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不得不承认还是顾忌了。那天晚上韩子高喝得酩酊大醉,醉中破口大骂自己,自己又是心疼又是嫉恨,这都是为了那个小梅!
第二天自己也难受多喝了几杯,自己边喝边想要不要派人杀了那小梅?竟然下不了决心。
回来后看到他真的怒火燃胸,但那日最后却是他突然发疯地要自己,自己哪里还有怒火?剩下的全是爱恋。
自那中秋节之后自己更是常常会想起那天晚上他主动的样子,每次想起来都很甜蜜,他发疯的样子真的好迷人,他要自己,主动地要自己,就算自己送了他绝地也没有象那天晚上他表现得那么疯狂,自己终于觉得他也喜欢自己,否则那天就不会主动了。
他头一次主动地吻自己,原来都是自己吻他,他只被动地回吻,但那天他主动地吻自己,他的热吻就象那点燃滔天大火的火种,自己除了颤抖痉挛,竟然毫无招架之功。
那感觉真的刻骨铭心,他才知道自己渴望被他爱,被他需要!
虽然那之后他再没那么主动过,但他觉得自那之后,他真的不完全一样了,他不再像原来那么冷漠了,很多时候面对自己的目光时,他会抬头一笑,那绝美的笑容常常让自己的心都化了。
原本以为自己渐渐地融化了他的心,但现在……
现在却不一样了,他终于也经历了女人。
自己和他在一起虽然也常先用手给他疏解,而且二人抵死缠绵时他也一样欲~望奔腾,但毕竟和女子不同。
他不知道韩子高若是经历了女人是什么感觉?就象现在这样,他是不是从此就不再喜欢男人?也不能再在和男人的爱~爱中达到极致?自己不敢去想。
但他在翠花楼那句话却清晰地浮了上来:“呵呵,侯爷难道不知?女人,当然比男人要美妙了,简直妙不可言!”
撕心裂肺的痛传来,痛,痛到不能呼吸!
韩子高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那县侯府里那张熟悉的床上,想到这张床上陈蒨昨天晚上就是在这儿和那个女子翻云覆雨,心中突然气苦起来,勉强挣扎着想起来,却觉得从屁股到腿上剧痛传来,才想起今天早晨刚刚挨了军棍。
心里更是气恨。
为了什么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释然?原本觉得不过是交易,自己用身体换来老父和小梅的平安,丰衣足食,也随那一世荣华的许诺动了心。
如果可能,谁又愿意冬天蜷缩在那寒冷的小屋子里冻的瑟瑟发抖,内心忧虑下顿的食物?在乱世中担心下一刻那刀是否到了头颅?
韩子高明白自己的好皮相还是给自己带来了好处的,没有这好皮相,自己已经在战乱中丧命了,那些士兵的刀砍到自己的脑袋的那一刻之所以停了下来,不过是震惊于自己的容颜,自己的美丽救了自己,当然也救了父亲和小梅。
也是因为这好皮相,才被那陈蒨看上,而有了这身子换荣华富贵的交易,但交易后自己还是没法释然。
第一次知道他有那么多侍妾时心里还是不高兴的,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有些不切实际的幻觉?
是他灼灼的目光,温和的声音还是他貌似无微不至的关怀,抑或是每日在他怀里睡去的温暖?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温暖的感觉了。
从遇到他到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赐给的,若是一直将自己定位在男宠的角度是不是就不会变得这么贪心?
他憎恨自己这种患得患失又自欺欺人的心思,难道自己不就是一个男宠吗?若不是,他陈蒨纳妾又干卿鸟事?
他赏赐给自己骏马,每日夜晚和自己那灯下夜读,请人教给自己武艺,难道不是自己夜晚伺候的他服服贴贴用身体换来的代价吗?
自己用身体换来这些东西,原本就是这样的,自己也不吃亏,现在却又贪心起什么?
☆、第二十六章 谁比谁狠
想明白了就好,不要再去痴心妄想什么别的。
只不过你陈蒨可以纳妾,为什么我韩子高就只能乖乖地在那儿守着?
却原来这身体的交换原本也不平等,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体是他的,自己并没有这支配权了,他想要就要,想扔就扔,想打想杀了自己也没什么选择,但他的身体并不是自己的,他给自己的原本就说好了交换的是荣华富贵,而不是他的身体,却原来自己没有认清楚而已。
韩子高冷笑起来,笑自己原来竟然看不开。
可笑啊韩子高,你就这么将自己放在这么一个可笑的位置而不自知。自己真的以为名字和他相连而就和他平等起来。
他允许自己直呼其名,那是他的恩宠,哪天他不喜欢了,这便是罪过了。过去不是有个王就如此吗?
他平时对自己温柔呵护,也不过是自己的身体能伺候他罢了,他打自己军棍的时候恨不能打死自己,他心里哪有一丝一毫的心疼?而自己当时就想打死算了,自己反正也不想活着了。
若不是周大哥代领了二十军棍,自己说不定真的要被他活活打死!
估计生日那天他送自己骏马,中秋节和自己一起回家然后又表现得吃小梅的醋自己就忘乎所以了,还以为他真心在意自己。那天晚上还……
无地自容……
“来人!来人哪!”
两个小厮跑进来,门口有两个丫鬟在张望,平时爷不允许小丫鬟们靠韩侍卫太近,但老爷现在不在家,她们心里都偷偷地喜爱韩子高,见他挨了打,虽然不敢过来照顾,还是在门口张望,小厮开口:“韩侍卫,何事?”
“烦请小哥把我移至其他房间里去吧,此乃侯爷卧房,子高占据实在太过。”
小厮面面相觑,实在为难,侯爷血洗翠花楼,韩侍卫嫖~妓被打这不过半日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按常理韩子高可能从此失宠,甚至赶出门去,更有甚者,爷就是杀了他也有可能,乱世之中,爷就是王法!
小厮们看着韩子高,想到他自进府就一直歇息在侯爷的床上,这原本是一件从未有过的事情,因为侯爷对谁都不相信,从来都是一个人睡的,包括夫人、侍妾都没有**过。
但现在若是抬走韩子高,一则侯爷没发话,二则抬到哪个屋子也得由侯爷做主。
侯爷喜怒无常,谁又敢擅自做主?
虽然过去的这十个月里韩子高对他们甚好,而且他们内心也都喜爱韩子高,更何况他这么美,谁会不爱他?但是侯爷的脾气暴躁阴狠,尤其是在韩子高这儿,平时谁跟他多说一句话或者多看他一眼都有可能挨鞭子,挨板子,现在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面露难色道:“韩侍卫,你稍安勿躁,一切等爷回来他自有安排。若是你渴了饿了,小的自去安排。”
韩子高想了想,要待不允,恐怕又要连累这些小厮,自己连累的人还少吗?想起翠花楼的血案,内心一酸,也不再讲话。
累了,真的很累,沉沉睡去。
陈蒨回家了,他回来的很晚,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自己太惯着太宠着韩子高了,自己任他予取予求,他却没有丝毫在意,将自己的心弃如敝帚。
下定决心以后要心肠狠硬,你既然不在意,非得要和其他人一样,我又何必在乎?
更何况你也不再纯洁美好?但不知为了什么,想到后面这纯洁美好自己竟底气不足起来,想起自己那么多的侍妾,孩子也不少了,这么想的话似乎自己实在是没资格来要求韩子高什么。
心里却又是一惊:想不明白的是韩子高究竟是在自己的心里是什么地位?连自己的妻子也无权过问自己纳多少侍妾,为了什么自己纳妾首先想到的不是对不起妻子,而是韩子高?
回家后,下人走上前来,问是否传膳,却没经过大脑思考地问了一句:
“子高怎么样了?”问完后有丝后悔,竟然这么快就心软了?不成,用早晨他和那两个女子在一起的场景将自己的心重新变刚硬起来。
“回爷的话,韩侍卫睡下了。”
“他吃东西了吗?”心里又暗骂自己一句,怎么回事?心就不能狠点?
“没有,韩侍卫下午睡过去后一直未醒。还有,爷,韩侍卫说要换个房间睡。”
心中一阵刺痛,他果然经历了女子就不一样了。不喜欢和自己在一起了,怒火升了上来:“不行!”
韩子高啊韩子高,我陈蒨不放手,你休想逃开!
“爷,要传膳吗?”
“好吧。去看看他醒过来了吗,他也一天没吃什么了。”心里叹一口气,自己还是心太软,自己下了一天决心要心肠狠硬起来,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饿死他才好!
过了一会儿,回来,韩子高未醒。
膳食上来了,往常都是两个人一起吃,韩子高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自己常常吩咐做些有营养的好吃的,看着他吃的香甜自己也高兴,但现在他躺在那儿,自己也没什么胃口。
胡乱吃了点,吩咐先别收拾,回房间看去,韩子高趴在那儿,正睡着。
看着他,黑色的发散落,他的脸侧躺着,面向里,而身上盖了薄被,咬咬牙,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过来,掀开那被,看向下面,韩子高身上已换上一丝质软袍,掀开那袍子,露出了那青紫一片,从腰腹向下一直到大腿下方,很多地方却被布包着,想想也是那血肉模糊处,真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