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傅知雪大喊,恨不得左右开弓扇他扇到清醒,这人脑子能正常会吗?!
高钰愉悦地笑起来,眉眼弯弯状若稚子:“栀雪,你在担心我吗?”
傅知雪十指颤抖着替他打上结,眼睛酸涩:“就算是仇人,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那也挺好的,”高钰喃喃道:“仇人也比陌生人好。”
傅知雪不再说话,他打开手机电筒,试图在狭小的储物间中找到些酒精之类的医疗药品。高钰贪婪地看着微光勾勒出他的身形,倒吸着冷气试图找话题:“栀雪不奇怪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傅知雪摸索着上层的储物架,粉尘飞扬。
高钰没得到回应也不气馁,自问自答:“我拿了你的照片去找花匠,他认了。”
傅知雪眼睫一颤。
高钰窥探着先生的一举一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的眼珠就像猫眼一样,闪着荧荧绿光。他柔声说:“我没有将他怎样,只是受了些惊吓,你要是想去看看他,还在花田那里。”
他又谈了些他近日来的状况,金铃一般,空气里挂下一串他零零碎碎洒下的刺耳的铃声,让人心浮气躁。
“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呢?”他蜷缩着手指,小心问道:“是我那次惹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栀雪,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
信誓旦旦承诺:“但我以后绝不会这样,我会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刀,刺向我自己也不会面对你。”
“你闭嘴!”傅知雪抓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道:“高钰,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但现在立刻放我们出去,你以为就算这样自残也能挽回我吗?!”
高钰缓缓地摇头:“我喜欢你。”
傅知雪怔然,松开他的衣领。
“我可以喜欢你吗?我可以爱你吗?”
傅知雪后退,觉得荒唐:“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和爱……”
“那你就教教我,”高钰得寸进尺,前倾着蹭蹭他的掌心:“教我怎么爱你,我会是最好的学生。”
砰!
门自上而下倾倒下来,激起一片飞扬尘土。傅知雪狼狈后退,捂住口鼻咳嗽。
天光倾泻,一道人影站在背光处。
下一瞬,傅知雪落入熟悉的宽厚怀抱。
“江寰……?”他不敢置信,将双臂迟疑地放在男人的肩头,缓缓拢住。
江寰抱住他,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抚,在爱人看不到的角度,抬眼望向角落里的高钰,目光如找不到珍宝的恶龙般暴怒。
一旁的高钰垂下头,短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苍白的脸,他像是在日光中无法现身的白化病患者,狼狈地躲着江寰的目光。
在看到傅知雪那样不设防又信赖的回抱时,那惊惧又化为入股的仇恨与嫉妒。
江寰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走吧,嗯?”
傅知雪感受着对方与沉稳表现毫不相符的急促心跳,点点头。
“等一下!”傅知雪叫道。
江寰停下,铁灰色流转的眼瞳此刻隐隐有发红的迹象:“怎么?”
傅知雪不知为何有些悚然,但又下意识依赖对方更近:“他要去医院,他流太多血了。”
江寰牢牢把住他的后脑,让他伏在自己肩上,低声说:“他手下就在旁边,会送他就医的。”
傅知雪阖着眼点点头,两人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江寰搂着傅知雪一路走到车内,暖气扑面而来,车缓缓开出校园。
傅知雪呼出一口热气,感觉四肢百骸都逐渐暖和起来,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江寰一打方向盘:“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通,定位也屏蔽。有点担心,我去找了傅洛洛,她告诉我你在学校,找了一会找到了。”
他语气平淡,好似在傅知雪失踪的两个小时内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与寻找不值一提似的,都掩藏在这平静的河面之下,激不起一丝水花。
傅知雪“哦”了一声,捧着保温杯囫囵了一口暖暖的姜茶。过了一会反应过来:“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江寰好笑地看他一眼:“今天给你打电话的教务处,有高家人的手笔。”
傅知雪疑惑。
江寰:“放心,高家人都知道了高钰做的混蛋事,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不会再犯。”
傅知雪思索:“高家……我看高爷爷是挺慈眉善目的一个人,坐在那跟樽弥勒佛似的。这么一个和善的人,也会罚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外孙吗?”
江寰:“知道水刑吗?”
傅知雪:“?”
车子平稳地开过宽敞的街道,卷起残余的萧萧落叶。车内安静的空间内,江寰的声音低沉而和缓:
“在《汉谟拉比法典》中,犯通奸罪的妇女通常会被施与原始的水刑,身体自脚至头放入水中,很很快产生的窒息的感觉。换个通俗点的说法,也叫‘浸猪笼’。”
作者有话要说: 高钰要进化啦!
蠢作者卖萌打滚求点进作者专栏收藏一下作者,还有下本要开的《白月光他失忆了》~
望诸君看文愉快
☆、暗恋(上)
傅知雪悚然一惊,觉得难以置信:“难不成……”
江寰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道:“想什么呢,现在是法治社会。”
傅知雪:……
江寰垂下眼睫,高钰虽罪不至死,但此刻也绝不会好受,在他的施压下,高兆盛绝无可能轻拿轻放。
一旁的傅知雪陷入思索中,他看了顿生醋意:“这么关心他?”
傅知雪奇怪地回他一眼,叹:“想什么呢,我只是在想高家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这次和他们打交道,可受了什么桎梏?”
江寰随口道:“高家高门大户,论起底蕴来比你我都要久一些。但规矩繁多,弄得人也死了,骨头里都是陈腐味……”
话音未落,一脚急刹。
傅知雪向前一掼,没反应过来,沉香与烟草的辛辣气息便包裹住他。江寰目光沉沉,低声道:“他做的?”
对方的指腹落在颈侧,却小心地不去触碰那结了痂又流了血的伤口。傅知雪缩了缩脖子,点点头
江寰的呼吸更轻了:“疼吗?”
很疼。
“不疼。”
“我挺后悔的,”江寰说:“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他的心情不好,是因为这道伤口吗?
傅知雪想着,回握住他的手,安抚性地笑了笑。
江寰勉强勾唇,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重新发车,说:“去我家处理一下吧?”
傅知雪答应。
江宅。
傅知雪搬出去一周,屋内陈设一点变化也没,只是花瓶与墙壁上更换了新鲜的时令花朵。
江寰一路牵着他到了卧室,中途傅知雪想撤手,却被对方用更绵连的力气相连,反而十指紧扣。
坐到床边,江寰半蹲从床头抽屉里拿出医疗箱来,酒精与中药的味道散出来。
傅知雪心跳如擂鼓。
江寰拿着酒精,低头凑近,轻声道:“可能会有些疼。”
傅知雪侧头,方便对方更清楚地查看伤势,露出一道流丽的颈部曲线。
“嘶——”
他忍不住肩头一抖。
江寰眼神微黯,停下酒精洗濯,等知雪适应后,又重新小心擦拭上去。
辣痛感过去后,是难以抑制的痒意,江寰微热的指尖、行动间无意扫过的发尾……都在刺激着那一片皮肤。
傅知雪忍不住蜷起手指。
江寰却停下:“还疼?”
傅知雪内心崩溃,表面稳如老狗:“你快点。”
“怎么搞的?”江寰拂过他满是血印与血气的咬痕,有两处尤其深,是高钰犬牙在的地方,此刻浮上一层淡淡的血滴子。
江寰盯着这两排明晃晃炫耀与宣布一般的印记,内心已编排好高钰的三百六十五种死法。
“呃……”傅知雪搜肠刮肚组织逻辑自洽的谎言:“我初中的时候,曾经资助过一个学生,就是‘高钰’。”
“我那时候做好事不留名,以‘栀雪’来代替真名,也并不清楚资助人会是以后与我宿怨颇深的人,不过后来知道了。”
“高钰并不知道,但他——”傅知雪蹙眉,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很执着的要找到我,所以今天,我被他逮到了。”
江寰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消毒与治疗的过程因为双方的心怀鬼胎而格外漫长,难熬的十分钟终于过去了。
傅知雪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我……”
“你……”
江寰看着他,绅士地说:“你先说。”
傅知雪:“不,你先说。”
江寰身体前倾,盯着他的嘴唇,那眼神犹如实质般,好像真的有实物在肆意摩挲着自己的嘴唇,侵犯他最后的防线。
傅知雪忘记了呼吸。
终于,江寰轻轻偏头,在他受伤的颈侧印下轻轻一吻。
“晚安吻。”
门咔哒关上,夜灯亮起,傅知雪僵坐在床边,空气中还残留着檀香的尾调。
翌日清晨。
闹铃响起前一秒,被江总每天签着上亿交易的手摁住,起身,蚕丝被从身上滑落,隔音窗帘缝隙透过的天光投射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下方的人鱼线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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