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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 (冬祺)


  茴绿色的液体在绿头巾的视线中一点点往上递,伴随着持酒人静疏的嗓音:“请你喝怎么样?”


第155章 雄心
  姚岸听不清姚见颀在说什么。
  但从他的动作上,举杯的动作,姚岸猜,大概是请对方喝酒。
  姚见颀的表情和距离都很适度,就像递一杯纯净水那样目的平凡,何况,这还是在帮他们解围。
  但他就是很不爽。
  尤其是在绿头巾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抄起口径95mm的无铅玻璃杯,在滚动的喉结中一饮而尽,带着那种雄性的、夸饰的声音“咂”了一声,仿佛声称自己干了一杯烈性酒有多居功至伟。
  庞晟听见了什么,不容忽视,他扭头寻找音源,当即暗呐:“你平白无故砸桌子干什么???”
  姚岸一言不发地握着拳,目光统统悬在对面的人身上。
  姚见颀似乎无所察觉,只是那么恰好地从酒保的盘子里端起一杯色泽一样的,在绿头巾鼻梁上晃了晃。
  心术不正的人容易将挑衅认作挑逗。
  绿头巾当然依旧笑纳,只不过这回,他长了点别的记性。
  “喂。”他喊住酒保,嘱咐了什么,酒保点点头会意离开了。
  69%的纯度并不是那么好消受,何况之前就喝了几杯,在姚见颀与他周旋的几句间,那种迷迷幻幻的感觉已经有些露骨,绿头巾旁边的两个伙伴要去搀他,被他挥开了。
  没多久,一杯新的酒出现在酒保的盘子里,除了香味,表面看来与自来水无异,但这种巴尔干伏特加几乎世所闻名,三次蒸馏的酒精浓度使它在递过来的途中都夹伴着好事者的戏语。
  姚岸蹙了蹙眉,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这杯我收下了。”男人一只手摇了摇手中的苦艾,而另一只手则拎起那杯伏特加,摆在姚见颀眼前,“这一杯归你,我请。”
  姚见颀的视线被酒杯的菱形分割,辨不出是否经过了犹疑,总之,在绿头巾激将的“一杯都不喝似乎不太礼貌”的背景音中,他笑了一声,手掌向上。
  “靠,这就开始斗酒了?”庞晟眼睛直了,又有些慌,悄声问姚岸,“你弟酒量行吗??”
  他没能等到姚岸的回应。
  因为身旁的人早已往前,在姚见颀快要触及加厚杯底的前一刻,决断地将酒一把夺过。
  姚岸懒得和人废话,直接就着动作的惯性将杯子送至嘴边,一仰头,倒了进去。
  “呜吼——”
  隔壁几桌的客人发出看热闹的呼声,振臂摇晃助威。
  绿头巾显然没料到这一出,前几秒都支愣在那儿,终于被酒杯倒扣在桌面的声音唤醒,最后也是唯一一滴酒舔着追光向下绵延。
  “这是犯规!”男人的怨嚷甩向姚见颀,“我请的是你!”
  姚见颀并未立即回应,他的眼神带一点深思与柔和,在姚岸脸上停留着,而姚岸,则不知怎么,带一点恶劲、意气地回看他。
  “他喝也一样。”姚见颀拾回眼神,表情依旧。
  “凭什么?”绿头巾被酒和火燎着了,吐字稍显昏浊,“我可没叫朋友帮忙。”
  “可他不是我朋友。”
  姚见颀徐徐回应,后面再接了一句别的,绿头巾瞠眼,在他和姚岸之间来回瞧了好几遭,又吐出了什么感叹或问句。
  “他妈烦不烦?”姚岸有一阵子没说脏话了,很长一阵子,工作和生活带给他的是不值一提的欢心和平平无奇的不快,都不到要以一句脏话镶边的程度,但今晚,他就是格外地、迫切地想骂几句,甚至不是对这个傻.逼,而是对酒吧里的每一个人。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
  绿头巾压根听不懂,但不妨碍他感受到此人不善,而他自己呢,虬结在马甲外的肌肉也明显不太好惹。
  眼见着寻衅滋事的苗头一触即燃,姚见颀与绿头巾旁的一红一黄同时伸手将各自的人拦了一臂,才没让这两人鼻梁撞上。
  林峤已经被移交给了庞晟照管,姚见颀又迭上另一只手于姚岸背部,揉慰他的后心。相比于劝架,这个动作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几乎算得上依偎。
  姚岸的刺没收回只是顿时放软了,从他无的放矢的拳头中,从他寻向所志的身躯中。
  绿头巾也被圈拦在两个伙伴的包围里,嘴里吐着什么不忿,反正也听不清。
  “我喝。”姚见颀说。
  姚岸突地转头。
  姚见颀没有看他,只是用法语将同样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绿头巾的酒气扇扑在鼻翼间,听后情绪平稳了点儿,从伙伴的膀子里挣了出来。
  他一扬手,吹口哨把酒保又唤过来,叮嘱着什么,旁边的红头巾似乎不太赞成的样子,又屡屡望向姚见颀,但终归没劝成。
  还是相同的酒保,托着相同尺寸的钢化托盘,只不过,这一次的酒却由一杯到了四杯。
  “还算我的。”待酒杯入桌后,绿头巾模仿姚见颀的语调,空置的那双手在旁边示了一示。
  “全部?”姚见颀问。
  “你随意。”绿头巾道,“但是公平起见,我们还是1比1更好。”
  说完这句,他便粗气地将方才那杯苦艾酒一饮而尽。
  “现在是2比1了。”
  怕他们听不懂似的,他放下酒杯,双手比起1,相撞一下,右手变成了2。
  这下可真是不用翻译谁都懂了,包括有意无意善意恶意各种意思旁观的客人,蹦迪的喝酒的侃天的,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妈的,老外都这么闲?酒往脑子里灌?” 庞晟首先激情发言,不懂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越挑越大了,他可不想上法庭再来个引渡回国。
  但不明白为什么,离漩涡中心最远的他好像成了最激动的那个,除他以外,林峤在打呼,姚岸绷着脸,而姚见颀已经将杯子握了起来。
  “中法友谊万岁。”
  说毕,姚见颀将臂一举,就要往下灌。
  离嘴唇还差一指的距离,他的动作停下了,由于太过急促,无色的伏特加泼了一些在手上,不多。
  姚岸一寸寸将那人的手腕子往自己掰,没使多大力,因为对方也没反抗,甚至有点儿顺从。
  他就着姚见颀的手将那杯酒再次喝了下去,从头至尾都很潦草,毕竟他没有像绿头巾那样在烈酒过舌时咬住腮帮,发出滚烫声响。
  也许是注意力不在酒本身的原因,他也没觉得多难下咽。
  绿头巾扫兴地浊哼了一哼,旋即收到了一行视线,像纪录片里的某种食肉目动物,敌意、护食、重视领地。
  这让他更兴奋了。
  新的苦艾酒被摆上桌面,喝红了眼的男人不听朋友的阻劝,一杯再次下肚,周围数声叫好。
  “这还有完没……”
  庞晟的抱怨还未说完,身边的人,也就是姚岸,又一次抄起了酒杯。
  确切地说,是三次。
  姚岸不带缓冲地将三杯伏特加倒下肚,动作有点凶,有液滴划出嘴角,颌骨,颈动脉,姚见颀的指甲。
  那一滴据说度数为88的蒸馏液躺在粉圆的甲面,扭曲,滚动,在姚岸一把握住自己时浸透、过滤。
  这是姚见颀入夏以来距离酒精最近的一次。
  “我们走。”
  他不再说第四个字便将他救走,对,是救走。
  哪怕在最少不更事的年纪,姚岸也不曾臆想自己是一个屠龙勇士,不是因为没有恶龙,而是因为他没有公主。
  今天,他终于可以紧紧牵着他离开黢黑的山洞,绿色的头巾落败的眼球;再穿过森林的荆棘,异国的客人们吆喝着和他击掌的手……
  为了他久候的公主。
  “洋桔梗。”有人出声提示。
  旋转门顶上晃荡着悦耳的风铃,姚见颀的脸融化在七月的季风中,望着他的时候姚岸问:“包里有重要的东西吗?”
  姚见颀摇头。
  “那就不要了吧。”姚岸说,“送花本来重要的就不是花。”
  而是对方看到花时的心境,还有,送花人一直等待的那个表情。
  他糊涂的笨脑子啊,想不出这个道理,只是觉得姚见颀好看得真该死,好看得他想借着蓬蓬酒胆亲亲他,又害怕浓浓酒意叨扰他。
  “其实我知道。”姚见颀说。
  “知道什么?”
  “花语。”
  姚岸果于自信的眼睛正在变得与之相反,对面街道,响起进球的欢呼声,他迟迟地发现,在姚见颀面前,自己永远无法成为先知。
  “我想听。”姚见颀道。
  性喜潮湿的花萃、容易得灰斑病的花萃,姚岸粗浅地从来不曾解读便将之赠与,多少次。
  可他忘记了,世界上所有的花都是一句异曲同工的情话。
  富有世人的雄心。
  “我爱你。”姚岸的舌头不再打颤,他的花形似玫瑰他的爱意也是,他说,“我永远爱你。”
  姚见颀点头,仿佛得到了报鲸人来自远洋号角的回音,证实这并不是梦呓。
  “我听到了。”
  他说。
  他的鲸鱼已然来临。
  作者有话说:
  林峤庞晟:不用管我们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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