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江亥一声不吭地进了卧室,又锁上了门。任凭黄明娟怎么敲门,她都听不见屋内人的半点回应。
接下来的日子,江亥同样是什么都不肯说,只一心扑倒了工作上。每日天光破晓时他便出了家门,直到星月争辉才踏上归途,好像一旦停止忙碌,他就没法在这世间挨过下一个日升月落。
终于,在高强度的工作与雨后终日不退的高烧下,身体再难支撑的他在拍摄现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讽刺的是,那天江亥刚好在拍一幕角色重伤后晕厥的戏。当他勉强说完台词,又浑身脱力摔倒在地时,所有人竟都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场演技绝佳的戏,甚至还有人为此叫好。
直到他们发现倒地的江亥久久没有起身,又叫人上前察探,这才侧底慌了阵脚。
江亥在片场晕倒,不知真相的黄明娟自然是把气全撒在张君珵和剧组工作人员身上。她怪张君珵无能疏职,察觉不到江亥的难过;她怪剧组利欲熏心,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
黄明娟埋怨了在场的所有人,以为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但只有每晚亮在江亥病床头的那盏夜灯知道,他的伤到底在哪里。
在周而复始的梦里,那日雨落前的事在江亥眼前重复上演。
“是真的。”
“报道里我和他的事。”
“江亥,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他能给我金钱名利,能给我想要的一切,你呢?”
“江亥,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人生?”
“你听好了,我们过去是普通朋友,未来是陌生人,请你不要再对我纠缠不清。”
“我……讨厌你。”
脸颊处火辣辣的疼、余声冷漠的言语与决绝的目光、扬长而去的两道车尾灯,它们个个都似泛着寒光的利刃,不停剐着江亥的心,划拉着他的骨肉,好痛好痛。
梦的结尾,站在雨幕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无助与落寞将他吞没。
而那亦是下一场梦的开始。
被余声拼死推向事外的江亥尚如此,仍然陷在泥潭里的余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如愿看了一场好戏,白子谦对余声的折磨却是变本加厉。
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用言语和行动撕扯着余声的伤口,再满面欢喜地看着那曾经美丽高洁的白天鹅在血污中挣扎。
对他而言,人世间最深的快意不是得到一件美物,而是彻底地摧毁它。
高岭之花撵入尘泥,是他久尝不厌的戏码。
有着这样变态的心理,白子谦便始终觉得他对余声做得还不够。
他已经不满足余声在他身下死咬嘴唇、满目仇恨的样子;不满足只在那绝美的身子上留下些浅浅红痕。
既然不满足,那便是时候走下一步了!
就在余声还在因江亥晕厥的事而满心自责的时候,在他还抱着江亥送来的玩偶哑声哭泣的时候,一条只写着地址和时间的短信就传入了他的手机。
滴落的泪花模糊了发信人的姓名,但余声知道那是他不可抵抗、无力逃避的噩梦。
是夜,寻江城的最后一缕春风吹得猛烈。
站在只亮着零星灯光星城水岸别墅区外,余声不住拢了拢外套的双襟。
他讨厌眼前这黑黢黢的别墅群,它看起来就像藏匿在水岸边随时等待着扑食猎物的鳄鱼,危险又致命。
但余声没得选,他只能在犹豫之后抬脚迈入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循着被路灯依稀照亮的道路,余声在群楼深处找到了29号别墅。
这栋三层的大别墅坐落在别墅区的东北角,被一片绿地环绕着。若不是有些许灯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它看起来就和旁边那些无人居住的楼栋一样静谧。
而余声今日便是要在此度过一个充斥着羞辱与绝望的夜晚。
深叹一口气,孤立无援的他只得以此麻痹自己痛苦的心。
到此,白子谦给的时限已然将近,余声的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不想过去,可他又不得不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匍匐在黑夜里的庞然大物。
其实,那会儿的余声也曾迟疑过,毕竟一直以来白子谦发给他的地址都是市中心的豪华酒店,从不是这种城郊的偏僻地带。可本性善良的他想不明白白子谦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也从未料到,在那门后等待着他的,是比过往折磨还要残忍千万倍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从本章起,后面有几章会出现剧情的删减,请各位宝贝移步某福特观看。
某福特ID:鹤声i
第96章
黑发整齐地梳向脑后,衬衫长裤一丝不苟,此刻,门后的男人模样光鲜体面,唯有他打量着余声的目光还似两年前在影城时一般锐利贪婪,在尽显其内心晦暗之时,亦让后者骤然生寒。
王辰阳怎么会在这里?看着面前的高个男人,由不安与恐惧汇聚而成的激流直扑余声的大脑,就连他的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颤起来。
再一个抬眼的功夫,余声终于发现在前头等着他的竟是一个更黑暗更污浊的深渊。
屋内,白子谦和三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正姿态慵懒倦怠地靠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他们或轻晃着掌中美酒,或借着燃烧的烟草吞云吐雾,唯一相通的则是他们如鬣狗般死死盯着自己的双眼。
见恶魔们已朝着他亮出獠牙,寒毛卓竖的余声脚下连连后退,脑子里也只剩下了两个字——逃跑!
可他甚至没来的及转身,整个人就被一股子巨大的力量拖进了屋内,随即又似个失了主人怜爱的破娃娃般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身体与坚硬且冰冷的地面重重相撞,剧烈的痛感还未消散,余声就看见王辰阳踩着一双被擦得程亮的皮鞋走到自己面前。
垂眸望着脚边如猫崽般瘦弱的余声,王辰阳不禁嗤声一笑,可除此之外他却又没了别的动作,只站在那,就像是在等待些什么一样。
“辰阳,把那小家伙带过来吧。”
直到白子谦的话音响起,王辰阳才弯下腰,一把拽住了余声的衣领。
到这会儿,余声也再顾不得身上那未散的疼痛了,求生的本能让他疯狂地挣扎起来,“不要!王八蛋!你放开我!放开!”叫喊间,他的一双手也胡乱地朝王辰阳抓去。
“嘶——”伴着声闷哼,一道长长的血痕就这么出现了王辰阳的侧颈。
而那瞬间的刺痛虽让王辰阳短暂松开了他钳制余声的手,却也侧底激发了他心间所有的恶意。转眼,他就再次按住了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余声,又高高扬起手来,在余声脸上落下了一个凶狠至极的耳光。
头晕目眩,耳鸣不止,当余声被王辰阳拽着头发扔到白子谦面前时,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白子谦哪里会可怜余声,他只稍稍倾身向前,伸手钳住了余声的下巴,逼迫其着支起半个身子来与他对视。
“小家伙,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嘛,又何必自讨苦吃呢?”不去理睬余声眼中的悲凉,白子谦勾着嘴角说道。
在洋洋得意的白子谦眼里,此时的余声早已没了反抗的能力,所以他也没有半点防备,但怎料那话音刚落,余声就埋头死死咬住了他的虎口。
下颌肌肉猛地发力,血腥味很快就充满了余声的口腔。两眼怒视着因吃痛而面目狰狞的白子谦,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能够咬断这个恶魔的喉咙。
余声的这个举动可算把在坐的其他人都惊着了,他们或许从未见过敢在白子谦面前这般放肆的人,一个个都愣在原地。只有王辰阳在堪堪回神后伸手向后拉扯着余声的发丝,并企图让他松开咬住白子谦的嘴,但余声就是不肯。
“你.他.妈的给我松口!”心中怒极,白子谦竟抬脚踹向了余声的胸口。
这么一脚下去,胸口巨疼的余声终于松开了咬着白子谦虎口的嘴,又向后倒在了地上。
“你们给我把这只疯狗摁住了!”望着自己渗血的手背,白子谦竭力向着身旁的三个男人叫喊到。
而那三个男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起了身,分别摁住了余声的左右手和双腿。
再无力挣脱的余声就这样被压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一如被钉在十字架上等待着死亡的圣子。但他嘴里仍在大骂着白子谦的无耻与混账,哪怕他喉咙已然沙哑。
愤怒让白子谦面部的肌肉不自觉地跳动着,他恶狠狠地瞧着地上的余声,就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的一般。
既然这小家伙敬酒不吃,那就别怪他要请他尝尝诛心那的罚酒了!
两眼瞥向一旁的王辰阳,白子谦冷哼一声说道,“辰阳,既然这小家伙这么不听话,那你就去把那东西拿来吧。”
听到白子谦这样说,一抹异样的神色从王辰阳及其他三人脸上飞快闪过,但他们谁这没有吱声。
【删减】
第97章
【删减】
从那日在片场昏倒算起,江亥在医院里躺了近一个星期。出院之后,他整个人的状态也跌倒了谷底。被无良娱记借机把身体不适写成消极怠工不说,原本有意与他签订代言合约的公司也因这流言蜚语而将计划搁浅。
相似小说推荐
-
寄信书 完结 (白木里) 晋江2021-01-06完结“信书成自误,经事渐知非”-----林信书“义无所不敢,诚无所不动。诚义既如...
-
从我的名字开始 (御小凡) 晋江2021.1.7完结1106人的本质是真香之前赵舒铭:我是一个直男。之后赵舒铭:I'am gay之前陆鸣:当初就该躺倒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