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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sposta (八分饱)


  好在问题不大,他们一边排查故障,一边看完了汇报演出的全程。
  问题解决时,音乐声刚好停了。
  阚颂宁累得气喘吁吁,脸被太阳晒得发红,几缕头发粘在额头上,看上去不太稳重,不过没有学生在场,他也懒得注意形象,十分随意地坐在地上,仰头问谢时君:“谢老师,你还记得你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他看到谢时君的白衬衫依旧干净得不像话,似乎从他入职那年认识谢时君开始,他就一直是这样,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失态,露出任何一种不冷静的样子。
  “大一入学,那可太久远了,我就记得那时候挺单纯的……”说到一半,谢时君的手机响了,他朝阚颂宁笑了笑,指着手机,“抱歉,我接个电话。”
  谢时君转身往天台的另一侧走,阚颂宁蜷起腿靠在墙根,双手环抱住膝盖,下巴抵在上面,看着男人宽阔挺拔的背影,听到他接起电话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宝贝,怎么了?”
  阚颂宁笑着摇了摇头,半晌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倚在护栏上,点了一支烟。
  操场上的军训方阵还没解散,阚颂宁把玩着香烟,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在便利店遇到的那个男孩子。不知道他有没有考上C大,现在是否就站在这群迷彩服中间。
  然而阚颂宁没想到的是,他当晚就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男孩子。
  阚颂宁有车,但不怎么着急的时候,他还是更习惯坐公交上下班。他很早以前就算过,如果十点十六分从教研室出来,慢慢走到校门口,差不多刚好能赶上末班公交车,他会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把车窗拉开一半,一路昏昏欲睡地吹着风。
  今天他照例卡着时间走到了公交站,然而等了五分钟都没见到公交车的影子。
  生命里是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刻,等待的事物没能如期而至,长期遵循的习惯被猝然打破,于是不得不走上另一条路,遇到某一个人。
  起风了,卷起一阵微凉的秋意。
  三三两两的学生穿着短裤和人字拖,提着从夜市买来的烧烤和炸物,说笑着往校门走,仿佛感觉不到冷,又仿佛在有意续费夏天。阚颂宁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终于接受错过末班车的事实,准备去街对面的饮品店买杯烧仙草,然后再打车回家。
  他在饮品店门口,和一个拿着甜筒冰淇淋的男生打了个照面。
  他推门进去时,裴屿明刚好出来,面对面的几秒钟里,裴屿明皱着眉头看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认出了他。
  阚颂宁先反应过来,笑着说:“是你啊,还记得我吗?”
  裴屿明举着冰淇淋,最上面的尖已经化了,摇摇欲坠的,他还没有要吃的意思,只是冷淡地回答:“记得,去年冬天在便利店。”
  阚颂宁指了指他的冰淇淋,“你不吃吗?都化了。”
  裴屿明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舔掉了冰淇淋的尖,然后继续呆愣愣地举着。
  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吃冰淇淋,阚颂宁想,可是他舔冰淇淋的样子很色气。他悄悄观察着裴屿明,发现他还穿着军训发的军绿色T恤和迷彩裤子,头发是军训标准的板寸,衬得男孩肩宽腿长、利落精神,和上次见面时相比,皮肤晒黑了一点,胳膊好像也更结实了。
  阚颂宁打包了一份烧仙草,走出饮品店时,看到裴屿明站在门口的冰淇淋模型旁边,手里依旧举着那支牛奶味的甜筒冰淇淋,怎么看都像是在等人。
  “在等女朋友?”他问。
  裴屿明没说话,只是低头吃了一口冰淇淋。
  阚颂宁不觉得尴尬,反而在他旁边站定了,好像他们很熟似的,语气轻快道:“我就说嘛,你肯定能考上C大的,对了,你是哪个专业的?”
  裴屿明说:“葡萄牙语。”
  “外国语学院的?”阚颂宁愣了愣,似乎有些惊讶,“你是文科生?”
  裴屿明终于转头看着他,反问:“我不像吗?”
  阚颂宁扯扯唇角,明明很违心、却装作很真诚地说:“像,特别像,看着就很文气,很有内涵,不像我们学工科的,天天被嘲各式各样格子衫、不解风情蠢直男。”
  男孩好像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为了掩饰这点笑意,低头继续吃冰淇淋,再抬头看他时,嘴角沾了一点点奶油,第一次主动说话,问他:“你是大几的?”
  “我啊,”阚颂宁盯着人家的嘴,脸不红心不跳,信口胡诌道:“我是研一的,和你一样,也算新生呢。”
  他忍不住问:“这位同学,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和想象中不一样,竟然没费力气就得到了答案。
  “裴屿明。”
  “岛屿的屿,天明的明。”
  阚颂宁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忽然笑了一声,“咱俩的名字还挺押韵的,我叫阚颂宁。”
  “歌颂的颂,安宁的宁。”


第3章
  一定要开心
  阚颂宁坐在飘窗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仍然觉得很不真实,他没想到把小朋友骗到酒店的大床房,竟然这么容易。
  一个小时前,他和裴屿明并排坐在饮品店门口的长椅上。
  全糖烧仙草的甜度应该只有少数人能接受,阚颂宁就是其中之一,甚至非常喜欢这种齁甜的滋味。他一边吸溜着仙草冻,一边偷瞄裴屿明,发现他只在冰淇淋快化到手上时才肯低头舔上一口。
  手里的烧仙草变得索然无味,阚颂宁似笑非笑地看着旁边的男孩儿,问:“冰淇淋……你不吃的话,能给我尝尝吗?”
  裴屿明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于是阚颂宁大胆地凑近,扶住他的手腕,低头飞快地偷走一口冰淇淋,尝到冰凉的牛奶味。
  裴屿明下意识缩了缩手,坠在甜筒边沿上的白色奶油就刚好滴在了他的右手虎口上,阚颂宁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纸巾,握着他的手腕帮他仔细擦拭,嘴上在道着歉,心里却只觉得刚才的场景色气满满。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莫名其妙地注意到了裴屿明的手,尤其是虎口,很性感。
  阚颂宁从小与运动绝缘,并且一度认为自己受到了某种诅咒,只要路过操场就会被从天而降的篮球砸中,因此对各种球类敬而远之,连带着对运动系的男生不感冒。
  但在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看裴屿明做单手扣住篮球的动作,五指张开,虎口部位的皮肉也完全舒展开,看起来薄弱却紧绷着力量,像一张漂亮的弓。
  裴屿明猛地抽回手,挺直了背,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在保持警觉,阚颂宁舔了舔嘴唇,指着被自己偷袭过的冰淇淋,“抱歉,你介意吗?要不……我重新买一个赔给你?”
  裴屿明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很快又垂下眼,“没事,不介意。”
  “你好像不太开心,”阚颂宁把手轻轻搭在他的膝盖上,说:“正好我今天也不太开心,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走走吧?”
  阚颂宁在这方面的直觉从未出过错,或许是经验使然,让他有种近乎可怕的洞察力,裴屿明说“不介意”,他就知道裴屿明读懂了他的暗示,裴屿明垂下眼,手掌在裤缝周围蹭了一下,他就知道他在动摇。
  于是和他预想的一样,当他站起身时,裴屿明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他们在渐渐冷清下来的街上一前一后走着,阚颂宁听到咣当一声,闻声回头去看,发现是裴屿明把那支没吃完的冰淇淋丢进了垃圾桶。
  “你要喝吗?”他笑着摇了摇手里的烧仙草,还剩大半杯。
  他几乎把吸管递到了男孩嘴边,裴屿明迟疑的表情太可爱,好像他递上去的是什么毒药。但最后还是含住了吸管,杯底的仙草冻顺着吸管上升,他喝了一小口,评价了两个字:“太甜。”
  阚颂宁很开怀地笑起来,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好冷,我们走快点吧。”
  裴屿明从浴室出来了,均码的浴袍穿在他身上并不合身,他朝阚颂宁走过来,步幅很慢,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和之前冷冰冰的样子不太一样。
  事实上刚走进酒店电梯的时候,阚颂宁就看出他在紧张。他在电梯角落里站得笔直,手掌紧紧贴着裤缝,好像还没从刚结束的军训中缓过神来似的。
  他这副样子让阚颂宁很想使坏,比如突然踮起脚吻他,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觉得如果这么做了的话,小孩可能会被吓跑。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准生气哦,”阚颂宁倚在飘窗上,浴袍带子松松地挂在腰间,眯起眼睛看裴屿明,“你是第一次吗?”
  “不是。”
  裴屿明回答得很干脆,因为他确实不是第一次。不过这没什么好骄傲的,他常常会想,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了,但他这样想了,又会觉得舍不得。
  他的第一次是被宋年身上那种天真的淫荡所蛊惑,但阚颂宁拥有的是另一种全然自知的骚情,他非常清楚自己哪种表情最有诱惑力,用什么调子呻吟最能挑起情欲。
  阚颂宁喜欢高潮,但他不喜欢高潮之后会经历的那种短暂的、迷离的眩晕。
  鼻尖蹭到酒店气味陌生的床单,他会想起自己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的一腔倾慕,想起某一件不属于他的、永远干净整洁的白衬衣。在那些时刻他会非常难过,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为什么要沉溺于这种糟烂的生活,为什么不能安静一点、乖巧一点、讨人喜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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