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vivianco)
- 类型:BL同人
- 作者:vivianco
- 入库:04.09
十四贝勒直起腰来,猛地嗅了嗅,神情有些微妙:“哥,难为你了。”
敏贝勒扯出个鬼脸,一种深深的疲惫涌了上来:“我能囫囵回来就好了,你居然还有这么多要求。”
十四贝勒抽了抽鼻子:“自然是回来就好,别的帐,弟弟再来替你算好了,你且好生歇着,我这就修书给京里报平安去。”
敏贝勒却犹豫了:“先不着急这个,你让我再想想,我进来的时候,没多少人知道,何不借此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整整换了五桶热水,泡到皮肤都起了皱,膝盖弯后肘窝被丝瓜攮子刷出了血痕,敏贝勒才肯出来穿上衣服。
找到了哥哥,高高悬着好多天的心,终于落了地,十四贝勒只觉得自己对人有了交代,眉梢眼角皆带了喜容,再看看那守备,已经自动自发地站了起来,笑眯眯看着自己,一副欠打的讨赏表情。
十四贝勒此刻心情大悦,也懒得再计较他的处置不当了,抬起眼角:“还不滚下去,自个去领赏,记住,不许声张啊!”
那守备立刻换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脸,沉声说:“主子英明,属下,自当尽力报效,方才不负主子提拔之恩!”
十四贝勒挥挥手,懒洋洋地说:“所有人都闭上嘴巴,晚上吃的饱饱的过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这个仇可不能不报啊!”
呷着碗香喷喷的奶茶,靠在软软的缎枕上,敏贝勒抬起手,看看自己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不由得觉得有些恍惚,当日落在那群贼寇手里,不是没有绝望过,到了后来,境况愈来愈差,好几次受不了那些羞辱,裹在草堆了,也想过要不要咬咬牙齿自我了断了算了。
谁曾想还有逃出生天这一天,看着床顶上精密的织花,瞧瞧外头站着的一溜儿平头正脸的丫头小厮,敏贝勒把自己深深埋进锦被里,快点睡吧,睡醒了就不可以休息了。
城门的气氛依旧森严,贝勒爷又推出来新政策,贴出悬红,要悬赏各种消息,可是夜色中,一队人马拿着贝勒爷的手令开了城门,向东边疾行。
敏贝勒睡足了好几个时辰,此刻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泛起微微的血色,十四贝勒特意让下人把火龙烧得旺旺的,案上的盘子里供着南方运进来的佛手,清香弥漫着。
:“消息放出去了嘛?”敏贝勒瘦归瘦,颧骨高高竖起来,愈发显得眼睛亮得骇人,此刻尽然没人敢跟他对视。
:“放出去了,一点点放出去的,好几批人在打听,只怕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一些乱兵,有什么好怕的?”十四贝勒这些日子夜不能寐,早把这蹊跷案子的前因后果,蛛丝马迹翻来覆去想了个透彻。
:“不过是因缘际会又遇上有人浑水摸鱼了!”敏贝勒自然也有在想:“京里皇阿玛可有什么动作?可有人为难八哥?”
:“再别提这个了,皇阿玛嘴巴上说尽力救援,你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们兄弟几个捆一堆也比不上人家一个指甲,倒是八哥,为了你冲撞了皇阿玛,夺了他郡王位,闲居在家,上次十哥来信,说他为你写了血经,还被皇阿玛下旨训了一场,真是替他不值。”十四贝勒提起这个便愤愤不平。
敏贝勒冷笑几声:“我早料到会是这般,只是苦了我们八哥!额娘还好吗?”
:“宜妃娘娘为你吃了长斋,在佛前许了冬日穿单,重塑金身,逢着初一十五就放生蛇虫,嫂嫂弟妹倒是常常进宫陪她,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她哪里真的能放心呢?”说道这个,十四贝勒就有些不高兴,当初九哥跑出京城,八哥难受了好些日子,想着他在西藏受苦,人瘦了好多。
再到后来,敏贝勒被掳走,八哥被降爵,自己无法,自请出来救人,不只是为了九哥,更是为了八哥那份牵肠挂肚,再想起九哥的时候,不是没有怨怼的,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这不毛之地来做什么?
也无甚生意给他,也无甚紧要差事给他,丢了哥几个在京里,你图的是什么啊?他不明白,就更生气了。
看着敏贝勒伤痕累累回来的时候,他只顾着照顾他,等一晚上缓过劲儿来,十四贝勒是真心想要说些什么。
敏贝勒叹道,眼睛里却是干干的:“我做事从来恣意,这一次落难,却是连累至亲为我牵肠挂肚,夙夜难安,也是大不孝,对不起他们。”
十四贝勒只觉得心头发苦,从来任性的九哥也有说出这么一番老成持重之言的时候,再看看他手脚上的伤痕,面上的粗黑,不由得口气放得温柔了些:“九哥既然知道,弟弟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只是日后哥哥再不要以身犯险,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你我皆是皇子,天生富贵无极,哪里需要如常人般拿性命去博那一点财帛?”
敏贝勒自然知道自己的心事,当日愁肠百结的不甘心早在患难中被抛之脑后了,此番逃出性命来,见事也开阔了许多,那些想不通放不下的烦恼在性命前面,算得了什么?
让亲人爱人跟着提心吊胆,吃苦受累最是敏贝勒的不愿,想着额娘,不知道这一次还舍不舍得竖起娥眉娇斥自己,五哥还会不会结巴着结巴着就忘记了要教训自己什么,儿子有没有哭着要阿玛。
最难受是想起八哥,居然为自己被降爵,又伤了自己写血经,敏贝勒心里清楚的很,这些自伤便是为了尊长,也是要受斥责的,父母俱在,居然自伤躯干,毁坏父母骨血岂止是大不孝?难怪皇阿玛会不高兴,不肯复了八哥的爵位,便是在御史那边也是说不过去的,异母弟弟而已,哪里值得他这样?
:“再不会了,日后不带着三千重甲,我绝不离开京城一步,你们便放心吧!”敏贝勒此刻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就想吧!”十四贝勒的眼睛吊了起来:“三千重甲,造反都够了,你这不是逼着皇阿玛找你麻烦?还是在考验十哥到底向着谁?”
敏贝勒笑得咳嗽起来,大口喝了半杯茶才朝着窗户看去,幽幽地说:“不知道那些家伙上当了没有?”
:“你若活着,他们在京城又如何能借机兴风作浪呢?眼看你要是出了藏地,还如何好下手,四川那里可不听他的,放心吧,明儿一定能有个结果。”十四贝勒语气笃定。
:“便是抓住了,你也先亲自审一审,只怕你押送人入了京城,路上就有人敢对你下手了,这可不得不防着。”敏贝勒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脸上带出些担忧。
:“这个我也料着了,到时候,抓回来就一顿狂省,口供画上押,誊抄个上十份,分各路前后往京城送,人嘛,直接打杀了,把尸体拖出去示众。”十四贝勒望着敏贝勒,语气里带着狠绝。
:“记得把脑袋看下来,砍得难看点。”敏贝勒嘿嘿一笑,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兴奋。
藏地的月亮并不比内地圆,但是天上的星子要大上许多,埋伏在山道密林里的弓箭手刀斧手俱是无心赏月观星,贝勒爷说了,生擒住贼人为首的,其余的按人头打赏。
占着地利,领着人马,后头还有火器助阵,唯一要发愁的是如何跟兄弟们抢人头,呵一口气暖暖手心,再活动活动肩膀,远方传来了马蹄声。
假贝勒爷的马车慢悠悠地过来了,那守备举起望远镜,观察着,眼看马车行入小道,他的心提了起来。
砰地一声,横道中的绊马索绊住了马匹的蹄子,很快马车便向一边侧翻,前后的侍卫立刻上前要打开马车救人,小道旁窜出了举着刀剑的黑衣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眼看他们就要杀到马车前,领头的不由得暗喜,手刚刚伸过去要掀开门,几只黑黝黝的弓弩从里面伸了出来,噗噗,正中胸口,领头的仰面倒地,后面的不清楚情况,还在大喊:“快抓人!”
密林里的人只冲了一半出去,守备仍旧在高处拿望远镜观察着,直到所有的人都被抓住,尸体也运上了马车,他还没是没有挪动。
旁边的侍卫忍不住说:“大人,只怕没有余党了,还不走嘛?”
守备摇摇头:“再等等看吧,我总觉得不放心。”
许久,就到身子都僵硬了,终于有几个人影小心地向远方撤退,守备笑了,后头看看侍卫:“还不去追,大鱼可在哪里呢!”
侍卫眼睛里闪出志在必得的精光,飞身上马,加紧马肚子,领着一队人就从前头去堵人,守备自己领了另一半的在后面等着包抄。
静谧的夜里,沉默的截杀结束地特别快,沉闷的死亡总是来临的突然,把人头砍下来别在马鞍上,满身血腥杀戮味道的胜利者班师回朝了。
审讯并不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尤其是当审讯者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又缺乏底线制约的时候,天蒙蒙亮的时候,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头被挂到了城门上,安民告示也贴了出来,十四贝勒的请功奏章已然写好,不等新任上任,他便要拔旗离开了。
收拾东西花不了几日,十四贝勒自己带着新纳的小妾轻骑离开,后面的大件全部留给八旗营兵带走。
十四贝勒倒是没有遇上多少意外,派出去送奏章的人倒是遇上好多明的暗的埋伏,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奏章弄丢了。
收到消息的十四贝勒打骂了几个手下之后就默默登上马车,去寻小妾解闷了,而他的队伍依旧在路上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