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的赵小军不打算再等了,他将尖利的匕首立至江亥眼前,语气凶狠地说,“原本想着先睡了他再杀你,但现在看来还是先杀了你再上他会比较爽。”
刀尖离自己的眼球越来越近,脖颈上的手掌也在收紧,对江亥来说,这好似一场再也没有翻盘机会的死局。
可一声巨大的闷响过后,赵小军居然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于猛烈地咳喘中,江亥依稀看见余声正双手握着个实木雕刻的摆件站在晕厥的赵小军身边。
精疲力竭,抖得厉害的双手上再抓不住沉重的摆件,随着木头的落地声响起,余声的身体也如即将枯死离枝的黄叶般摇摇欲坠。
见状,江亥三步并两步地跨过赵小军的身体来到余声面前,用自己还在淌血的胸膛接住了脱力倒下的余声。
“亥哥,我好害怕……”在带着泪光的双眼闭上之前,余声如是说到。
回忆到此结束,病房里,江亥伸手抚了抚余声苍白的脸颊,痴痴道:“是他救了我才对。”
江亥虽未与张君珵说过其中的详细情况,但她也从负责的警察那了解了个大概。这会儿听见江亥如此言语,她也明白了在余声苏醒之前,自己说什么都安慰不了江亥。
倦怠之意袭来,张君珵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刚刚入睡没多久就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她很累,但一夜折腾的江亥想来比她更累。
她抬手拍了拍江亥的肩膀,问他要不要去一旁的沙发上去躺躺,但不出意料地被江亥拒绝了。
“君珵姐,今晚麻烦你了,你先去吧。”江亥礼貌一笑,“我不累,等余声醒了,我再休息。”
“好吧。”
左右说不动江亥,张君珵也不再坚持。她移步到从与床相对的储物柜里取出一块毛绒的薄毯,想着自个儿到沙发上眯一会儿。
然而,她才刚躺下,江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回的语听起来不带半点温度。
“君珵姐 ,他还没有消息吗?”
回想起自己看时间时在屏幕上并没有见到林邵冬的回复,张君珵沉默半响后答道:“没有。”
“嗯,知道了,你休息吧。”
压抑与克制是江亥话中仅有的情感。
林邵冬,余声的经纪人,从江亥拨通予他的第一个电话开始到现在已经快失联六个小时了。
答应送余声回家的事他没有做到,余声被送到医院之后他还是不见人影。想来就连楼下的娱记们都会意外吧,明明是江亥与余声二人进了医院,为何在医院里打点上下的只有张君珵一个。
林邵冬到底去哪了?
直到日上三竿时,林邵冬才慌慌张张地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衣衫不整、满面茫然,显然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
见林邵冬这般模样,一直守在病床前的江亥坐不住了,他快步走向林邵冬,一心想找他问个明白。
眼瞧着满腔怒火的江亥朝自己靠近,自知理亏的林邵冬吓得直打哆嗦,好在张君珵一把拽住了江亥,这才让他找回了些许的安全感。
“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江亥咬牙切齿地问道。
去哪了?为何现在才到?此时的林邵冬哪里敢和江亥说实话啊,要是他告诉江亥自己与情哥哥幽会去了,正在气头上的江亥不得杀了他嘛!
打了一会儿哑谜,林邵冬终于找着了借口,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这不是好不容易结束了答谢会嘛,趁着有一天假,我、我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只是想着能睡个好觉……”说谎的人到底底气不足,越到后头,他说话的声音就越小。
“呵,”江亥瞧了林邵冬自我欺骗的样子后只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没有把余声送回家?你不是一口答应了吗?”他倒要看看,林邵冬还能编出什么样说辞。
“我不是让赵小军送他回去了嘛,那赵小军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我哪里知道他是个坏人啊……”
一句“我哪里知道”就想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甚至丝毫没有对自身过失导致的结果感到抱歉。林邵冬的话一出口,怒不可遏的江亥便挣脱了张君珵的拉扯,一把揪住了林邵冬的领子,“你哪里知道?你要是能把余声送回去,他就不会受伤,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而他布满血丝的眼眶里也尽是对林邵冬的厌恶。
林邵冬本就瘦小,被江亥这么一提拧,双脚都快着不到地了。他害怕极了,瑟缩着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指望着一旁的张君珵能劝住江亥。
“不要——!”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病床上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受过惊吓的人在短时间内往往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从被赵小军侵犯的噩梦中惊醒的余声此刻正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因为初醒时的挣扎过于激烈,原本连接在他手上的输液管也被扯了下来。
余声醒了,也带走了江亥全部的心思。见余声的手背还流着血,江亥赶忙回到床边将余声揽入怀中,又从床头柜上抽下几张餐巾纸按压住余声手背上的针眼。
“不怕了,不怕了,”他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余声的背脊,“已经没事了。”
熟悉又让人心安的味道萦绕在鼻间,余声也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他抬头望着江亥,又用手摸了摸江亥被绷带缠绕的手臂,这才意识到江亥真的来救他了。
他还是干净的。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余声哇的一声扑进江亥怀里大哭起来。
而在这间病房里,得了解脱的可不止余声,缩在角落里的林邵冬也算一个。是余声的及时苏醒才让他没被江亥兴师问罪,可他仍旧不敢怠慢,生怕等余声缓过气来了,江亥就又会找自己的麻烦。
为了早些逃离这危险的风暴中心,他伸手推了推身前的张君珵,又在对方冷漠的眼神中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说,“君珵姐,余声醒了,我这去找医生,让他们来给余声瞧瞧哈。”说完,也不等张君珵答应,他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第73章
余声遇袭的消息上了热搜,人们对此的反应也各有所异。持有不同观点的人们在互联网上展开了激烈的论战,但无论旁人起哄起得多带劲,在医院的这段日子,江亥压根无心去搭理窗外事。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余声,承包了余声所有的生活细节,即便在医生眼里他也是个病人。
入院的第三天,在对余声的各项生理体征做过检测后,医生告知其可以出院归家修养。可就算身体机能达标了,心中的恐惧却不是一两天就能消除的。瞧着眼下余声魂不守舍的样子,谁都不敢保证他已经重拾了独自生活的能力。
余声是孤儿,没有家人能照顾他,公司指派的林邵冬又是个半调子,要再把余声交给他,江亥也放不下心来,索性提出自己去余声家照顾他。
因为二人在这次袭击中都受了伤,公司便给二人拨了半个月的假期,这刚好给江亥挪窝去照顾余声提供了便利。
听见江亥愿意去照顾余声,肩上少了个担子的林邵冬当然乐意,但他还是讪笑着朝江亥道辛苦。而张君珵在听到这个提议后先是沉默了半响,但她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离开医院的那个下午,林邵冬边哄着缩在床角的余声,边帮他收拾着私人物品。张君珵和江亥则站在与二人一墙之隔的病房外交谈着,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所谈之事并不简单轻松。
“君珵姐,谢谢你没有将我受伤的事告诉我妈妈。”江亥道。
张君珵点点头,算是应了江亥的感谢,也做出了自己会继续帮他保守秘密的表态,但很快她又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和你母亲说?你应该知道等她回国之后这事就瞒不住了吧。”
“嗯,我知道,到时候再说吧,”江亥嘴角勾起一个苦笑,随即又朝病房内望了一眼,“我妈妈她好不容易能出国旅行,就让她好好玩玩吧,这样我也能放下心来照顾余声。”
“行吧,那我先去楼下移车,你们收拾好了就下来。”见江亥愁眉不展,张君珵也不再说什么,她交代完自己的去向就转身朝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之后,张君珵开车将二人送到了余声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这一路来,余声除了在出病房时有些害怕,剩余大多数时间里他都只是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直到江亥牵着他进小区也一直安安静静的,可一到所住楼栋的电梯口他就害怕得躲在江亥身后发起抖来。
他害怕,害怕电梯门打开后会发现赵小军就站在里边。
“我在,我在。”在安慰余声时,江亥牵着他的手又握紧了些。
好不容易将余声哄上了电梯,到家门前余声又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亥哥,里、里头有人……”这回,余声抖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没事的,别怕,”感受到那骤然加重的鼻音,江亥转身轻柔地摸了摸余声的发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真……真的吗?”余声吸了吸鼻子,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死死盯着江亥,就好像怕眼前人下一秒就不见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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