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不小心把人惹毛了怎么哄
对面秒回:那要看是什么程度的惹毛
司越自己琢磨了一下,心里很有数地回答:程度比较严重的隐瞒
唐周桐:那还不简单?坦白从严抗拒枪毙
司越面色凝重地摁灭了屏幕,手肘撑在桌上,拳头抵着下巴陷入沉思。
还没待他想出个头绪来,同桌的女生注意到了宁随这不断投喂弟弟的举动,笑着说:“没看出来,宁随你还是个宠弟狂魔啊。”
“那是当然,”言颂美滋滋环住了自家哥哥的肩膀,“我哥可疼我了,什么都想着我!”
司越黑着脸把他的胳膊拽下去:“一手油的别乱蹭。”
“又不让你上我家洗衣服!”言颂变本加厉地把手搭回去,他被梁皓扬骗了几杯酒有点不清醒,转头就举着酒杯来骗他哥,“来,敬我的好哥哥!”
“那大家一起喝!”被林继衡逮住一顿猛灌的潘正航已经彻底晕头转向,却还挣扎着爬起来凑热闹,“都喝!”
宁随一反常态,第一个站起来跟他碰了杯,其他人也跟着“哗啦啦”地站起来,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响个不停,但他就是不往司越那看一眼。
被冷落在一旁的司越默默站起来,自己举着杯子到宁随手边蹭了蹭。
宁随还是不理他,仰头一口干了这杯,然后偏过头十分豪迈地舔掉了溅落在手背上的一小片酒液。
他们喝的只不过是普通啤酒,度数不高口味单调,可他却像是上了瘾,一杯接着一杯不歇气儿地喝。
潘正航看他这么给面子,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两个人直接对瓶吹,言颂一看,也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下场,一群人就看着他们仨喉结滚动着不停拼酒,激动地嗷嗷直叫,又是拍桌又是跺脚。
司越拦都拦不知道怎么拦,一张俊脸憋得更黑了。
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几个一早就对宁随感兴趣的女生也纷纷抛开了矜持,拍着手兴奋道:“宁哥今天好酷哦!”
“就是啊,我们还以为你只会喝果汁呢!没想到喝酒也这么厉害!”
“你们懂什么呀,那是宁哥有钱,人家只喝高端的!”也有人半真半假地调侃,“天请月呢,贵死了。”
“你这么捧我,我不装完这一逼就不是东西了,”宁随拿起瓶酒往桌上用力一磕,然后用嘴唇蹭掉了叩开一半的瓶盖,“天请月的饮料,想喝什么自己发群里,我买单。”
能在南岐一中念书的家里基本都不差钱,一杯饮料根本不值得客套,同学们一边“宁哥好宁哥帅”的欢呼着,一边麻溜儿到群里刷屏去了。
司越终于没忍住,也闷头干掉了一瓶酒。
宁随以前只给他送过饮料,现在倒好,一送就送了一堆。
全班都来篡他位了。
隔壁桌几个高三年级的Alpha按捺不住地转过身来:“天请月不往咱们这送吧?”
“叫人买了送过来呗!”1班人非常淡定。
“那等送过来都几点了啊,”学长不依不饶地问,“你们不回家啊?”
“也就十点多而已,不怕。”1班人持续淡定。
“学弟学妹们心理素质真好,”那Alpha又对宁随吹了声口哨,“难怪今晚能出这么大的风头。”
“O霸,来加个好友呗!”有人掏出手机挥了挥。
宁随抓着酒瓶往他手机上一碰:“好了。”
“哎,有个性。”学长竖起大拇指。
林继衡见宁随实在太不正常,终于停止了对潘正航的荼毒。
他决定将功折罪,先抢救宁随。
“行了行了,你们别都光喝酒啊,咱们来玩游戏吧!”林继衡说,“来个能帮助学习还互动性强的。”
“哪有这种游戏?”言颂提出质疑。
“成语接龙,输了的话就罚坐在他左边的那个喝一杯,”他一边说,一边迅速把酒瓶都收了起来,“不受罚的都不许偷酒喝啊!”
宁随就是坐在司越左边的人,而司越是不可能输在这种游戏上的。
果然,游戏一轮又一轮玩下去,司越连卡都不带卡一下,宁随被牢牢封印在“滴酒不沾”席位上,根本看不到半点解禁的希望。
宁随斜瞄了司越一眼,拿起筷子敲了敲玻璃杯。
他决定把装逼进行到底。
司越不输不代表别人也不会输,本来就玩嗨了没几个还能认真动脑的,没一会儿就有人败下阵来,坐在那人旁边的陆思睿刚要倒酒,宁随就站起来夺过了他手里的酒瓶:“我替你喝。”
司越眼角一跳,心头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之后不管是谁要挨罚,宁随总会站起来帮人挡酒,最后甚至有人故意放水认输,众人齐心协力去灌宁随的酒。
司越:“……”
林继衡:“……”这人我救不了!
宁随低垂着眼睛,一言不发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虽说喝了那么多酒,可他其实根本没体会到一丁点属于酒的辛辣和刺激,只觉得冰冷的液体滑入腹中,反倒是暂时镇住了险些嚣夺他神智的冲动,勉强给大脑腾出了一点思考的空间。
他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过心脏还在沉而缓地跳动着,那他就可以假装自己现在很冷静。
他必须冷静,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他喜欢的人可能是全世界最冷静的Alpha。
在他为93%而窃喜时,那个人却已经拒绝过97%的诱惑。
虽然他早就知道司越不喜欢Omega,可是“不喜欢”其实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游戏有难易模式,信息素有数字百分比,但世界上却没有一套完整的分级体系可以定义“不喜欢”的程度高低,所以他一直心存侥幸。
现在他终于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司越的不喜欢是97%的不喜欢,难度为地狱级,而留给“喜欢”的余地只有3%。
靠。
他翻了个白眼,喉结重重一滚,仰头又灌下去一杯。
司越现在就是一座摆在他面前的迷宫,大概只有始终保持冷静的的挑战者才有机会走到终点。
可知道归知道,做不做得来又是另一回事。
宁随把自己喝得都快神经坏死了,才勉强把胸口那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火重新压回去。
骤然一阵欢呼将他拉回人间,他有些迟钝地抬起眼皮,就见一身制服的店员就把他们订的东西送了过来,等待已久的1班人立刻扑上去,瞬间把二十几杯饮料瓜分了个干净。
游戏自然终止,大家化整为零,捧着饮料开始三三两两地凑头聊天,宁随见司越桌前什么都没有,便想也没想地把自己手里的那杯插上吸管,然后递给了他。
司越连忙对他投去了“我们也来凑头聊天吧”的目光。
四目相对,宁随喉咙里又开始冒火,于是扭头就跟言颂继续喝酒去了。
热热闹闹的一大桌里,最后只剩下司越和梁皓扬隔着两个人面面相觑,彼此都觉得对方很碍眼。
沉默片刻,司越狠狠捏着眉心,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叫你当初不早说”。
梁皓扬不像司越那么束手束脚,他看了看已经喝趴在言颂肩上的宁随,估摸这人都快睡着了,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于是率先向言颂发起诱导式进攻:“不觉得喝酒很无聊吗?我们来玩点别的吧?”
“喝酒最好玩啊,”言颂非常愉快地打了个嗝,“在家里爸妈都不让我喝,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的!”
“那你喝的也够多了。”梁皓扬说。
“不多,我又没喝醉。”言颂满脸通红地又打了个酒嗝。
“我看你醉得不轻。”梁皓扬没好气地把他握着酒杯的手摁在桌上。
“不!让我喝!”言颂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抽不回就伸长了脖子把脑袋凑上去,毫无形象地讨酒喝。
梁皓扬干脆握着他的手把杯子送到自己嘴边,一口喝光了剩下的半杯酒。
言颂气得开始殴打他。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挥拳头,言颂那没分寸的手肘直往宁随身上怼,本就神志不清的宁随被他撞得头晕眼花,一不小心倒进了早有准备的司越的臂弯里。
“我送你回家吧。”司越立刻收紧手臂,用上了不由分说的力道。
“对对,这个点也该走了。”林继衡非常识趣的上来当说客,“喝成这样肯定不能自己回去,就让司越送你吧。”
司越扶着宁随站起身来,迟钝的言颂这才发现哥哥马上要被拐走了:“要送也是我送,我们一起回家!”
梁皓扬假公济私:“你自己都醉了,两个醉鬼凑一块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我没醉!”言颂“唰”一下站起来,想要跨过梁皓扬的腿往外走,梁皓扬果断提起膝盖一挡,顿时把毫无防备的言颂给绊趴在了自己身上。
“你看,路都不会走了你,”梁皓扬把正在挣扎的艳某人牢牢抱住,“别闹了,待会我送你回家——司越你赶紧给我走!”
“不行,他又不知道我哥住哪!”难为言颂还记得这一点。
梁皓扬继续忽悠他开口:“那你告诉他呗。”
“我不!”言颂赌气偏过头。
“用不着。”司越把自己和宁随的书包都背上,然后单手揽着宁随的肩,用另一只手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