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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 完结+番外 (机智的熊熊)


  这意味着某一天,他再度化身成暴虐无道的恶魔时,将毫不自知。他会失去好不容易找回的属于人的情感,变成一个危险的杀戮武器。
  他在很久之前就有终将与恶魔融为一体的预感,却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他也终于明白温干为何把他从阎罗殿里拉出来,温初月又为什么说可以用他对付温干。
  尽管如此,他还是渴望着他美丽又决绝的主人,这渴望快要将他吞噬殆尽,而他竟然无法分辨这渴望是出于本心,还是受到了恶魔的影响。
  另一边,黄韫给的线索非常有价值,赵未的人很快在新邺境内盛产春深茶的小村落里找到了疑似李老太的人,老太太这回是真的老得走不动路了,季宵当机立断,和温初月连夜赶了过去。
  老太太大半夜的见一大帮子人挤在自己门前也不惊慌,开门客客气气地把人让了进来,季宵和温初月面面相觑,最后季宵把护卫都留在门外,和温初月两人进去了。
  李老太住的宅子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不算宽敞,有一个方正的小院,院子通往住宅的小路上歪歪扭扭地砌了几块青砖,其余地方长满了参差不齐的野草,正好与墙根下几盆枯死已久的盆栽遥相呼应。
  赵未的人从周围邻居口中得知,这宅子的原主人姓徐,舌头受过伤,讲话时发音变得非常奇怪,没人能听得懂,渐渐的也就不爱说话了,因为这样一把年纪了还没讨上老婆,不过他为人朴实能干,一个人经营了一大片菜园,每天起早贪黑地忙碌,月月都往渝州城送去大量新鲜蔬菜,一个人的日子也算过得有声有色。
  后来,他和常送菜去的官老爷府上的寡仆好上了,常常借送菜与她私会,之后逢上了几年大旱,菜地收成不好,赔了一些钱,徐老头也上了年纪,一个人干不动了,那段时间正逢春深茶名声大噪,老仆便劝他回来种茶,他就把菜园转手了,买了一座茶园。
  徐老头种了几年春深,总算有了一点积蓄,在渝州城购置了一座宅子,本打算去渝州和那老仆一起安享晚年,却不知生了什么变故,又带着老仆回了新邺。两人在新邺的小宅子里倒也过得有滋有味,只是好日子没过几年,郦城的九丈城楼被南夷人的火炮轰开了,半边郦城陷入火海,徐老头有一次出去卖茶叶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只剩那古怪的老太太一个人守着旧宅子。
  季宵向李老太表明了身份,老人恭恭敬敬地对他施了礼,请两人坐下,自己沏茶去了。
  温初月看着李老太晃晃悠悠又缓慢异常的动作,几次想站起来都被季宵按住了,季宵用气声对他道:“给她一点时间,别急。”
  温初月也知道季宵是对的,现在能坐在她家中已经是重大的进展了,老太太也没表现得很抗拒,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会从老太太这里问出些话来。温初月平常做事也不急躁,这会儿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确定自己就快死了,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
  两人等了许久,老人才沏好茶端过来,季宵忙从她手里接过茶盘,扶着她坐下,才道:“老人家,我们是来调查当年姚烈将军灭门惨案的,您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老人迟疑了一下,双手有些颤抖,像是自言自语般的低语道:“我就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老天不让我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啊……”
  她说着说着,几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温初月无言地看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季宵忙接过手帕替李老太擦了擦脸上泪痕,她看到那手帕的一瞬间脸色倏然就变了,整个人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表情缓和下来。
  温初月和季宵交换了一下眼神,知道今夜这一趟值了,李老太定然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突破口,因为孙彪从姚烈尸体上带走的遗物,就是一块手帕。


第71章 月明风清(9)
  李老太泪水流得差不多了,夜也深了,时不时传来几声夜枭的啼鸣,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像是要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了几口气,转头对季宵道:“季大人,您要听的这个故事有点长,得从三十年前说起……”
  季宵给几人杯中添了点茶,温声道:“无妨。”
  李老太温吞又沙哑的嗓音在深秋浓郁的夜色中游荡,缓缓叩开了尘封着腐朽往事的门。
  三十年前,她的第一任丈夫得痨病死了,没多久孩子也跟着走了,她整日浑浑噩噩,茶不思饭不想,终于有一天昏倒在大街上。
  她醒来时在一个敞亮的房间,救下她的人就是姚烈。姚烈知道她没有家人以后,问她愿不愿意留在自己府上做事,开出的薪奉是她从未曾奢望过的,她就那样成了姚府的奴仆。
  姚烈没什么架子,待下人很亲切,因为她手脚麻利,还常常赏她一些小东西。没多久姚烈娶了一房夫人,便派她贴身伺候姚夫人。姚夫人出自名门世家,虽然偶尔又些小脾气,但心肠是好的,也不会刻意为难下人,她看着姚夫人就像看着自家未能长大的闺女一样。后来,还认识了给姚府送菜的徐老头,徐老头那时正值壮年,她也算是风韵犹存,两人颇有些夫妻相,站在一块很是般配。他很腼腆,却对她很体贴,那段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算得上是她这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姚烈素来与温家夫人交好,逢年过节常常派她给温夫人送点东西,温夫人也会回礼。有一年元宵节,姚烈刚陪夫人和小少爷吃了晚饭,一家人正准备出去逛灯会,一个小将士忽然叩门进来,他对姚烈耳语了几句,姚烈脸色就变了,说灯会不逛了,得赶回去处理军务——从时间上推算,姚烈那时应该是去渝淮川剿匪去了。
  姚烈一年上头在府里的日子不超过两个月,姚夫人当然不乐意了,正巧温府送过来一个箱子,说是温夫人特意给小少爷定做的新衣裳。姚夫人一听就大发脾气,命人将箱子抬出去扔了,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和姚烈大吵了一架之后不欢而散。
  自那之后,姚烈回府的时间更少了,下人们也不敢在夫人面前提起温夫人,有一回温府的丫鬟又送来了东西,她怕刺激到夫人,忙将人拦了下来,将礼箱拿到自己房中藏好之后,就打发来人走了。那箱子里是一个纸扎的花船,好像是给小孩子玩的,她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之后,却发现船身里面藏了一个手帕,手帕叠成了一朵花的形状,她将手帕展开,上面什么也没印,只有女子身上的脂粉味。
  她闻到胭脂香味的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温夫人贴身用的手帕,可为什么一个女子要将贴身的手帕送给一个男人?她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她握着那手帕双手直发颤,以为姚烈真的和温夫人暗通款曲,元宵节那天就是与温夫人私会去了,心里为姚夫人鸣不平,没把收到礼箱的事告诉府上任何一个人——可她终究还是太浅薄了,三天后,传来了温夫人的死讯。
  姚烈夫妇听闻以后都很震惊,看到他们的反应,她才知道自己错怪姚烈了。温夫人下葬之后,姚烈一直失魂落魄的,军营也不去了,整日寸步不离地守着姚夫人和小少爷,夫人染了风寒,姚烈就亲自为夫人煎药,好像生怕自家夫人会和表妹一样,一不留神就永别人间似的。从他看着姚夫人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这样的男人,心里是容不下其他女子的。
  这时她才意识到也许温夫人送来的花船和手帕可能另有玄机,她曾独自去温府拜访过,却发现不过短短半个月的光景,温夫人身边几个她熟悉的侍婢都不见了,温府上下全是生面孔。
  她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年迈的老仆,即使心有疑虑,也没有一查到底的决心,更不敢告诉姚烈——如果姚婉云之死与她没将那时温府送来的东西交给姚烈有关,她根本不知该如何自处。
  于是,她怀着这份隐秘的愧疚感,继续将事情瞒了下去,直到几天后一个温家的侍女来访。
  那侍女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样貌非常讨喜,见到她之后先是毕恭毕敬地施了礼,才说明了来意。
  她说温老爷前些日子整理夫人遗物的时候,发现夫人最爱的发簪少了一个,府中遍寻不到,温老爷想起来夫人生前常给姚府送礼,那些织品装饰很多都是她亲自动手做的,温老爷便想着发簪有可能混进了送到姚府的礼箱中,派她过来请李老太帮忙找找。
  那侍女的声音娇柔动听,讲话时总带着笑,说到请她帮忙的时候还带着一点腼腆和娇羞,可以说毫无破绽——若不是李老太早知道箱子里没有发簪。
  小侍女一番话说完,李老太的脊背已经凉透了,她虽然是个见识浅薄的妇人,也能想通一些事情。
  若是温老爷真的想找东西,怎么不派当时送礼箱丫鬟阿菊过来,而要找一个素未谋面的小侍女?即便真如温老爷对外宣称的那样,他为了不触目伤情,把夫人的贴身婢女都辞退了,阿菊不再是温府的人了,但她把送的什么礼,送礼过来的时间告知小侍女,可以方便姚府的人回忆寻找,也不至于让李老太起疑心,可那小侍女什么都说不清楚,李老太甚至怀疑她根本不确定温夫人到底有没有派人来送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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