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花田别墅。”
黑色豪车疾驰飞过,如摩西分开大海分开两岸花丛,花瓣花蕊与绿叶纷纷扬扬,卷起阵阵花香拥入那一樽英伦别墅中。
难以置信,江城还有这样一座被冬天遗忘的世外桃源。
停车下车,高钰苍白的容颜一闪而过。花匠提着修剪花枝的剪刀,隔着栏杆与他打招呼:“小钰来啦?”
隔着冰冷的黑铁栏杆,花匠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小钰,别墅已经挂牌出售,在售出之前,栀先生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擅闯……包括你。”
熟悉的刺痛穿透胸膛,高钰握紧栏杆上凸出的浮雕:“如果我要买呢?”
“栀先生说,你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天际流云飘过,高钰忽觉天旋地转,等再反应过来时,身后的保镖已自发踹门,强行闯入了。
门锁年久失修,到如今已然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人力撞击下,很快摇摇欲坠几欲摔落。
花匠急忙阻止:“你们在做什么!”
两位黑衣飞快钳住花匠双臂,强迫他仰头面对高钰。
皮鞋擦地的声音缓缓落进,高钰俯下身,轻声道:“傅知雪,您听说过吗?”
花匠奋力挣扎:“裴钰,你这样做是私闯民宅,栀先生会不高兴的!”
这一称呼牵动高钰身上更隐秘的伤势,高钰脸色更白,掏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清俊青年问:“这个人,您认识吗?”
在极近的距离下,花匠的瞳孔紧缩。
真相大白,尘埃落定。
高钰心头说不上是失落抑或什么,他只是一阵怅然,他曾无数次幻想“栀先生”或许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甚至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儒雅老人。但那都无所谓,他依然爱他。
可他如此年轻,如此俊秀。
他还很讨厌他。
再糟糕不过的开端。
他收好照片,不顾身后花匠的声嘶力竭,独自进入花田中那唯一的庇身之所,他的秘密花园。
他想渺小的孩子在步入迷宫,茫然又迫切地寻找栀先生——现在是傅知雪,留下的一切痕迹。又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飞,屋内有日光烘烤过的花香,是信件中常带的味道。
可这里很干净,不常有人居住。
终于,在一道小小的悠长走廊后,乌木天窗投射一轮光柱下,光柱下笼罩着一道原木小桌,看来是主人经常坐的地方。
高钰坐下,小桌上空荡荡,有被人刻意收拾的痕迹,只有一尊小花瓶聊作装饰,右手边一道墨水污渍,看来是主人写字时不小心掉落的。
他的手抚摸过那道墨蓝的箭头污渍,入木三分,可以想见栀先生在回信时,是一幅怎样的姿态。
顺着箭头的方向,他走向前面一道狭小温馨的会客厅,小巧的壁炉上悬挂一道墨绿色羊毛挂毯,壁炉旁砖瓦有灼烧过的痕迹。
预感如水渍般在心头滑过,那痕迹越来越深,高钰缓缓蹲下去,在一片灰烬中,摸到了一片幸存的纸角。
双手战栗,翻过那小小一页,反面赫然是——
裴钰。
傅知雪匆匆穿过走廊与布满冷杉的柏油小路,大雪压纸,要时时堤防落下的雪崩。而廊下,学生三三两两经过,有些冷清,正是上课的时间段。
彻底无人了。
他有些纳闷。
学校教务处叫人,也不过是填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表格——这表格也不需要人亲自签名摁手印,群里吱一声就好了,还至于本人亲身上阵?
不管如何说,忙完后,他披上羽绒服,出了办公室。
兜下的手机响了声,是江寰发来的消息,傅知雪皱眉,打字就要回消息——
一只腕骨突出如骨刺的手从斜后方刺出来,他躲闪未及,感到一阵失重。
等再反应过来时,只听见门重重砸到墙上一声重响,咔哒,是上锁的声音。
眼前一片狭隘的黑暗,有人把他拉到这个杂物室里。
傅知雪倚着门,张嘴就要喊救命。
下一秒,被对方冰凉的手掌捂住嘴,揽住腰,脚下腾空,被推倒在地!
所幸地上铺陈着海绵垫,让他不至于脑震荡晕厥。
傅知雪急促呼吸着,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到有人压在他身上,双臂牢牢地凿在他两肩。
发丝拂过他耳畔,蛇的鳞片爬过也不外如此。有人在他耳边说:
“抓到你了,栀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江寰:登堂入室第一步,伪装男朋友,get√。
登堂入室第二步,讨好岳丈,get√。
江·计划通·寰
☆、刺穿心脏(下)
是高钰!
傅知雪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挣扎起来。对方瘦削的身躯却死死钳制住他,高钰俯身轻嗅他颈侧,呼吸间激起阵阵战栗。
“那天下药救我的人也是你吧,先生?”
高钰放开他的嘴,傅知雪正要喊,就又被对方捂住。
“嘘,嘘,别喊。”高钰用气声说:“周围我都找人清空了,没人来救你。还是说你想我吻你?”
傅知雪喘.息着,两人的呼吸交织在这分寸间,每一点声音都无限放大。
“给我下药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高钰说:“你太矛盾了,栀——或者说,知雪?”
傅知雪咬紧牙关,下颌绷出一道流丽的直线,他尽力后仰,与对方拉开距离。
高钰眼睛微黯,下一瞬,张嘴咬了下去!
傅知雪发出一声闷在喉咙里的痛呼。他脖颈绷紧,整个人濒死的天鹅般,被高钰牢牢咬住要害。
太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酷刑终于结束,高钰缓缓收回犬牙,意犹未尽地舔.舐身下青年的伤口,满口血腥。
傅知雪眼前发黑,下一瞬,他强撑着力气,腿部发力,一脚将高钰踹了出去!
货架上各式器材噼里啪啦洒了一地,吱呀——是门不堪重负的声音。高钰发出一声闷哼。
傅知雪咬牙起身,凭借撞击声找到高钰的方位,大步跨过,抬臂,用手肘将高钰狠抵在门上,压低声音:
“你是狗吗?!”
高钰低笑起来,所幸屋内是一片黑暗,所以看不到他眼白处菌丝一样蔓延的血丝和狂热。
但傅知雪仍然感到后背发寒。
高钰伸出双手,摸索着环住傅知雪的脖颈,依恋地凑近他,用气声道:“我好想你啊,先生。”
太凉了,无论是高钰的手指,还是他的身躯,都太凉了。
傅知雪与他对峙,只听见高钰又说:“为什么要把我给你的信烧掉?”
“你恨我吗?”
傅知雪:“什么?”
高钰重复一遍:“你恨我吗?”
犹如我恨你、又爱你那般。
傅知雪冷冷:“我讨厌你。”
高钰又笑,他的笑声逐渐放大,吸气声犹如风箱内的苟延残喘。
过一会,一把更冷的扁状物体被递到他手中,刀刃在昏暗中闪过一道雪亮的寒光。
“那就杀了我吧。”
傅知雪疑心听错了,可手里刺骨的触感又如此真实,让他避无可避。
简直是个疯子。
傅知雪松开对他的钳制,任由他滑落在地,推门要出去。
刹那,一股巨力凿住腰间,把他生生拔离门口,笼在高钰的怀中。
高钰看着瘦削如纸,个子却也比傅知雪高半个头,此时把人抱在怀里,能勉强将整个人包住。
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撒娇一般,带着些许窃喜:“你舍不得了是吗?”
“你——”
高钰笑:“门早被我锁住了,你再陪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饶是傅知雪涵养如此,此刻也被激怒:“你他妈——”
手指微动,碰到熟悉的刀柄。
高钰见到,却并不阻止:“或许你现在捅我一刀——就算是上次见面的赔礼,这样我就没发送你回去了。”
傅知雪被他死死嵌入怀里,又气又躁,恨声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高钰:“求之不得。”
说完,拉住他的手腕,刀尖向自己的左胸挑去。
刀尖缓缓穿过衣物,没入温热的肌肤内。
傅知雪的手战栗不停,但高钰却坚定地握住他的手,一点一点破开了自己的肌肉纤维,鲜血迸溅出来。
血腥和铁锈味逐渐蔓延。
傅知雪终于用力收刀,刀刃猛地拔出,下划,血肉飞溅,腹部顿时一道深长的剖伤。
扔下匕首,他后退数步,手上满是温热的鲜血。
高钰滑落在地,半弓着腰捂住伤口,但那鲜血仍从指缝间渗露出来,很快在身下积攒出一滩。
傅知雪崩溃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向前趔趄几步,半蹲在高钰身边,扯开衬衣替他捂住伤口。
高钰任由他动作,小心翼翼地伏在他肩上,不去触碰那稍稍结痂的颈侧。
傅知雪却无法淡定,腹部的伤口太大,几乎从胸膛贯穿至小腹,即使用衬衣止血,那血迹很快染透了大半件衬衣。一个人怎么能流这么多血?!
傅知雪扯下围巾,包住他的伤口,声音颤抖:“你快叫人来开门,快来人!”
高钰恍若未觉,讨好地蹭蹭他的头发:“再陪我一会吧,就一会,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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