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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的巧克力糖 (知所云)


  

  ☆、热爱音乐的孩子不会变坏

  5
  自那天后,商芷就加入了卤煮乐队,但是瞒着家人。
  因为她从陆家回来又跟家人争取,还是被严词厉色地反对,只能偷偷摸摸训练了。
  有演出的时候,商芷就跟着乐队演出,没有的时候,她或是让陆征羽给她辅导功课,或是去请胡曦教授给她指导琴艺。
  一段时间下来,不但没耽误时间,自己的功课和琴技还精进不少。
  要说有什么不习惯的,那大概就是乐队的造型了。平时穿惯了飘逸端庄的汉服,乍然换上紧身的破洞牛仔裤和短T恤,还有沉重的马丁靴,商芷感觉浑身都难受。然而,当这些问题在商芷登上舞台开始唱歌的时候,就全都忘记了,她放情高歌,似乎把压抑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全都释放了出来。
  有个小女孩在餐吧里过生日,一身飒气装扮的商芷拿出自己的琵琶配合着乐队的架子鼓吉他创作了一首中西合璧的《生日快乐》。小姑娘非常喜欢,拿着一捧花跑到台上,亲亲商芷的脸颊,说:“姐姐,你好帅,我以后也想学这个。”小女孩不知道琵琶的名字,只是指着商芷怀里的琴说。
  商芷特别感动,她以前参加的演出,从来都不会有观众被音乐感染冲上台来和她相拥,他们总是优雅的聆听,优雅的鼓掌,再优雅的离开。商芷突然发现,这种激烈的互动对自己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演出结束后,商芷问陆征羽:“乐队是不是要在我们高二的年级成人礼上演出啊,我听我们班主任说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高二的学弟学妹们将要升入高三,而我们这些高三的学长也要结束高中生活各奔东西了,成人礼上的演出将是卤煮乐队的最终场。”陆征羽伤感的说。
  好像大家突然意识到了马上要到来的分离,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陆征羽打起精神,问商芷:“有什么好点子吗?毕竟也是你的成人礼。”
  商芷想到今天给她送花的那个小女孩,又想到第一次去陆征羽家时,他用唢呐演绎的那只电音曲,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陆征羽。
  6
  五月,春风未歇,夏雨将至,草长莺飞,最是一年中生命力最强的季节。高二的学生白天在操场上列队,在校长的带领下宣读誓词,从此生命被标记了一笔,他们成了真正能行驶权利履行义务的公民,带着憧憬和兴奋,在些许迷茫中完成成人礼。
  此刻他们在家长的陪同下坐在阶梯教室里,专注的观看为他们特别呈现的演出。而卤煮乐队新任主唱商芷,却被锁在家里,连十八岁成人礼都错过了。
  “竟然偷摸搞乐队,你还学会撒谎了啊,这就是你跟那些小混混们学到的东西吗?”
  “妈,请你不要这样说他们,他们很好,而且我的成绩和琵琶也没有下滑啊!”
  “成绩不下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看看你穿得都是些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爸爸也火上浇油。
  “这衣服怎么了?”商芷不服。
  妈妈扔过来她表演的汉服:“你自己看看,你的汉服和那些铆钉皮衣破洞裤违和不违和?”商芷低头看了看,哑口无言。
  良久,她眼含泪光抬起头,倔强反驳:“你们这是对音乐的歧视!”
  “歧视就歧视吧,反正你哪儿都不许去!学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就给我待在家里!”
  “啪”地一声,门被父母重重关上了。
  爷爷倒是没骂她,但也没有维护她,反对的态度也很明显了。
  商芷正焦急的在房间来回踱步,这时,被某个东西撞击窗户的声音传来——
  7
  来到成人礼现场的商芷在后台听着台前的激情报幕不住深呼吸,他们乐队作为压轴节目马上就要登台了。
  “紧张?”陆征羽走过来拍拍商芷的肩膀。
  商芷一脸笑比哭难看的表情:“不是紧张,是怕!毕竟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跳窗出逃,我爸妈知道,等我回去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不用等你回去,他们来现场了!我请的。”
  “什么?”商芷震惊,这家伙疯了吧!把她从家里救出来,又让‘魔鬼父母’来抓她?
  陆征羽神秘一笑:“别担心,我们自有安排。”
  商芷还来不及质问他,就听到台前传来阵阵整齐划一地高呼:“卤煮!卤煮!卤煮!”
  抬头时,面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陆征羽在朝她微笑,拉住那只似乎可以给她无限安全感的手,商芷登上了台。
  他们唱的不是原创,而是新裤子乐队的《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鼓点炸起,全场沸腾。此刻没有人坐在凳子上,全场起立,跟着商芷一起嘶吼:“我不要在失败孤独中死去,我不要一直活在幻想里……”
  舞台上的灯炫花了商芷的眼,她无法看清漆黑的台下,但是能看到那一只只随着音乐舞动的手。青春灿烂,生如夏花,商芷第一次因为音乐的力量而泪流满面。
  然而……全场似乎还是有人不太高兴,那就是商爷爷,以及她的爸妈。
  他们一家虽然被四周围青春的气息所感染,但看到商芷穿着背心短裤站在台上蹦哒,恨不得找个床单冲上去给她裹上……
  鼓点突然戛然而止,灯火突然熄灭。人群还来不及反应,一束追光突然亮起。光柱下的乐队成员突然全部换装穿上了汉服。立在架子鼓、吉他、贝斯中的几个人,宛如穿越而来,看呆了全场观众。
  “谁说汉服少女和摇滚乐队违和?我们证明给他们看!谢谢你愿意加入卤煮,为了主唱大人,你的队友们都穿上了汉服!我们主唱这么酷,我们也得为主唱大人做点儿什么,怎么样?酷吧?”陆征羽趴在呆呆的商芷耳边小声说。他靠得太近了,男生热热的呼吸喷到商芷的脖颈间,让她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脑袋也发懵。随后,一道尖利的琵琶声破空想起把她拉回现实,是《十面埋伏》的前奏,像一颗火星瞬间引燃了全场。不知怎的,她忽然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欢呼声再次甚嚣尘上,接着是唢呐声,鼓声和吉他声一个个加进来。一段中西结合的音乐串烧将气氛炸到顶点,欢呼声几乎将房顶掀开,无数人扯着嗓门喊。
  “太帅了,乐队还能这么玩儿。”
  “我第一次看到汉服摇滚乐队,画风太清奇了吧!”
  观众们纷纷被震撼,就连刚才还一脸阴霾的商爷爷也终于坐不住了,颤颤巍巍地也跟着站起来挥手。旁边一个男生瞥见了,赶忙扶住老爷子,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此时像忘年的哥们一样一起在音乐声中摇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商芷看到人群中的父母,似乎在笑。虽然那笑容里,或许还有一丝丝责怪,但她看出来了,他们也被感动了!
  这大概就是音乐的力量吧,超越年龄、文化、背景,胜过所有交心的语言。
  尾声
  商芷收到学校保送她进音乐学院的通知,兴奋地去城郊小院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指导自己将近一年的胡曦教授。胡教授却神秘一笑,开心得拉着女孩的手,把孙子陆征羽从美国寄来的礼物转交给她。黑色的包装盒里是一只崭新的琵琶琴和一张卡片:在国外无聊的日子开始做手工,第一个还算满意的成品,送给热爱音乐的你。热爱音乐的小孩不会变坏,更不会变老,期待在更大的舞台上与你相遇,小仙女——from陆征羽。

  ☆、校草是”妖精“

  1
  俞橙第一次去寺院是在她七岁的时候。俞家在俞橙太爷爷辈开始经商,太爷爷白手起家不容易,因此对风水祭拜一类的事情很看重,每年正月十五都会起大早去上头香,保佑家宅平安,事业顺遂。
  灵福寺坐落于城南的灵翠山上,是燕城香火最旺的寺院之一。因此,即便天色刚蒙蒙擦亮,气温也干冷刺骨,但上山的石板路上也已经有了提着果品香烛的祭拜者。
  七岁的俞橙牵着奶奶的手一步步爬着石阶,圆鼓鼓地脸蛋冻得红扑扑,稚气可爱。
  爸爸妈妈提着祭祀用的竹篮走在前面,回头问:“小橙,要不要爸爸抱?”俞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摇摇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要,我要自己爬上去,许的愿望才会灵。”
  因为在灵福寺祭拜的时间已经长达近百年,俞家在寺里也有了相熟的师父。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长得慈眉善目的师父,俞橙听见爸爸称呼他为云善大师。
  云善大师带着他们先去寺院的深处的佛殿祭拜。俞橙跟着往里走,一路四处张望。对第一次来到寺院的她来说,这里真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青砖橘灯,雕梁画栋,跟自己生活中的家、学校、公园完全不同,像和城市完全分割开来的一个世界。
  里间的佛殿果然很安静,没什么人,和寺院门口的鼎沸情景完全不同。拜别云善大师后,一家人将带来的祭品一一摆出。奶奶问站在佛殿里四处望,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的俞橙:“小橙,你的东西要自己摆还是?”俞橙回过神说自己摆。
  俞橙看着奶奶他们一一祭拜完毕,心里默默记下他们跪拜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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