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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温 完结+番外 (画师Meow)


  我故意制造许多花边绯闻出来,借此掩人耳目,让司家人认为他没有那么重要,因而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暂时的分离,只要我快点解决司家,我还能找回他。却没想到,这一拖,就是五年。
  他比我想象的要决绝,或许在他心里我本身就没那么重要,所以离开和疏远都那样果断。
  每逢节假日,我问他需不需要我去陪他时,他都说工作忙。哪怕是除夕节和元宵夜,他也会找各种让我无法反驳的借口。
  我去主动找他,他就逃走。后来他甚至故意在这样的日子出差,不肯回来。
  而现在的我,又有什么立场缠着他不放?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和他分开的一分一秒,都是极刑。所以我急切起来,开始大肆掠夺司氏。
  我反抗司家,忤逆族人,只为能早日见他再真心实意的对我笑一次。付出什么代价也无所谓。
  而正是因为我的急功近利,我居然没顾得上去照看他的身体。我知道他身体虚弱,一到冬天容易生病,却没想到五年过去,他的身体会到这种地步。
  “我心向山,君心向水。”
  这句话,是我在他留下的笔记里看到的。
  他不相信我。
  他二十八岁那年从辛由离开我的时候,我想过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哪里,可常逸却对我说:“您还是别去找他了。衍哥和我说过,他说他没有过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他想自己去散散心,让您给他一年时间。”
  “司总,其实他这些年过的很累,难得愿意自己出去走一走。您……放过他吧。”
  放过他?
  原来在他人眼里,我的出现是令衍衍难受的吗?
  那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我真害怕他也如常逸那样,心底里是厌恶我的,我害怕了,退缩了。
  于是他离开我的那大半年我发了疯一样侵蚀着司氏。司家上下人心惶惶,但衍衍的离开让他们再找不到我的弱点,对我束手无策。
  这一年,我终于将整个司家内核收入囊中,那些父亲和长姐手下的零散势力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威胁了。
  思念像镣铐,锁着我。也像火,让我心急如焚,狂念难耐。
  我还是去找了他。
  我去的时候他不在家,我就站在他家门口等。这里隐蔽破旧,杂草丛生,青苔遍布,却叫“百花巷”。
  可我知道他最喜欢这种平淡安定的生活。
  而我和他的家人都没能给他这种生活,我们让他颠沛流离,无处可去,不得已躲在这种阴暗的角落里。
  到底是什么错了?是世俗,是人心,是利益熏染,是权势至上。
  所以我讨厌那些人。
  讨厌抛弃伤害过他的人,包括我自己。
  我再一次见到他时,他瘦了好多,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一副枯架,看到我时的笑容像是扯着嘴角硬挤出来的,再也没有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明朗。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能离开他了。他照顾不好自己,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但他已然不再依赖我,他赶我走。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对他来说真的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我不甘心,怎么样都无所谓,他始终不爱我也好,赶我走也好,我都不舍的离开他了。哪怕这辈子都只做他明面上的长辈,只要我在他身边就好,只要我看着他平安快乐就好。
  然而当我知道他的胃癌那一刻,所有的安慰都分崩离析。
  他居然不告诉我,半年前他离开我时就得了胃癌,却一直瞒着我,甚至放弃治疗,想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彻底消失。
  是我,是我伤他太深。
  我在百花巷陪了他两个月,这短短的时光,却是我们这些年以来最平静快乐的日子。
  我以为我能尽快等着和他过完年将他带去国外治疗。
  可有些事情总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甚至超出了我所有的预期。
  莫宴书的到来,司家的假消息,都让我措手不及。
  而他居然狠心至此。
  甚至不让我看他最后一眼,在我三十八岁的年末,随着南阳的初雪消逝。
  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他。
  他去世以后我想过即刻随他而去,却又禁不住翻开了那本承载了他十年的日记。
  日记的第一页,是他十七岁那年写的:“我喜欢他。”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他二十七岁那年冬季写下的:“做了他六年情人,贪恋了他十三年。一场空。”
  原来我们都是胆小鬼。
  只是衍衍,我们在一起的那五年光明正大,怎么能说你是我的情人?
  我明白,到这时,死亡无疑已经是我和他最好的归宿了。
  这人间留不住他,也没有资格留住他。
  只是我不明白他的病因,起码在离开之前我要先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六年肺纤维病史,为什么医院检查不出来,又为什么会突然器官衰竭。
  然后莫宴书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一个人做的,假消息是他传的,信息是他阻拦的。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回司家,我还能赶上衍衍最后一面。
  之后一个叫纪清冶的人找上了我,他居然也是我们组织的人,只是他神出鬼没,我进入这么多年,是第一次见到他。
  他告诉了我一些事。
  纪清冶说,以衍衍的身体原本活不过二十岁。后来一个叫陆慎言的医生帮他延长到四十岁,是他自己强制缩短,没能熬过二十九岁的凛冬。
  我控制着没有精神崩溃。
  最后纪清冶临走时转过身笑着对我说:“他喜欢白玫瑰 。”
  我静静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然后我听到他说:“你知道白玫瑰的花语吗?”
  …………
  我异常平和的处理完他走后的事,和他的粉丝们交代了,让他的家人见了他最后一面,然后颤抖着亲手将他送进了火葬场,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和他一起扑进那场大火里。
  不过我的衍衍,就该永远这样保持住这样的美好。
  年初十七,我重新回到了百花巷。
  我支走了所有人,刮掉了已经凌乱扎人的胡子,整理好仪容,穿上了初见他时的那件白衬衫,然后背靠在床边,坐在地毯上,抱着他的骨灰,用刀子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许多年前,他也用这样的方法自杀过。
  现在我就用这样的方法去找他。
  我留下了一张纸,纸上只写了一句话:骨灰相混,合棺葬于石溪故地。
  我很卑鄙,我有私心。
  生不能白头,死也不想放手。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
  在感受生命流逝的时候,我突然记起了好多事,都是关于他的。他的笑,他的泪……只是这么多年,却唯独没见他发过火,诉过苦。
  我的目光落在落地窗外。此时南阳仍是大雪纷飞,小院里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层层叠叠的,像是填不平的遗憾。
  我看见他蹲在盛开的玫瑰花圃前,指尖轻柔的拂去玫瑰花瓣上的雪,对我说:“您看,今年的雪下的好大啊。”
  是啊。
  仔细想想,这些年不论是南阳还是辛由,好像都没怎么下过雪,偶有雪丝,两人也是分隔两地。
  我们终于可以携手看一场安静的雪了。
  只是衍衍,这一次,别再推开我啦。
  *
  作者有话要说:
  《诗经·王风·大车》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
  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第43章 番外六:Redeemer
  我是夏参衍, 也是夏念清。
  我生在一个安宁美丽的小镇。听说我出生那天正是天光乍破时,山花遍野,万物朝生。
  母亲说, 我是她最好生的一个。怀我时什么都能吃, 也不害喜,人家都说她有福气,都说我肯定是一个聪慧乖巧的孩子。
  可我似乎辜负了他们的期盼。
  我是一个智商有缺陷的傻子, 一个不受欢迎的小孩, 同龄人欺负排挤的对象。
  这也导致我的整个童年在回忆里几乎都是灰暗的。
  父母的不待见与疏远, 哥哥的嫌弃与冷漠, 朋友们的调笑与嘲讽, 甚至亲戚们看待异类的眼神与轻蔑的话语, 都像针像刺, 扎在年幼的我的心上,直到这颗心彻底麻木,麻木到刀枪进去也不再有痛觉。
  而在这几乎黑白两色交加的时光里, 只有爷爷奶奶和阿轸是有色彩的。他们是灯塔霓虹,照着我前行的路。哪怕前路荆棘, 别人奔跑, 只有我在爬, 他们也只会心疼我, 而不会轻视我。
  奶奶疼我, 阿轸爱我,爷爷信我。
  而在小时候我的眼里, 爷爷几乎无所不能。
  爷爷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 几乎去过所有我向往的地方。他会在月朗星稀的夜晚里一点一点的说给我听,一遍又一遍, 只要我想听,他就会说。
  我那时候笨极了,学什么都学不会。在那个青涩的小学时代,在邻居家小孩次次考试第一的年纪里,我无数次与倒数第二拉开很长的距离,遥遥被垫在谷底。
  成绩不好的小孩,连老师也是看不起的。
  爷爷却从不在乎这些,甚至能笑眯眯的安慰我说:“没关系,咱们小衍不读书也行,读书无非就是为了赚钱,以后爷爷养着你,咱不愁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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