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耀的心情自然也十分不错,只是他十分看不上自家弟弟喜形于色的模样,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
若是让外人瞧见了,难免会腹诽他的不着调。贵太妃薨逝了,你却笑的像是一朵花,能让人看着顺眼吗?尤其是上皇宫里的那位,结合着徒辉的霉运,说不准就会猜到徒斐在其中也参了一笔。
轻咳了声,徒耀说道:“你也差不多点,如今贵太妃薨逝,你笑得这么诡异,出了门还不知要让人怎么编排呢。”
徒斐笑眯眯的说道:“皇兄,我知道厉害,出了御书房的门,我肯定会哀痛万分。这会儿您就别计较了,甄氏和徒辉受到了教训,我实在是忍不住啊。”
也难怪徒斐高兴。当年甄氏权倾后宫,徒辉又受宠,他可是没少受闲气。
尤其是母妃病逝后,他的日子更加的不好过。幸好皇兄后来回京了,成为了位高权重的荣亲王,后来更是登基为帝,要不然他怕是想当个荒1唐王爷都当不成。
徒耀敲了敲桌案,冷笑道:“只是闭门思过,你就高兴了?你等着看吧,我要让他们后半生都生活在悔恨之中。”
说起来,徒耀的母妃当年并不是十分得宠,本来不会有什么杀生之祸。徒耀跟随师父远离京师,不会威胁到他人,徒斐年纪又小,更没有什么威胁力。
所以徒耀开始的时候才没有想过母妃不是病逝,而是被人害死的。
当年徒耀的母妃之所以会被甄氏毒害,只是因为她想要陷害当时另一位受宠的琴嫔。
负责调查的宫人皆是甄氏的亲信,琴嫔面对着一大堆的所谓证据,百口莫辩,一条白绫,自缢于宫中。
若非甄氏后来妄想将知情人一网打尽,陈家也就不会救下其中的一名宫女,最后知道了这件骇人听闻的宫廷秘闻。
依照陈家一贯的处世原则,这种宫廷之事,并不愿意参与其中。哪里知道陈梅为了得到徒耀,竟然将此事捅了出去。
时至今日,陈家为了富贵荣华,又与徒耀恨之入骨的甄家串连在一起,成为了徒耀必须清除掉的敌人。
只能说一切皆是命运的安排,半点不由人。
徒斐兴奋过后,又想起了一事。
“皇兄,这回父皇厌弃了徒辉,你说他会不会铤而走险?”
徒耀淡淡一笑,“无论他想不想,我都会逼他做这个选择的。”
*
时间一天天过去,春节日益临近,贵太妃也已经入土为安。
因为皇上的旨意,这个年所有人家都过得悄无声息,比起平日还有所不如。
荣国府中就更是如此。本来又是准备年礼又是筹办婚事,家里面热闹非常。谁知大把的银子花出去,竟是做了无用功。
如今公主一年内不会下嫁,前期的准备等于打了水漂。虽说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可也让贾母,王夫人等人大伤元气。
所以借着皇上的旨意,这个年荣国府过得异常的俭省,还不如往常主子们过个生日气派。
第一百七十三章
皇宫
上皇本来对贵太妃的薨逝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自从宁郡王徒辉在国丧期间肆意妄为后,他心里便横了一根刺。
就连看到千娇百媚的新1宠,他也不是那么喜欢了。想到太医把脉时,隐晦的提醒他节制,越老越怕死的上皇,便将可以提高兴致的灵丹都停了下来。
谁知那些灵丹服食了之后固然让人青春焕发,可是停了药之后,他的身体却明显的虚弱下来,连以前的精力都不如。
上皇大惊之下,暗暗让人查看药丸的成分。谁知里面竟有好几味大凶之药,服用久了是会影响寿数的。
上皇这下子彻底懵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徒耀让人在上皇跟前透露出徒辉私交大臣,暗中练兵,意图不轨的举动。
上皇虽然已经逊位,但在他的心目中,他依旧是整个天下的主宰。
现如今徒辉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图谋不轨,这可大大的触犯了上皇的逆鳞。
朕疼爱你,传位给你可以。但你私下练兵,妄想逼宫,那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望着密折上的内容,上皇并不想相信。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派了一拨人马,细查宁郡王徒辉的所作所为。
上皇逊位多年,近些年又沉迷女色,势力早已大不如前。
他着人调查徒辉的事儿,不说作为皇上的徒耀早早便已经知晓,就连甄太妃也差不多同一时间知道了消息。
大惊之下,甄太妃只能让人赶紧通知徒辉,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徒辉被上皇从宫里面赶出来,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这回又听说上皇派人调查他,一时间只觉得头轰轰作响。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京郊的人马根本就经不起查看。
本来想着趁着三月朝阳大婚,宫中人员繁杂时起事,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既然如此,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拼了。
*
上皇喝了太医开的安神药,正沉沉睡着。突然感到面上一痛,睁开眼时,正瞧见宁郡王徒辉坐在床边。
上皇大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徒辉笑吟吟的说道:“父皇,您让儿臣闭门思过,儿臣现在已经有了心得,自然要赶紧进宫来向父皇禀报了!”
“你,你什么意思?”上皇颤声问道。
徒辉退后几步,上皇抬眼望去,只见宫殿中站着许多拿刀拿枪的侍卫,虎视眈眈的望着龙床。
“他,他们……”上皇指了指下方身着侍卫服饰的兵士,只觉得浑身冷汗直流。
徒辉笑吟吟的说道:“父皇,您不是想要调查儿臣吗?儿臣怎么忍心父皇操劳,今儿个便直接将他们带进宫来了。”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进来?”上皇依然感觉难以置信。
徒辉笑着解释道:“父皇,咱们宫里的大小事宜可都是母妃在管。用您的圣旨招几千兵士入宫有何难事?”
“贱1人,真是贱1人。”上皇怒骂道。
徒辉如今高高在上,怎么会允许上皇辱骂他的母妃,“啪”的一巴掌,便将上皇打趴在床上。
“逆子,你敢!”
徒辉冷笑道:“有何不敢?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只想将徒耀那个混蛋拉下皇位,让您还做您的太上皇。谁知您竟然这么对我,那我也只好勉励自保了。”
上皇望着寒光烁烁的刀刃,终于认清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实。
他一下子仿佛没有了精气神,叹息道:“你要如何?”
徒辉笑道:“只要父皇写下一道废掉皇兄的旨意就可以了。”
上皇有心反抗,可是多年的养尊处优,早已经磨灭了他所有的雄心。
面对着徒辉的逼迫,他只能穿好衣服,走到书案前。
正当时,另一队人马匆匆赶到,为首之人躬身道:“上皇,我等护驾来迟,还望上皇恕罪。”
一身金甲的御林军统领,大步入内,冲着上皇行礼道。
上皇精神一振,正要说话,便见徒辉拿出随身的匕首,架在了上皇的脖子上。
“父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您老应该清楚。”
“你当真想谋逆?此时放下屠刀,我可以饶你不死。”上皇的声音中充满了伤痛。
徒辉阴测测的笑道:“父皇,您就不用多说了。我手下的人马可不仅仅是眼前这些人,边疆还有陈家的几十万大军。
皇兄这皇帝当得太不称职,为了个男人冷落皇后,致使皇家子嗣凋零。父皇,您好好想想,将皇位传给我,我保证一年给您生好几个孙子,让咱们徒家的血脉日益壮大。父皇,您说怎么样?”
徒辉说着,手里的匕首又向前移了几分。
上皇感受着脖子上的疼痛,心里惊忧万分,只得对御林军统领说道:“你们还不退下?想让朕的龙体有损吗?”
御林军统领躬身道:“回上皇的话,宁郡王是您的儿子,岂敢对您不敬?臣到此只是为了捉拿混入宫中的叛逆。”
说着,向着后方一招手,“将这些假冒宫廷侍卫的叛逆统统擒拿归案,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随着应和声,徒辉的手下和御林军开始厮杀起来。双方有志一同的视上皇和徒辉于无物。
徒辉虽然带兵谋反,可他却实实在在是个温室里的花朵。这会儿瞧着不断地有人伤亡流血,他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上皇感觉着脖子上的利刃不停的抖动,心里面惊骇万分,随时有可能性命不保的忧虑,直接让他吓晕了过去。
只是上皇晕得不是时候,倒下时,他的脖子被徒辉手中的利刃划了好大一道口子。
徒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上皇倒在地上,他方才回神。
看到上皇脖颈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徒辉直接懵了。
他是想过逼着上皇下旨废除徒辉的皇位,却没有想过要亲手弑父。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上皇若是死在他的手里,他在大义上就站不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