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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师哥叫我劈叉别有用心 (易太白)


  他爱上了汪凝的麻糖,兜里总是揣着一把。
  这真是个好东西,能提神,也能使人麻木。
  大多时候老爸都在昏睡,大多时候张野只能静静地坐在病床前,看着张玉堂鬓角的头发一日日变白。
  有那么一瞬间,李清芬忽然意识到,好久没看到儿子笑了,儿子也瘦了。
  张野不能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老爸,晚上的自习课他和汪凝都不再上了,全用来排戏。
  没理由让那些演员等着他俩。
  他们在台上如常,甚至比原来演得还要好。那一小忽的光景,他是张君瑞,他是崔莺莺,他们能随心所欲地凝视对方,格外珍惜。
  这个令人难捱的冬季撑到了腊月二十八,黄城市剧团的西厢记,在大剧院以非售票形式进行首场演出。
  这是李逸臣和穆小乙商量后的决定,他们的思路很吻合,媒体提前报道,微博提前宣传,把夺梅花奖的声势造就出来。
  几千人的大剧院座无虚席,演出非常成功,很火爆,像歌星开演唱会。
  谢幕时,观众们经久喊着张野汪凝的名字。
  托着病体看完整场演出的张玉堂,留意到儿子改了那段藏头戏词,也注意到崔莺莺戏妆的眼角,点了一颗泪痣。
  他捏着妻子的手,说:“清芬,是不是一开始我们就错了?现在……那两个孩子……我们是不是又错了?”
  这样优秀的孩子,到底还希望他长成什么样,该不该由着他们自己去选择。你给他选的路,他听了,他会去走,但他开心么?
  首场演出之后,这版西厢记被媒体奉为经典,内行、外行,各种戏评纷沓而至,挤占大幅版面。该剧未上梅花台,一日内已订出百场商业演出。
  年二十九,是剧团封箱日子,封了箱,意味着结束一年的演出。
  年三十,剧团演职人员从天南地北赶回来参加年会。穆小乙走后门,把河阳大酒店小宴会厅留给他们用。
  许是张玉堂带病出席,又或是西厢记获得巨大成功,席上杯来盏去非常热闹。
  越热闹,越显得两个小功臣落寞、寥寂。
  张野酒量浅,仍然替张玉堂一桌桌敬酒。礼数尽到,他悄悄离开。
  汪凝本来想走,张野先他一步,他只能留下硬着头皮对付这种场面。
  为了避嫌。
  周门弟子都坐在主桌上,李清芬不忍看他那样,说:“凝凝想回去就走吧。”
  “我……我只是有点累,想回去歇着。”
  怕人误会他去找张野,连睡觉都要明说出来。
  汪凝走后,李逸臣摇摇头,有意无意地说:“俩孩子成惊弓之鸟了。”
  主桌上安静下来。
  十年未必出得来这么火一出戏,换作旁人,尾巴早翘到天上去了,而这出戏里的三个主角,走了两个,另一个也是沉默寡言。
  倪翠萍拉着汪雅梅开玩笑:“眼瞧你这第一主角的风头被俩儿子抢了,红花演成了绿叶,怎么,心里不得劲儿啊?”
  汪雅梅腹叹一声,脸上强挤出笑。
  周阔海就着话题说:“评奖的都是内行,那俩小子也就是名声大,看着盖过了风头,真到梅花赛上,雅梅的梅花是铁定了的。他俩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诶,我就奇怪了,那天演出,现场观众怎么那么多小孩?”
  高格笑:“太爷爷您这就不懂了吧?那叫粉丝,追星的都有本事,我也不知他们怎么混进来的。”
  “看戏不老实,还喊着什么……”高大柱夹着嗓子学:“张野张野我爱你,汪凝汪凝我爱你……哎呦羞死我这张老脸了—”他捂着脸:“现在这年轻人,真是啥话都敢往外抡。”
  “看戏就得有个看戏的样子,当时乱糟糟地嚷,我还以为他们叫倒好呢!”周阔海摇摇头。
  “这我得驳您两句。”高格说:“不说旁的,我们这个年龄喜欢看戏的没几个吧?我俩师哥就有本事把年轻人带回剧场,这叫明星效应。”
  “我不是夸功啊太爷爷,说到底还得是我有远见,早早做了直播。咱这玩意儿,只要沉下心来看的,没有他不喜欢的。那谁,京剧大家不是说过,现代人心浮气躁,你给我俩小时,看了我的戏你说不喜欢,那是我的错。你不能不进剧场就说这玩意儿该淘汰了吧?”
  “呦,这么一说我得敬小高格一杯。”周阔海笑眯眯举起来酒,“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可把高格吓坏了,忙端着酒杯点头哈腰站了起来。
  大家都端起酒杯,周阔海说:“今年没别的事儿,第一个,玉堂身子早早养好,二一个,去摘他三朵梅花!”
  高格刚刚喝了敬酒,没等大伙坐下来就不开眼地问:“你们发现没,这阵子我俩师哥怎么瞧着不对劲儿?纯哥多爱笑,好长时间没见他笑过了,哎呦—疼——”
  倪翠萍狠狠踩了儿子一脚,这他娘的到底随谁啊!
  张玉堂撑着桌子没坐,“逸臣,扶我上个厕所。”
  李逸臣等了快两个月,张玉堂终于要找自己谈谈了。


第98章 成长2
  外间烟花漫天。
  李逸臣扶着张玉堂站在酒店的大院里,看着半空烟火。
  “等久了吧?”张玉堂脸上带着苦笑。
  李逸臣说:“不是我等久了,是两个孩子等久了。”
  张玉堂轻哼了一声,“要不是我这场病啊,他俩得演一出闹天宫,信不?”
  李逸臣笑了笑。
  “逸臣我不瞒你,卧床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在想,是他俩错了,还是我和你俩师姐错了。”
  “你一直想不明白。”
  “是啊。”张玉堂摇摇头,“不明白。可看着他俩那个样子,我真心疼。那天演出,纯纯在这里点了一颗泪痣……”张玉堂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那得是多深的想念,想念的人就在身边,这又有多残忍。
  “没有对错师哥。”李逸臣扶着他往回走。
  张玉堂不解,他挣了下,还有好多话没说。
  李逸臣说:“你们放心,这俩孩子不至于做傻事。”
  张玉堂:……
  他这话的意思是,也不赞成张野汪凝在一起,所以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张玉堂有些怅然。他可能有那么一点自私,希望李逸臣能说服自己去接受现实。他说:“我要是永远接受不了他俩在一起呢?”
  有的事并非只靠说就能让人想通,总得有一段消化过程,所以李逸臣什么都不想说。没有时间解不开的问题,如果有,是时间还不够。而其间难熬的痛苦如果承受不住,那也不必再在一起。
  推门时李逸臣眼神暗了下来,回答了张玉堂的话:“不过是这世上又多两个李逸臣罢了。”
  同一片烟花下,张野坐在酒楼楼顶。他走的时候看见了天上如花海一样的烟花,跑上了楼顶想看个痛快。
  他知道汪凝就在附近,藏在某个他能看到自己,自己看不到他的角落。
  因为手链是亮着的。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想陪彼此度过,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
  张野忽然站了起来,几十层的高楼,他翻身站在了护栏墙上。
  “纯纯不要——”汪凝喊岔了音,从楼梯口冲了过来。
  他停在距离一步的地方,探着手不敢上前,脸上吓得没有一点血色,惊恐地看着张野:“不要!”
  张野微仰着头,闭上双眼,双臂伸展,像要化蝶的梁祝。
  “这世界多好啊,小叔的男朋友怎么会选择跳下去呢?直到我站在这里才想明白,他想试试,摔下去会不会比心痛更疼。”
  “纯纯……你先下来!”
  “你上来,师哥,站这里真能想明白好多事情。”
  汪凝按着墙头翻了上去,拉住了他的手,如果你跳下来,那么我拉着你。如果拉不住,就一起摔下去。
  “师哥,闭上眼睛,想。”
  汪凝死死拉着他,闭上了双眼。
  “你想到了吗?”
  “想到什么?”
  “小叔的男朋友是看不到希望了。阻隔我们的真是老爸老妈么?”
  张野没等他回答,他的眼神定格在夜空中的某一处,“注定的,我要留下来。而你,要去北大。学医要好多年吧?学成之后呢?两条互不相交的路往前走,那种感觉会不会随着时光推移而变得淡了、无所谓了,连心疼都会忘记。像所有异地相恋的人那样,又有几个能走到最后,何况你喜欢的是个男人。”
  梨园行,不说他有多苦多累多熬人,也不说他前景怎么样,你一朝迈进来,那方舞台就成了你的家。你每天都活在赶往下一个台口的路上,所以他们大都选择了同行作为另一半,这是张玉堂不愿儿子迈进来的一个原因。
  而汪凝,他有自己的梦想,也背负着师父的期望。年纪轻轻把医术学到这个地步,张野有什么理由让他留下来?
  喜欢吗?远远不够。
  不如趁着彼此未说出那句话,把最美好的回忆,把最暧昧的甜蜜,都留在这一刻。
  过来人说得总是对的,这就是不得已的退路。没有郑重其事地说出开始,便不需要刻意告辞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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