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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毛特工驯养记 (一只小兽)


  一进到白深住的小区,小白金整只狗身上都写着“开心”二字,尾巴摇得飞快,东跑跑西闻闻,见着谁都跟老熟人似的上前蹭一蹭转两圈。
  “高兴吗?”路浔摸小白金的脑袋,“带你回那个不要你的负心汉家里看看。”
  小白金窜进了电梯,扑上去自己摁了楼层。
  “这么聪明?”肖枭有点儿惊讶,“改天我也整一条。”
  他一边说着一边摁亮了所有楼层的按钮,路浔啧了一声,“幼稚。”
  “你最成熟了,”肖枭一把挽着他的脖子,“你要是想睹物思人呢,干脆把白深的家给搬过去,到时候他回来了没地儿住,不得住你家吗,院长?”
  路浔没忍住笑了,这一声“院长”叫得像他刚从精神医院里偷跑出来的一样。
  肖枭也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你这病情也确实该在院里待着了,所以不是白深图你什么,应该你图他什么才对。你说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心情都好多了?”
  还真是。路浔低笑,伸手去按关电梯门的按钮,“就是跟你待在一起太憋屈了,每说一句话电梯门就开一次,我看着烦。”
  他们千辛万苦终于等来了白深家那一层,肖枭一边开门一边说:“这钥匙我可是偷偷拿出来的,李恪不同意你来,怕白深生气。”
  “他把我气走了,还有什么好气的。”路浔牵着小白金进了屋。
  “这么记仇?”肖枭关上门往客厅走。
  “你坐这儿,带着狗。”路浔把牵引带扔肖枭手里,独自去了书房。
  李恪说白深走的时候,就带了一点儿东西,整个房子基本还处于居住的样子,他准备过两天就来收拾东西好卖出去,不然白深真要在外面玩得弹尽粮绝了。
  肖枭是骗路浔的,其实是李恪让肖枭带他来这里看一看。李恪知道两个人相互喜欢,只是在一起不是喜欢就够了,迫于很多其他因素,他们才不得已分开。
  白深的东西,李恪拿着顶多是代为保管,而起码给路浔了,能有些其他意义。
  路浔首先端详着书架上的资料,看得出他很信任李恪,很多重要的病人档案都摆在上面。路浔翻到第15号病人,自己的那一页。
  他记得上次看到这个笔记本的时候,这一页夹了一张他在游乐园照的那张照片,可现在已经没有了。
  是弄丢了,还是和资料一起烧掉了,还是......
  他更愿意相信白深把那张照片带走了,也许就放在自己的背包里。
  路浔注意到自己资料的那几页和别的病人资料有很大不同,上面写着很多字,看起来就像课堂笔记。
  有一些是关于他的信息,比如在他的名字旁边写着“素食主义者”;后面空白的地方写着他们谈话过的内容,比如“巴塞罗那流浪者大街”;还有的则是白深自己查的东西,比如“彼岸花的象征意义”。
  不过这些汉字,他也就是看一半猜一半。路浔没想到自己下定决心学汉字竟然只是为了一个笔记本。
  白深的字写得潇洒好看,虽然喜欢连笔但丝毫不让人觉得潦草。
  他合上笔记本,翻到上次无意看到自己详细资料的位置,上面没有什么资料,只有几本小人儿连环画。
  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大男人看这些合适吗?可以的。
  路浔没忍住叹气,他还是喜欢白深这个可爱幼稚的样子,至于那个冰冷的保护别人的化作孤岛的模样,他再也不想看见第二次了。
  他应该相信白深,那些详细资料,白深早就已经烧掉了,当时面对那群没良心的说出“留着他的详细资料”这样的话,应该只是迫不得已,只是想让他彻底死心。
  这个傻子,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呢?明明自己可以帮他承担一些的。
  路浔放下小人儿连环画,走到了白深的卧室。
  虽然他自己是个糙汉,但一直会被白深家里那些精致漂亮的小玩意儿吸引得目不转睛。
  比如各式各样的茶宠,多得从茶具旁摆到了房子里的各个角落。还有一些乡间的手工艺品,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这些地摊儿上五块钱的东西被他这么一放,一下子却摆出了艺术的感觉。
  白深是一个浪漫却不矫情的人,从他看的书就能看出来。没有一本是精装书,反而很多都是从老旧的借阅室买来的旧书,书页里面还留着曾经的借阅卡片,记录着那些曾经也手捧此书的人的名字。
  他看了看白深走之前的枕边书,果然如他所说,是《梦的解析》。他翻到书签夹着的那一页,看到上面的标题是“梦与精神疾病的关系”,上面做了一些勾画笔记。
  原来白深一直在关心他的病情,却从来没有说过。
  路浔在阳台角落找到了一个纸箱,把房里的小工艺品都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肖枭坐在客厅捋顺狗毛,问他,“干嘛呢?”
  “搬东西,”路浔说,“我已经穷得没钱装修了,只能用他家的东西给我的院儿撑撑场面。”
  

  ☆、唱歌

  肖枭回到李恪的咖啡馆,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一个服务生小姑娘走过来,“肖哥,老板不在,喝点儿什么吗?”
  “喝了记你们老板账上?”肖枭问。
  “这个……”服务生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板儿,估计老板打不过他,“好的。”
  “那我可点了啊,”肖枭胡乱指了一通,颇有几分电视里富家女逛商场的架势,“都来一份,记你们老板账上啊。”
  “一杯摩卡就行了。”小姑娘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肖枭看着李恪走过来,不满地抱怨,“抠死了。”
  李恪坐到他对面,“这辈子还有好几十年,你不迟早给我吃空了?”
  肖枭看着他,没忍住粲然一笑。
  一旁的服务生小姑娘也一脸花痴地笑,李恪看着她,“去吧,只要一杯摩卡。”
  “好的,加糖吗?”小姑娘问。
  “多加点巧克力酱就好,腻死他。”李恪说。
  肖枭仍旧看着他笑。
  以前他总觉得李恪对他冷冷淡淡的,可他现在想想,其实李恪对他一直很好,只是都默默地做了,从来不邀功。
  是他之前太过任性,总是患得患失,成天见面就找茬吵架,甚至还要动动手才痛快,却一直忽略了李恪付出的一切。
  自从他向白深求助之后,白深就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说明这个事情,深夜里还耐心劝导,语气温和得好几次都要把他哄睡着了。
  肖枭突然没头没脑地感叹,“你们深海的人,都还挺不错的。”
  李恪听到就来气,“要是都还不错,白深就不会走了。”
  “那也是迫不得已啊,”肖枭说,“对了,你刚刚去哪儿了?”
  “看看搬家公司,”李恪说,“路浔不是要搬东西吗,确实也应该趁早整理一下,早点儿把房子卖出去。不然一直搁置在那儿,我心里不踏实。”
  “咱们过两天去帮他整理一下吧?”肖枭说,“他不会做饭,生活不能自理。”
  李恪笑了,“你会吗?”
  “我也不会,”肖枭诚实地回答,“所以才想让你去帮忙啊。而且,他那院儿特气派,我都想好名字了,就叫大雄宝殿。”
  “那是人家佛寺正殿,”李恪叹了口气,“佛门重地,施主切勿打妄语。”
  “那就叫大雄斋好了,”咖啡正好端上来,肖枭捧着杯子说,“我看见他们小区里有个叫静香斋的。”
  “你就别操心了,让路浔自己想吧。”李恪说。
  肖枭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怕他不认字,到时候一个中国风的建筑上面写些英文字母,那多不像话。”
  李恪看着他无语地一笑,“他最近心情怎么样了?”
  “情绪挺低沉的,”肖枭说,“今天去了白深家里之后,好一点儿了。”
  李恪点头,“白深走之前留了几盒药,让我关注一下路浔的情绪,如果病得太严重就给他。”
  “交给我吧,”肖枭拍胸脯保证,“我看着。”
  李恪应了一声,撑着头安静地看着他。
  肖枭一边喝咖啡一边随口说:“给我放一会儿音乐,放点儿重金属摇滚。”
  李恪用充满关爱的慈祥目光看着他,说了句上海话,“侬脑子瓦特了?”
  “你才脑子有病,”肖枭听得懂这句,不满地怼回去,“不给我放,我现在就走了,现在就走了,就走了!”
  李恪耸耸肩,一副“随便你怎么样老子绝对不为所动”的样子。
  “我走了?”肖枭征询地看着他,过一会儿放大音量喊道,“我走了!”
  他这么一喊,附近的客人们都转头来看他俩,李恪无奈地扶额,“别闹。”
  肖枭喝完咖啡,一副起身要走人的样子,李恪赶紧抓住他,只好朝他挥挥手,“去吧去吧。”
  肖枭嘿嘿一笑,一脸得意地走到了柜台。
  “肖哥,怎么了?”柜台的小姑娘问。
  “那个……音乐给我放两首,”肖枭说,“你们老板派我来的。”
  “不能吧?”小姑娘半信半疑,“老板的歌单都是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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