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瑶其实压根没看清,但江也不会骗人,她就放心大胆地高兴。
“好小子知道主动用功了哈。”晋瑶撂下手里的活儿,迎过去接江也背上的书包,随口问道:“一楼那家就她和儿子?”
江也边脱外套边胡乱点了点头。
晋瑶挑了挑细眉,又低着声音神神叨叨地追问:“那没见到男主人?她是没老公吗?哎,你说一个女人带着儿子,还是马上要高考的儿子突然搬过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啊……”
“妈,”江也慢吞吞地打断她,“人家说不定觉得这上学近呢。你可别乱猜了。”
晋瑶扫兴地努努嘴。
江也把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又从晋瑶手里接过书包,说:“那我回屋了。”
“这孩子,急什么!”晋瑶瞪了他一眼,“看看你老娘给你买了啥!”
江也捧场地问:“买了啥?”
晋瑶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沙发边,从靠垫后面掏出一个黑色的袋子,捏着那袋轻飘飘的袋子回到江也面前。她从里面抖出来一件黑色的T恤,上面印着金色的鹰和一个醒目的英文单词,“BOY”。
江也吓了一跳。这牌子名气大,他自然是知道的。当然也仅限于知道。
晋瑶赚钱已经很不容易,江也想象不出自己把她大把时薪穿在身上的样子。
“你猜多少钱?”晋瑶问。
江也摇头。他不敢猜。
晋瑶喜滋滋道:“两百块。这个可是大牌子呀,我看有微商卖,虽然有点贵但据说是跳楼价了,我就给你买了一件。怎么样,好看不?”
这价格着实是让人不敢猜了。再听到购买途径,江也心里就有数了,也踏实了。
幸好,幸好。
“妈,我特喜欢,”江也由衷地说:“真的。”
周五是一周里让人最有盼头的一天,“人”不包括高中生。
一周五天上课,周六全天自习,要是周末排上了考试,那么周日的休息时间还要再次压缩。
“我就不明白了,一直这样学学学能有效率吗,啊?”王洪波愤慨道:“九点多那一个个的都开始打哈欠了,困得睁不开眼,做题还有效果?”
谢潋怜悯地看着他,“那是你。”
王洪波:“草,你别老人身攻击我啊!”
“行了,”谢潋说:“现在六点半,效率高,你回去上自习?”
“……”
谢潋笑了一声,先一步走到了学校大门口的保安室,对着里面扬声喊道:“叔,劳烦开下门。”
“噢,小同学,是你啊!”保安大叔从里面走出来打了个招呼,“我看你眼熟得很……哎,哎,就那个!”
谢潋跟着瞎认,“哎,是我,是我。”
“对,那个什么大红花榜上第一个就挂的是你的照片,厉害得很哩!”
王洪波:“噗 ——”
大红花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潋知道他在说年级排名的榜单,也不纠正,笑着说,“对,您没认错。”
保安大叔一脸慈祥,“还有十几分钟就晚自习了,你现在出去干啥?”
谢潋说:“逃晚自习。”
“不是不是,”王洪波听到这大惊失色,总算不站在一旁光看热闹了,三两步迈上前递过去一张假条,“我俩和老师请过假了,叔,您看看。”
假条上的笔迹是谢潋仿的就是了。
出了大门后王洪波叫了辆车,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坐上去。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后座两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又看了看导航指向的酒吧一条街,叹着气踩下油门。
附中建得偏,开车到市中心花了一段时间。
一下车王洪波的胳膊就不老实地揽过谢潋,神秘兮兮地说:“二狗找了仨三中的姑娘,都是学舞蹈的,据说贼好看。”
谢潋和这个二狗见过两回。这人也是附中的,成绩不错,但酒品很差。谢潋有一次看到他灌姑娘酒,那之后就不怎么瞧得上他。
本来听到王洪波总撺掇着交际就烦,现在又多了个二狗。
谢潋皱着眉道:“你早说他来我就不来了。”
“兄弟,我真没想搞你。”王洪波解释,“这酒吧二狗他哥也有份儿,那你说说,人家弟弟想来我能不让,我敢不让吗?”况且人家居然还带来仨漂亮妹子!
谢潋脸色虽然仍算不上好看,但好歹缓和了一些。
走进大门先是几道曲折的通道,天花板上安着淡紫色的射灯,故意制造些神秘的氛围。等到侍者再次拉开一扇云母石和黄铜装饰的大门,酒吧真正的样子才真正显露出来。
酒吧要等到晚上九点才正式营业,此时里面的人不多,大多是老板的朋友或是合作伙伴,三三两两地坐在卡座里或者是吧台上交谈,空气中流淌着驻唱歌手吟唱的美国乡村民谣。
王洪波眼尖地发现不远处卡座的熟人,扯着大嗓门喊:“二狗!”
“二狗”其实本名叫“荀茂泽”,因为姓氏总被读错成“gou”,家里又排行老二,后来大家就“二狗二狗”地叫了。以此类推,他大哥的外号当然就是“大狗”。可惜没人敢当面叫。
二狗看到王洪波也站起来挥了挥手,在看到谢潋后又把手放下了。
谢潋正好也不想和他打招呼,两人相看两厌,守着U型沙发一头一尾地坐着了。
被围在中间的三个姑娘自从看清了谢潋的样貌,都不自觉红了脸,眼睛不住地往他身上瞟。
“哎呀,”王洪波假惺惺地拍了下巴掌,“都是朋友,这样让我很难做啊!你说说,一个坐这一个坐那,让我挨着谁?我不能太偏心不是!”话音刚落,他就挑了个靠近中间的位置坐下了。换而言之,左右各挨了个姑娘。
谢潋:“……”
二狗:“…………”
王洪波落座后刚转向右侧,结果右侧的姑娘也转向了右侧,面朝着谢潋。王洪波也不在意,转头去和另一边的妹子搭话去了。那边的二狗就没这么豁达,他也算是会讨女孩子开心的类型,只不过长得太过随性,以抽象的长相吃了亏。
看着随随便便就能吸引来女生目光的谢潋,二狗愤恨地喝了口手里的酒。
那边挨着谢潋的女生主动挑起话头,“嗨,我叫程姜,同学你叫什么?”
“谢潋。”
“哇,”程姜闭着眼瞎夸,“是哪个字啊?”
谢潋顺嘴胡说:“金三练的‘练’。”
对方沉默了片刻。谢潋也不在意,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酒,瞥了眼香槟酒瓶,自言自语道:“DomPerignon?”
程姜:“诶,你认识法语?”
“完全不会。背几个词装装样子罢了。”
程姜内心崩溃,心想这样我还怎么往下接。她恍惚地用手探向果盘,摘了几颗提子吃,冰冰凉凉的水果在口中迸出甜蜜的汁水,整个人都仿佛被安抚了,虽然大抵是心理作用。她又捏了一颗递给谢潋,柔声道:“你要吃一颗吗?”
谢潋不由自主地想到,昨晚也有个人给他递来提子,只不过那个人更大胆,直接将它怼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眼前的水果皮很薄,用牙齿轻轻一咬,脆弱的果皮组织就会被撕破,垂头丧气地脱下紫红色的罩衫,露出里面剔透、多汁、成熟的果肉。
谢潋忽然觉得有点口干。
“不用了,谢谢。”他哑声道。
谢潋心想,昨天或许应该吃一颗的。
时间过得没有想象中慢,九点很快来临,大批客人涌入酒吧,气氛一下热烈了起来,连背景音乐也从柔和的歌谣换成节奏感极强的流行音乐。
二狗早就不满足于单纯的聊天了,趁着欢闹一片,他提议来玩游戏。
酒吧里的游戏无非是那几种,言语上的刺激或是动作上的刺激,总之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刺激”。
既然游戏发起人是二狗,谢潋想都不用想,以那人猥琐的路数,选的肯定是肢体接触类的。
二狗说:“咱来玩'传纸条'吧,就按照现在的位置,从谢潋开始,行不?”
果不其然。
谢潋在心中惊叹于二狗的不要脸。用嘴衔着纸片儿传给下一个人,在传递的过程中纸条被唾沫浸湿,随着游戏向后推进,纸条势必会越来越小。那最后由那姑娘传到二狗那,怕是只能送出自己的嘴唇了。
王洪波也赞成,“好好好,玩这个玩这个。”
几个姑娘虽然面上推脱,却已经开始红着脸左右乱瞟了起来
“你们玩,”谢潋披上校服外套站起来,“我先回家了。”
“哟呵,”二狗出声讽刺,“怎么,您这是玩不起啊?当着大伙儿呢,别弄的这么扫兴成吗?”
谢潋睨了二狗一眼,“唰”地拉开书包,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块儿纸片抿在嘴里。
程姜心脏突然疯狂地跳动起来,仿佛今天之前经历的那些都在为这一刻做铺垫,看着眼前人半垂着眼凑近,她大脑一片空白。
谁想到呼吸还没纠缠到一起,随着对面人轻轻吹了一口气,那纸片就轻飘飘地从两个人眼前落了下去,比秋天的第一片落叶还要无情。
程姜:“……?”
“啊,”谢潋声音没有起伏地惊讶,“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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