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金手指第21次重生了[娱乐圈] 番外完结 (二月竹)
可怜的顾徐,他这一世什么都做不了,下一世,他会守住他的家,还他一个无忧无虑童年,和他一样,有父母,有朋友,有欢笑,不再孤独悲伤的童年。
姜白残留的思绪断断续续想着,男人的汗滴到他眼睫上,他渐渐睡着了。
他又做了那个梦——
光怪陆离的水里,有一个人跳水了。紧接着,他也跟着跳进去,然后陷入无法挣扎的漩涡,黑暗,冰凉袭来。
姜白的20岁,又终结了。
过了会儿,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受到灼热。
来了。
他又出生了。
这一次,姜白迫不及待睁开眼,刺目的光线并不能阻碍他的激动。
姜朝文才刚抱起姜白,手都还未抬起来,姜白张嘴就说:“爸,带我去找顾徐!”
发声却是——“唔,唔唔唔唔唔唔!”
姜朝文和怀里的婴孩大眼瞪小眼,半晌回头和蒋芸芬说:“媳妇,我第一次当爸不懂,你儿子说什么呢?”
蒋芸芬吐槽:“我也是第一次当妈,不知道!老公,这小不点儿会出声了。”她咬着水煮蛋,“还要打他屁股不?”
姜朝文迟疑了,垂眼正要看姜白,姜白先一步替他们做了决定。
“呜!”
婴孩的哭得嘹喨又高昂。
算了。
姜白想,离2006年12月31日那场地震还有6年半,不必急于一时。
然而——
5个月的时候,姜白就能说话了。只是由于身体的限制,口齿不是很清楚。
到2岁,姜白思考一番,避免吓到父母,决定暂时还是不提顾徐的事。
到3岁,姜白感觉差不多了,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敲开父母的门,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爸,妈,我找你们谈件事。”
当晚,蒋芸芬哭得差点断气,姜朝文背上背着蒋芸芬,怀里抱着姜白,一家三口紧急去了医院。
挂,精神科。
4岁,姜白以存压岁钱的名义,让蒋芸芬带他去办了身份证和银行卡,然后开始炒股,等姜朝文和蒋芸芬早上出门上班,他就进入书房开电脑操作,等到四岁半,姜白已经是千万富翁。
5岁,离2006年12月31日还有一年半时间,姜白准备离家去首都。
机票已经买好,结果打车去机场时,被折而复返的姜朝文撞见,看见自家儿子背着小书包,脖子上还挂着保温杯,姜朝文心里莫名一酸,为了工作,他陪儿子的时间太短了,瞧瞧,一个人闷得都要出去玩,这是在家里闷坏了。
姜朝文心潮澎湃,涌起满满的自责,二话不说,大步过去抱起想快点上车的姜白,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蹭着姜白的小脸:“儿子,今天爸请假!陪你玩到不想玩为止!”
姜白:“……”
第二天,姜白又订了机票,这次连门都没来得及出,蒋芸芬接到电话,抓着他去喝远方不知道什么亲戚的满月酒。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一天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阻碍姜白。有一次姜白直接包车,包车司机竟然是姜朝文的高中同学,见过姜朝文发的儿子照片,他瞅着特别像,一个电话打过去,姜朝文和蒋芸芬赶紧跑来,心脏病都差点吓出来了。
那天起,蒋芸芬辞职了,天天在家里守着姜白,照顾她家这个脑子或许有点问题的可怜孩子。
姜白:“……”
就这样到6岁,12月30号,距离那场地震只剩1天。
姜白必须要行动了。
这天,他什么都没带,揣着身份证手机,动作利落从他家后院翻出去,到首都下飞机,看着黑夜里久违的熟悉城市,姜白开机立即给蒋芸芬打电话。
还没拨号,蒋芸芬电话先进来了。
“儿子。”蒋芸芬声音都在抖,“你别吓妈妈,你现在在哪儿了?”
姜白:“首都机场。”
蒋芸芬:“……”
地震迫在眉睫,姜白边打车边和蒋芸芬解释:“妈,我3岁时和你们说的事情是真的。你必须要相信我,我得找到他。”
这次蒋芸芬沉默了。
姜白叫到车,打开车门上车的瞬间,蒋芸芬突然冒出一句:“你说的那个叫顾徐的孩子,男孩还是女孩?”
姜白:“……男。”
这次蒋芸芬沉默得更长,到出租车开上机场高速公路,她才再度出声:“等他成年,找个时间,妈陪着他去做个结扎吧。安心。”停顿几秒,语气颇为尴尬,“额,你既然说你活了400多年,结扎知道是什么吧?”
姜白:“……知道。”
过几秒,姜白还是放弃了和蒋芸芬解释结扎后还能手术恢复,离顾徐成年还早呢,以后再说吧。
挂断电话,姜白挪到窗边,帝都昨天下了雪,许多地方还残留着积雪,看着车外倒退的景致,他往玻璃上哈了口气,瞬见出现一团不那么圆的白雾。
姜白抬手,在上面认真写字。
顾徐。
他嘴唇动了动,小声念出来:“顾徐。”
猛然回神,又觉得这个举动有些幼稚,姜白笑了一下,收回手,到底没擦掉车窗上的名字,往后靠着闭目养神。
先睡一会儿,机场到市区比较远,得两个多小时,晚上十一点,赶得及拦住顾徐一家出行。
姜白睡得很浅,没过几分钟,出租车忽然急刹,姜白上半身往前倾,手快撑住前面的座椅靠背,这才没撞上去。
司机赶紧回头,紧张问:“小朋友你没事吧?”
老实说,姜白有点事,小孩的身体还是过于弱,他现在有点头晕,不过他还是对司机天真笑:“没有,谢谢叔叔。”
司机放了心,也笑着说:“那就好,你在车上待着别乱跑,我下去看看,前面好像出什么事了。”
司机打开车门下去,姜白缓和了一会儿,也往前面看了几眼,黑压压的,围着一堆人,堵着许多车。
姜白眼皮跳了几下,有个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司机回来,叹气说:“小朋友,今晚怕是进不了城了,前面的桥塌方了,还在紧急抢修,只能倒车送你回机场附近的酒店……唉?”
回头,后排空空如也,而车门,还在微微晃悠。
冬天的风吹在脸上是疼的,更别提冬夜的风,扑到脸上有种针扎的感觉。姜白用围巾包着脸,只露出一对眼睛看路,但冷风还是穿过毛线的缝隙,源源不断灌进去,吹得他脸像是凝了层冰霜。
但姜白还是在暗夜里跑着。
蹬蹬蹬。
安静公路上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他攀上断桥的残壁,翻过那片废墟,用双腿代替车轮,在通往市区的大道上奔跑着。
他明白了。
从出生开始,他找顾徐路上,所遇到的每一个阻碍,都是命运无形的阻挡,命运要继续它的轨迹,要他无法改变顾徐的命运。
就算他到了首都,也要塌方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命运在告诉他,他不能、不可以、不允许改变既定的轨道。要做的,就是认命。
可他不认命,他就要改变顾徐的命运。
谁阻碍都没用!
轰隆!
这时天空一声惊雷,竟是毫无来由地,下起了一场暴雨。
砸在头顶,比小石头砸着还要疼。
无情的暴雨瞬间将姜白淋了个彻底,他穿的本来是轻便的中长款羽绒服,现在被暴雨一灌,变得又笨又沉,短短的雪地靴更是和灌铅一样,姜白现在还不长的腿,跑得本就不快,如此一来,步伐又慢了。
这样跑着,猴年马月也不一定能到市区。
姜白又冷又疼,突然,他停住,仰头看向天空,密集的雨点像是成千上万把箭,用力地刺到他脸上。
眼前什么都看不见,看不清。
脑海里,却是无数个顾徐,沐浴在阳光里,也毫无温度的顾徐,沉默着,匿名给孤儿院捐赠的顾徐,跳水水中,害怕他死去,哭了的顾徐……
很多个很多个顾徐。
每一个都让他心疼。
姜白嘴巴动了动,轻笑一声,声音轻而坚定,冲着天,冲着命运:“我改定了。”
衣服太重,反正都已经湿了,失去保暖的作用成了累赘,姜白直接脱掉羽绒服,踢掉雪地靴,仅着单薄的毛衣,光着脚在暴雨里越跑越快。
顾徐,等我,一定等我!
他不断在心里说。
雨越下越大,无情又坚持。然而逐渐出现的人声,还是宣告,市区到了。
天,终于亮了。
淋着雨跑了整夜,姜白已经看不出人形,四周不断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姜白视若无睹,他停在十字街头,冷静判断着方向。
手机已然无法开机,他现在没有办法叫车,只能靠两只腿。
雨渐渐小了,在姜白跑到那片宁静,伫立在烟雨中的小区时,雨彻底停了。彼时,这里还不是河滨公园,还没有那片湖,是205弄,幸福小区。
冬日树木萧条,经过一夜暴雨的洗礼,虽无绿叶,却又都精神无比。墙角还怒放着几树红梅,香气清幽,一直飘到不远处的民居。
姜白一鼓作气,跑到6单元。老楼没有电梯,不过还好,顾家在202室,姜白拔起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飞快冲到2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