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医生看好我丈母娘,我和媳妇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
这是沈邪人在店外声在内,匆忙给韩铭留下的一句话。
韩铭侧首望着偏头靠在他怀里睡过去的丽姐,低声叹了口气,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拿出来接起。
“韩医生,空运过来的东西已经到了,你去取一下。”助理说。
韩铭点了点头:“嗯。”
店外非常冷,空气异常干燥,老寒风一吹,路口边那棵积雪厚厚一层的老槐树就能随着抖动身躯,抖下一搓搓冰晶白雪,稳稳当当掉在树下的沈蒋二人头顶上。
化成雪水在头发丝里冰凉冰凉的,凉得蒋易内心更加窝火,更加焦心,泪痕未干踢了沈邪一脚,甩开他的手就要走:“我要去看我妈——”
“咱妈没事啊,有韩铭在呢,你先和我说两句,”沈邪拽住他:“我错了我错了!”
“什么?”蒋易问他。
“说分手啊,”沈邪一脸愧意:“我不该说的!”
“有病。”蒋易面色冷了几分。
“是的我有病,”沈邪圈住他,失笑道:“所以你别和有病的人计较,我真的错了,拜托拜托别生我气。”
蒋易叹了口气,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就特别委屈,特别难受,看着他问:“沈邪你告诉我是为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要和我分手?”
说着说着他的鼻翼动了两下,弯长睫毛上挂了浅浅一层晶莹:“我是做错哪了,你凭什么要和我分手!你他妈是不是闲来没事犯混逼呢!”
第75章
沈邪在心里斟酌一番用词,想要极尽简单的向他说明一下情况。
如果按照最原本分手理由来说应是这样的,韩铭事先和他通过气,希望能够找出一个办法,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在丽姐面前把蒋易情绪最大化表现出来,从以观察丽姐状态。
由于时间挺仓促没更多机会细细去思考,沈邪就以豪赌一样的方式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然而他没法按照原来目的告诉蒋易,从始至终,沈邪都不希望也不愿意蒋易知道其实在他和丽姐中,病了心理的人是他,即便现如今还不能够知道韩铭有没有确定,但无论怎样,沈邪都不希望再给他任何一点烦绪……
想完这么多时,蒋易又推了他一把,情绪有些崩溃:“说话啊!”
沈邪抬头看着他,失笑片刻,答非所问道:“要不到时候键盘去我那拿吧,我那可是老佛爷精挑细选给买的,质量良心,不怕被跪烂。”
“……”
蒋易怔了怔,半晌无奈叹了口气,很多时候他真的特别弄不懂沈邪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唯一一定要有一个解释,他心觉大概是因为彼此差了一个九年的时光圈吧。
其实蒋易也不是一个什么事都喜欢要在对方不愿意的情况下追根刨底,很多沈邪不愿说的即便自己心里异意着也从来没逼过他,无论如何一定要追出一个结果来,但让自己与他因某些事自我心存芥蒂久了感觉还挺累,甚至就连张口说话都觉得两片嘴皮子特别无力。
“不说就算了。”蒋易闷声说完,沉默着轻轻拍了一下沈邪肚子,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我去看一眼丽姐,看完就去学校。”蒋易说。
“你直接去学校吧,”沈邪看着他连忙说:“丽姐这边有我们就行。”
蒋易面色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才淡淡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路,身形慢慢定住,然而并未转过身来,就那么背对着还站在老槐树下看他的沈邪。
“怎么了?”沈邪见他停住,扯着嗓子笑问:“要我送你去吗?”
“不是。”蒋易仍旧未转身,说话声音很低,传到沈邪耳旁也就是个“刚好能够听明白”的状态。
“我就有些话想说,”蒋易顿了顿继续道:“相比你来说,我一定是最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的那个人,别妄图你往前走了转头过来我还能站在原地等你,原地这么冷,我不会选择多待一分钟,哪怕是一秒钟。”
笑容在沈邪脸上僵了一下,他的十指蜷紧又慢慢松开,随后眼角往上提提浅笑着:“那这样吧,你要不乐意等,我就不往前走,我向你保证,我能永远守在你身后。”
蒋易听罢颔首暗笑了两下,边走边边向他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一时间心情也稍微明朗了很多,出自心口的情话听多了能有延年益寿功效,更何况这情话还是来于沈傻逼之口……
总之一切都很顺心。
沈邪回店来,沙发上就韩铭一个人在低头翻阅着一本很厚实的硬皮书,他猜想应该是叉/叉心理学之类的。
“哄好了么?”韩铭抬头看他微笑着问,语气仍旧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
即便韩铭无论才华还是形貌皆能称得上公子世无双,走哪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闪光石,估计就没几个人不喜欢,然而沈邪只要一联想起某些话,便对他这个人现在特别膈应。
还是那句话,要不是韩铭是她姐十几年老朋友,要不是韩铭能帮着媳妇和丈母娘,他真能像书中说的那样分分钟翻脸如翻书……
虽然两人前前后后交涉中,因为蒋易,他已经对韩铭翻了无数次脸,但在翻脸这件事上,面对着这挑明要抢他小弟弟的斯文败类,向来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所以沈邪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冷冷淡淡嗯了一声,走过来坐在一只单人沙发里,掏出手机把玩着,看上去不怎么想搭理他。
韩铭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合上手里捧着看的硬皮书,沈邪用余光瞄了一眼,还真的是叉/叉心理学。
“文阿姨没什么问题,”韩铭说:“让她在里屋睡一觉,药劲过了醒来就好了。”
“嗯。”沈邪玩着手机,仍然多的话也没有要说的意思。
“我现在也有个大致把握了,”韩铭双手交握很自然地放在膝盖上,轻微清了一下喉咙,看着沈邪说:“文阿姨的某些情绪,确实和蒋易分不开。”
从韩铭提出同镜异人巨出入等诸多“狗屁装逼话”时,沈邪便已经试图说服了自己要接受可能成真的这件事,如果蒋易真的“生病”了,无论怎么样,时限为多长,他都可以陪着治疗他。
正如他一直相信着的,所有受伤的人,总能遇上一个帮自己疗伤的人,现在他就是蒋易的疗伤者,伤者未愈,疗者怎好离舍。
“某些?”沈邪不懂就问:“如何理解?”
“文阿姨对外界环境所做出的一系列反应也并非全由蒋易支配着,就像是人作为一个具有灵魂,能够进行独立思考的完整个体,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心绪,即便是在失去判断能力之时,文阿姨也仍旧存在着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意识,”韩铭不紧不慢解释着:“但是主要因素还是在蒋易一块。”
沈邪叹了口气:“那如何治?”
“还没想好,”韩铭口吻有些歉意:“但我会尽快。”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出于中华传统美德之性,沈邪还是说了声:“有劳。”
韩铭轻微笑了一下,温声道:“职责所在。”顿了会儿,问:“文阿姨应该是一直吃着药的吧?”
“嗯。”沈邪点点头:“蒋易平时会给她拿一些定神安眠的药,就那种普通药物,剂量一直也都是严格控制着的,有什么问题吗?”
韩铭若有所思点了两下头,道:“是药三分毒,即便蒋易拿得这类药物有静神安康之用,但我的建议是能停用尽量停用,毕竟都是些能够滞缓神经类的药物,用久了对文阿姨的脑部影响可能并不是太好。”
“嗯,我回头给蒋易说说。”
沈邪刚说完,倪姐就推开理发店的玻璃门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喘着厚重粗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切道:“沈沈警官,清姐她她晕倒了,就在前面路口一点!”
晕倒了!
沈邪从沙发上弹起来,面色焦急着疾步冲出了理发店,倪姐要跟上来,让他急匆匆喊了回去:“别跟上来,回去和韩铭看好丽姐!”
匆匆去厕所里将校服换下的于收水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兄弟营给他选的表白地点是在学校二号教学楼天台,也就是东区的高三教学楼。
经过上次苏婧“差点跳楼”一事,为防止再有学生不听话专往天台上跑去感受那短短十几秒的失重感,学校领导简单开了个会议后,一口气把学校所有但凡超过五层楼的建筑天台全安上了铁门,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全天全月甚至全年都准备将其彻底锁死。
“我操!”于收水一脸惊讶的看着天台上布置得妥妥帖帖,虽然挺温馨但却十分老土,完全直男审美风格的表白背景,啧啧啧了半天:“哥们些挺牛逼啊,怎么回事呢这是,地盘怎么拿下的?”
郝帅,解扣子,胖子三人得意的交代了过程。
中午放学趁着学校保洁阿姨上天台来清扫之时,三人也拿着英语书,假模假样装来到最顶楼一层楼梯上背书,准备寻找合适机会,看能不能想点什么办法跟着混上天台去。
知道学校有过明文规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任何一个学生都不能去到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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