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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标记的金丝雀 完结+番外 (chord)


  秦冕一愣,在电梯前停下来,“什么意思?”
  “秦蔚我不知道,但白鹿在我这里。”
  “……”
  “简而言之,我想用他和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来交换你心爱的那块地。”骆河胸有成竹又问他一遍,“所以今晚,你有空了吗?”


第一百零六章 明亮胜似天光
  四十平米的储藏室内若不亮灯,简直就是个完美的黑屋。
  白鹿不是第一回 被关在里面,良好的隔音效果使他彻底与外界隔离。
  空气的声音,呼吸的声音,时间长了还能幻听到被拉长的水滴,毛皮与墙壁的摩擦……
  白鹿手脚被束,艰难挪到墙边,他吃力地坐起来,将头靠在门上。身体的疼痛不减,而分散注意是此时唯一的止痛药。
  他矛盾地思念着秦冕,又害怕得不敢见他。如今身上的痕迹斑驳触目,怕不是几句话就能蒙混过关。白鹿忍下两波反胃的呕意,微喘着闭上眼睛。他得跟他的男人坦白了,不管今后对方会以何种眼神来看他。
  不久前和那张相片一起回想上的,还有当年别墅二楼走廊里的一幅油彩——画面是用大红颜料意境勾勒的两只火鸟。
  其中一只眼角缀痣,两只纠缠着张开翅膀。毕竟是路过就能看一眼的东西,不标准的画框尺寸与在季昀别馆见到的空框如出一辙。
  凤求凰。
  原来骆河口中的凤凰,就是他自己和他从未忘记过的爱人,季铭洲。
  油彩该是季铭洲那时留下的东西,被隔绝空气保存得很好。白鹿早忘了右下的落笔写了什么,但他仍然记得最后一眼的火鸟,恣意燃烧,如同瞅见天光。
  那段日子是他最糟糕的时间之一,被掏心的感情背叛,和骆河相互折磨。精神紊乱,大多记忆凌乱不堪,唯独那日厚云的阴霾却意料之外的,栩栩如生。
  当时白鹿从房间里出来,稀罕地听见楼下传来人声。不止一个,除了骆河还有别人。他嘴里咬着根干瘪的花茎,停步于楼梯间,不上不下。
  家里有外人的时候,骆河会禁YXDJ。止他下楼。白鹿也不感兴趣,后仰身体,歪了脑袋盯着走廊上一双凤凰出神。
  这一盯就是一个钟头,灿烂的火红几乎染进瞳色。
  该是又来客人,有人在笑,有人吹捧。他听不懂他们谈话的内容但不妨碍被一个好听的男声吸引。
  白鹿第一反应是他听过这个声音,似曾相熟,但也只是亲切而已。
  又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听见有人叫了声‘秦冕’。白鹿一愣,他也认识一个叫秦冕的男人,那人曾跟闯入他生命的每一个惊喜一样,美好得眨眼就没。
  楼下人聊天的声音时高时低,白鹿终究没耐住好奇,趴在地上,贴着楼梯转角,偷偷地看他。
  亮堂的客厅里几人坐着,也有人站着。白鹿视线扫过一圈,最后死死锁在站着的那个身上。
  男人身体微微倾斜,是个非常放松的姿态。明明懒散地靠着窗棱,却给人以优雅的绅士感觉。
  白鹿张了张口,待察觉到时,他瞪大的眼里已经只剩满堂的灯光,和被靓丽光线包裹的俊挑身影。
  满屋的光彩全落在同一人身上,一举一动都是风景。男人突然转过脸来,眉间英气欲飞,带着白鹿无法形容的震撼撞进他眼里,简直耀目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他并不晓得这种夸张的神经兴奋叫‘一见钟情’,只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他的眼里只剩下秦冕和其他人。
  是他。白鹿心想。是那个人啊。
  半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快得白鹿根本看不够他。而对方已经穿好外套,站在门口。
  毫无征兆,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白鹿咬着嘴唇抽泣一声。可转眼间,微弱的啜泣变成哭腔,他哭得肩膀轻颤,口水鼻涕花了一脸。好在距离够远,行将告别的客人心思已不在屋内,没有人留意到角落里面还藏着一个卑微的影子。
  由于心痛,白鹿呼吸过度憋红了脸,伏在地上痛苦地咳嗽。他觉得悲伤,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悲伤,凛冽透彻,比得知被骆河背叛时更甚。
  他悄悄朝着门口伸手,眼睁睁看着秦冕转身后离开。
  麻木跳动的心脏外壳终于破碎,白鹿能清晰地听见胸口猛烈地跳动。无比真实,是活着的声音。
  他突然生出一股可怕的冲动,怕得自己浑身发抖——他想站起来,跑过去,不顾一切跟那人离开。
  可他怎么才能追得上他?
  白鹿低头,手臂上新结的血痂和外漏皮肤的淤肿,每一处丑陋的痕迹都使他清醒。揪着衣角的指骨扭曲后发白,他哭着哭着竟笑出声来。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白鹿盯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脑海里竟涌起从烈火中张开羽翼的大鸟,如油彩鲜妍,精细到每一根绒羽。
  恣意燃烧,明亮胜似天光。
  他突然就腻了躲在暗处逆来顺受的日子。他受够了,他不甘心,他无法掩饰地渴望光明。那个身影是那道光,透过千万重阴霾,落进他干涸已久的眼睛。
  不平则鸣。
  他厌恶不知反抗的懦弱的自己,他想挣扎,他想发声,用自己的声音叫出来,被别人听到前先叫醒昏睡的自己。
  好在眼泪没有白流,白鹿彻底明白了他想要的东西,其实从来没有变过——他想活成一个普通人,普通去爱,普通被爱,拥有一个普通人都有的爱人的资格。
  而不是一条舔着珍贵粮食的近乎病态的狗。
  白鹿第一次逃跑未遂,还没下山就被抓了回去。第二次,第三次……他那时并不晓得骆河给他的指南针手表还有定位的功能。
  直到最后一回被矮子和燎眉捉住,白鹿心生一计挑拨离间。他随手指了一个,说对方是个骗子,明明收了自己的好处却又出尔反尔。
  好巧不巧,燎眉的口袋里正好揣着张骆河亲笔的支票,那是只有白鹿才碰得到的东西。燎眉就是那时候眉毛秃的,也不晓得被骆河怎么罚了,此后光溜的皮肤上只剩一道骇人的肉疤。
  当年白鹿初到骆家,随身只有一件东西,是个建筑模型,全貌缩小的凡尔赛宫。
  他最后一次逃跑未遂,骆河终于生气。他当着白鹿的面,将精巧的模型踩得粉碎,“这是给坏孩子的惩罚。”
  花白的头发和眼角的皱纹使那个男人看上去终于不再优雅。
  他罚他跪在地上,揪着他头发逼他抬起眼睛,“我不要一个叛逆的人,我要的是完全服从的狗。”
  自那之后,白鹿长时间被关在没有时间流动的黑暗里面,可怕又缠人的往事一样样从脑袋里冒出来。
  他终于崩溃,抱着身体哭出声音。
  “还有一个成语叫不平则鸣。‘鸣’是说在困境里也不能放弃反抗,要为自己发声。”
  他鸣了,可是谁又能听得见呢?
  黑暗之中,白鹿总是幻觉骆河在叫他的名字。鸣鸣。鸣鸣。
  “鸣鸣,我爱你。”
  他最怕听见男人这样叫他。每一回听见时,他一定会让他受伤。
  伴随着幻听真实出现的,是一根明灭着,近到咫尺的烟头。Alba就在他面前蹲下,指间夹着的点燃的烟火正好对准他眼睛。离眼珠只有几毫米,隔着空气仍然传来滚烫的灼烧感。
  “你还跑吗?”
  呼吸之间,烟灰已从指尖坍塌,落到白鹿脸上。
  男人粗糙的指腹在他皮肤上一抹,留下一弯难看的黑色泪痕。
  ……
  这一觉断断续续,睡了醒,醒了睡。直到白鹿听见单薄门板外传来同一频率的枯燥脚步。那是每日早晨七点,保姆固定时间打扫的动静。
  是他被关在小黑屋里,唯一能够听见的时间的声音。
  到早上了啊,白鹿心想。自己一夜未归,秦冕多半又生气了。他强忍身体的疼痛,琢磨这回回家先用个什么借口。
  可没琢磨多久,身后的门扉就从外边被打开。
  突然没了倚靠,白鹿顺势仰在地上。视线之上,正对着一张沧桑而不疏保养的脸。
  “鸣鸣。”
  白鹿一愣,随即松了口气。他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Alba,是骆河,“骆先生早上好。”
  “不早了,已经下午了。”
  “下午?”白鹿偏头,果然不见保姆的影子。看来长时间的黑暗又使他产生幻听。
  尽管已是初春,春风仍然凉人。风里夹杂着泥土青草混合的气味,扑在脸上,留下一层转瞬即逝的冰凉水膜。
  白鹿被命令脱光衣服,扛着寒意展露身体上大片的青紫。一晚上过去,这些颜色肆意张狂,比漏进窗户的光线,更鲜活刺眼。
  骆河将看完的手机扔在身旁,围着人走完一圈,用掌心擦过白鹿皮肤上每一处伤口,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我替你检查过了,都不严重。这点疼痛对你来说,忍得住吧?”男人口中的不严重,是不致命,不紧急,一时半会儿不去医院也死不了的意思。
  “忍得住。”尽管不是初次,赤裸着任人看光也不舒服。白鹿索性闭上眼睛,“骆先生打算怎么处置我?”
  对方似是轻笑一声,“要处置你的人,恐怕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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