,不严重。找不到麻药,你忍一忍。”严不严重不过是安慰的话语,齐修远感觉到自己握住柳叶刀的手紧绷着,费了好大力气才下去第一刀。
  就算咬着毛巾,沈濯还是吃痛地叫出声来,偏过头去,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他精神恍恍惚惚,再度濒临崩溃的边缘,直到听见弹头落在金属托盘里的声音,才卸了力气。
  鬼门关前走一遭这事,沈濯不是第一次经历,但是这一次,他身边是朝思暮想的男人,近在咫尺却只能默默注视的男人。死过一回,还怕什么,沈濯心里想。他故作迷离神色,好似是完全不经过思考一般说道:“兮城,我们重新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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