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末闲来无事地趴在阎宗琅背上胡思乱想,他隐约记得他第二次遇上阎宗琅时,阎宗琅曾让保镖把他带到楼上去。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阎宗琅并没有背他或者抱他上楼。
但是今天却很奇怪。
舒青末偏头看了看跟在两人身后的保镖,想不明白为什么阎宗琅不让保镖背他,这种粗活累活竟然自己来干。
但他又不好问出口。
如果他一提,阎宗琅突然反应过来可以不用自己背,把他甩给保镖,那估计保镖小哥会恨死他。
在舒青末胡思乱想着快要睡着时,身下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四周变得人声鼎沸,舒青末从阎宗琅背上跳下来,远远地看到天边的桃色云霞中出现了冉冉上升的朝阳。
“是日出!”舒青末的脸蛋被阳光打上了一层浅浅的橘色腮红,掩盖不住满脸的兴奋,他看向阎宗琅道,“好美啊,阎先生。”
“嗯。”阎宗琅正好也在看舒青末,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是很美。”
不过十几分钟时间,天空已经彻底亮了起来。
硕大的石狮下有不少游客在合影留念,舒青末兴起之下把阎宗琅也拉过去合照了一张。
“果然是站在高处才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在山顶逛累之后,舒青末双手搭在栏杆上,惬意地眺望无边无际的云海。
“下次你自己爬上来。”阎宗琅站在舒青末身旁,一语双关地说道,“我不可能永远帮你。”
舒青末“嗯”了一声,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对了,”阎宗琅说着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紫色的丝绒小盒子,“这个给你。”
舒青末接过小盒子,不解地看向阎宗琅问:“这是……?”
阎宗琅道:“毕业礼物。”
舒青末打开小盒子一看,发现里装着一枚金色的茉莉花胸针,和他的那枚印章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做工更加精细,连叶片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他把胸针拿在手里,分量很沉,不难看出这枚胸针是由实打实的黄金锻造而成。
“喜欢吗?”阎宗琅随意地问了一句。
舒青末回过神来,他啪地关上小盒子,递给阎宗琅道:“阎先生,我不能收。”
阎宗琅的表情有些意外:“为什么?”
舒青末老实道:“你已经送过我毕业礼物了。”
上次阎宗琅送来的十盒颜料,还剩下了一大半。
阎宗琅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就当画的报酬。”
舒青末摇了摇头:“你带我出来旅游就是报酬了。”
阎宗琅耐着性子道:“那就当爬上山顶的奖励。”
舒青末道:“可我是你背上来的。”
阎宗琅被舒青末的倔脾气搞得实在没辙,他懒得找借口,皱起眉头道:“这是专门为你做的,你要是不想要,就丢到山下去。”
舒青末哪里舍得丢,他默默把胸针放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心想阎宗琅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实际上却霸道得要命。
阎宗琅见舒青末总算乖乖收下礼物,舒了口气问:“你的印章为什么是朵茉莉花?”
舒青末抿了抿嘴唇,接着缓缓说出了自己母亲的名字。
阎宗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舒青末知道她母亲的名声在外面不怎么好,他也不知想辩解什么,主动对阎宗琅道:“其实她很可怜,她一直相信她和舒国华是两情相悦,但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说到这里,舒青末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没有必要去辩解,于是他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对阎宗琅道:“可能你会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毕竟她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阎宗琅没有表态,看着舒青末道:“不了解的事,不好评价。”
舒青末不再接话,这个话题的确有些沉重,阎宗琅转移话题道:“方婉柔给你的那幅唐代《仕女游春图》,你会好好裱吗?”
“会。”舒青末道,“黄会长那天帮我说过话,我没有必要跟他过不去。”
阎宗琅微微皱眉,奇怪地问:“黄会长?”
舒青末道:“那幅画是黄会长的藏品。”
“呵。”阎宗琅轻笑了一声,“那不是黄会长的藏品,是你们舒家的藏品。”
舒青末怔住:“什么?”
阎宗琅道:“方婉柔的美术馆马上开业,要展览很多作品,那幅《仕女游春图》就是镇馆之宝。”
舒青末在愕然的同时,恍然大悟。
敢情方婉柔是自己想裱画,但又怕舒青末耍手段,所以才编了个借口糊弄他,而且还偏偏选了在家宴上帮他说过话的黄会长当幌子。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怪不得能教出舒亦晨这样的儿子。
舒青末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怒火。
阎宗琅看着舒青末的样子,好整以暇地问:“这样你还会好好帮她裱画吗?”
“裱,为什么不裱?”舒青末冷冷道,“不管画的主人是谁,它都值得被好好对待。”
阎宗琅诧异地挑了挑眉:“那你这是打算向她妥协?”
舒青末没有立即回答,他思索了一瞬,看向阎宗琅道:“阎先生,那四幅四大天王图,能否借我一下?”
铺垫够了,小同志要开始反击了 ps明晚仍旧是0点
第24章 塞翁(上)
七月十日,三伏盛夏,方华美术馆盛大开业。
曾经在十多年前拍出三千万天价的唐代《仕女游春图》作为此次开业展览的镇馆之作,赚足了各界书画爱好人士的眼球。
仕女图尤指封建社会上层阶级的女性画像,发展于两晋时期,到唐代最为兴盛。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唐宫仕女图》就是中国古代仕女图的重要代表。
舒家收藏的这幅《仕女游春图》经过重新装裱,画面不似之前那般灰暗,各处细节展现得淋漓尽致,仿佛带人们重新回到了大唐盛世。
驻足在这幅画展柜前的来客络绎不绝,甚至有人不远万里飞来南城,只为目睹这幅仕女图的芳容。
骆梓杭便是其中一人。
“这舒家还有点儿东西。”
骆梓杭和舒青末站在一幅墨竹前,仔细观赏着这幅画的笔墨特点和整体风韵。
“不愧是王士画的竹子。”舒青末道,“下笔苍劲有力,浓淡层次分明,很有个人特点。”
“的确。”骆梓杭赞同地点了点头,“就是封笔了,有点可惜。”
王士是二十多年前在画坛崭露头角的一位国画画家,本来正值事业上升期,却突然封笔,传世的几幅墨竹成了珍品,未曾想全被舒家收藏了去。
继续往前走,舒青末和骆梓杭来到了舒家人的作品展示区。
有一整面墙上挂着的都是舒国华的墨宝,还有关于他生平的简介。舒青末只大概扫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地往前走去。
“这就是舒梦芙画的画?”骆梓杭问。
下一面墙上挂着舒梦芙、舒亦晨的书画作品,有点莫名其妙的是,墙边的展柜里还放着方婉柔小说的手稿,足以看出这一家子是多么想展现自己。
“她更擅长书法。”舒青末用眼神示意旁边一幅字道,“喏,那是她写的字。”
舒梦芙擅长写草书,曾经在舒国华的牵线下,跟著书法大家学习过一阵子。一般人很难想象那么飘逸的大字竟会出自这样一个娇娇小姐之手。
不过舒青末始终相信由字观人,既然舒梦芙的字会是这么潇洒不羁,那她的内里或许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样乖巧伶俐。
“舒梦芙的字勉强能看,”骆梓杭道,“这舒亦晨的画是拿来搞笑的吧?”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舒亦晨的画只有寥寥几幅,看上去中规中矩,没有败笔,但内行人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功力不深,顶多就是依样画葫芦。
其中有一幅画是舒家大宅二楼裱房外的风景,舒青末很快想到了葬礼那天,他在画案上看到的那幅半成品。
现在想来,应是方婉柔为了美术馆的开业展览,逼着舒亦晨画画交差。而舒亦晨实在不知该画些什么,索性打开窗户,画起了庭园的风景。
也不知他看到舒青末在他画上画的那个滑稽道士时,会作何感想。
舒青末心里暗爽了一把,跟着骆梓杭继续向前走去。
“咦,这又是谁的作品?”
两人按着参观路线观赏画作,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过道。
这处过道挨着通往二楼的楼梯,通常来说,这种地方都会挂一些不太重要的作品。
但此处过道上挂了四幅重彩类型的宗教题材绘画,画作极其精美,足够吸引每一个过路人的眼球。
当骆梓杭和舒青末走到这里时,画前的隔离伸缩带后已经驻足了好几位正在观赏的人。
“舒……”骆梓杭探了个脑袋过去查看画作信息,很快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他震惊地站直身子,看向舒青末道:“你画的?!”
“嗯。”舒青末淡淡应道。
舒青末没有在《仕女游春图》上动手脚。
不管画的主人是谁,他的职业修养都不允许他去做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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