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厌其烦重复百度着以上几个问题,于收水后脖子就让胖子扔过来的一个纸团砸了一下。
—哥们你真确定要给人贺佳准备一桃心的菊花,我寻思着感觉怪怪的啊?
于收水刷刷几个字,纸条揉成一坨,瞅准了专门往胖子脑门上砸:你丫再问出第十五遍,老子分分钟能和你割袍断义!
后排郝帅用笔头戳了戳于收水瘦得有些突出的背脊骨,他稍微往后靠了靠。
“地点已经选好了,回头发你手机上,中午放学我和扣子胖哥一块过去布置布置,你丫也把自己好好捯饬捯饬,下午放学咱们按原计划执行。”
于收水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要直起身假装自己在听课,想想又靠回来:“那蒋哥呢,兄弟人生大事呢他不帮着点?”
“蒋哥中午有事要去他姐姐那,”郝帅抄着黑板上语文老头总结出来的知识点:“人下午直接过去就成。”
于收水哦了一声,继续去他的小学生问题海洋中愉悦畅游着。
理发店今天不做生意,十一二点的光景了还没什么来客,使得整间店十分清静。
丽姐也极其安静,许是除了平常疯疯癫癫中也能勉强认个脸熟的沈邪,沈悦清,以及店里那些学徒和托尼老师,现在还多了个面生的韩铭,整个人的安静中又透出一丝不安。
因为昨天丽姐一觉睡熟,直到刚刚才睡眼惺忪清醒过来,所以沈悦清还没来得及送她去医院检查,韩铭一时也没法对其失忆问题进行一个准确判断。
一行人等了几分钟,蒋易便带着一股寒气推门进来了。
“坐这儿。”沈邪面色有些阴沉,等蒋易过来后,伸手轻轻拽了他一把,让他坐在沈悦清和倪姐中间,和韩铭整整隔了六七个人。
韩铭颔首含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仰头和沈邪对视一眼,转面看着沈悦清说:“接下来这里可能不适合有太多人,沈小姐可否带着他们先离开一会儿?”
“没问题。”沈悦清想也没多想,起身招呼着店员,说要带他们出去散散步。
外面冷得厉害,时不时的还会飘一点雪晶,懒洋洋地坐在电炉旁享受着昏昏欲睡的时光多好,没谁愿意冷天冻地的去外头找罪受,是以大家都不是太想动,一个个磨磨蹭蹭看着沈悦清,试图用沉默的抗议来说服她。
沈悦清眉头锁了一下,开口刚要说话,倪姐就插/进话来:“别磨磨蹭蹭了,听清姐的话,都快点快点,走啦走啦——”
倪姐说着一个个连拖带拽,好说歹说才把场面一群人给全部清进了老寒风里,然后和沈悦清跟在后面一块出去,离开时还顺带将店门虚掩上了。
一帮人离开后,沈邪看着韩铭蹙眉道:“清姐知道我和蒋易的事,没必要连她也一块叫走,就算要把她叫走,你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丽姐有时候连蒋易话都不听,只听她的。”
“哦,是么,”韩铭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也是方才临场做的决定,怕她看着会难过。”
“什么?”沈邪敏感的问,什么会难过……
迷糊会儿,他把脑子理顺清明了,接下来的操作让她看着可不是会难过嘛……
“韩医生这眼见啊,”沈邪面色闪过一丝讶异,迅速恢复平静道:“实在太厉害了。”
韩铭伸手要推眼镜,结果又是一个空子,微微扯嘴笑了一下:“我说过的嘛,人类心底很多藏得最深的感情往往是以一个不容易让人窥意到的表情或者动作来集中体现,恰好韩某也是不经意间捕捉到沈小姐一点细微表情而已,称不上什么眼见太厉害,沈警官有些抬举我了。”
“是么——”沈邪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哼笑了一声:“怪不得韩医生眼睛能出框,视线跨过大半个地球,不受限制钉死在不合适的人身上。”
“是的。”韩铭端端正正坐着,面色保持微笑,口吻不疾不徐,给人一种即便天塌下来,其仍旧能一副四平八稳不乱阵脚的稳重感:“不过人合不合适目前那就不是太清楚了,毕竟我还没真正出手。”
沈邪眼色犀利的瞪着他,半晌眼神冷冰冰的假笑着:“韩医生做得一件绅士事嘛。”
韩铭没闪避,儒雅着大大方方盯回去,轻笑道:“沈警官又在抬举我了。”
韩铭这话一说完,两人都没再开口。
丽姐不知道哪弄来一把钝了锐角的小刀片,安安静静坐在一边,拿着刀片在电炉盘上来来回回剐蹭,在有些沉闷的氛围里发出一声声让人听了挺不舒服的闷响,就像是指甲尖一指甲一指甲细细地掐在心肉边角上。
“行了你两,”紧挨丽姐坐一块的蒋易看他两个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莫名其妙来回阴阳怪气撕逼好几轮,口吻有些不耐烦的说:“还有半小时我就得回学校了,具体要怎么配合赶紧完事吧,完了让我知道一点结果我也能放心些。”
韩铭深深望了一眼冷脸抱手的沈邪,对方同样望着他,他正色下来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着蒋易,轻笑一声道:“配合不着急,主要是沈警官现在有几句话要给你说。”
“操”,蒋易笑着拐了沈邪一手:“你丫有什么话刚才和别人阴阳怪气那么久不说,非得和正事一块抢时间——”
谁知蒋易话还没说完,搭在沈邪肩上的手就让他烦躁着一把甩开了:“好好说话,别他妈动手动脚!”
蒋易的笑容僵在脸上,憋着火气轻声问:“不是,你干嘛呢?平白无故发什么火啊你?”
韩铭捡起旁边一本页角烤得有些发脆的旧杂志低头翻阅着,熟若无睹的忽略旁边气氛有些弩张剑拔的沈蒋二人,仿佛现下这面空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丽姐不消说,仍旧在不厌其烦的在电炉盘上安静的划来划去,可能连她自己在哪,在干着什么都不清楚,更别说注意到儿子儿婿突如其来的情绪对抗。
“就想发火碍着你事了?”沈邪冷脸道:“看不惯就给老子一边待着去,别他妈烦心自己。”
蒋易怔了怔,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莫名其妙露出来的戾气,就这样看了会儿,也不顾旁边有没有其他人,坐上前来撒娇卖萌哄着:“哎哟,生什么气啊你是,来,男朋友抱一个——”说着伸手要去揽他的肩膀。
“说了别碰我!”沈邪突然推一手,力度没用好,蒋易也没好好坐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懵逼抬头看着他,半天没说一句话。
韩铭埋在杂志里的脑袋微微抬了抬,似乎想要起身去扶蒋易,半晌还是收回那趋势,继续不动声色阅读手里面的内容,却没看进去一个字,余光瞟了瞟蒋易,然后收回来盯着丽姐看。
“呵——”丽姐突然有些不高兴了,滑动电炉盘的速度越来越快,直接剥了一小层漆。
韩铭看她的眼睛收了两下。
“你存心要吵架是不是——”蒋易手掌撑在地上忘了起身,就那么原有动作不变的仰头看着沈邪,低声怒吼:“我怎么了啊,你没事冲我发什么火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沈邪放在腿下的手指暗自蜷了两下,后背一阵阵冒汗,控制了好久才勉强继续维持着面上的冷漠和平淡。
“没谁想和你吵,”沈邪说:“特没劲。”
操,蒋易看他分明就是冲着吵架去的,也没工夫和这莫名其妙发疯的货较真,在心里头默背完一首简易古词把火气憋下去,愠怒着低声骂了句神经病后刚要从地上起来,就听见沈邪说了句:“所以直接分手吧。”
什么玩意儿——
蒋易估摸着是不是听力出现问题了,动作定格着问他:“你刚说什么?”
后背上的冷汗直接冒了一层又一层,沈邪甚至还能清楚感受到汗滴成流顺着腰背滑落,虽然感官出现了夸张的嫌疑,但他这一刻的虚脱和紧张却是真真切切的。
“我说,分手。”
“不是,”原谅蒋易一时半会儿脑子有些混乱,没能及时转过弯来,又问:“你再说一遍,你要干嘛?”
操,别他妈让我说了,别再让我说了……
“分手。”沈邪越说声音越低,越说越没底。
“可是,”蒋易登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嘴唇翕动着沉默良久,至于眼泪什么时候滚出眼眶的他也不清楚,只觉得面颊有些痒痒的,伸手一摸,满面潮湿:“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今早我们没联系过,我也没说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如果是刚才我拐你的那一手让你不舒服了你还回来就是了,好端端的干嘛就要分手啊。”
“我——”沈邪放在腿下的手有些无措了,扭头看了一眼韩铭,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方才还安静着的丽姐突然一下将刀片哐的砸在地板上,抱着脑袋痛苦地大哭起来,脑袋连着一下下重重磕在电炉盘上,状态异常疯魔。
韩铭快速放下手里面的杂志,摊手捧住丽姐脑门前不让她上撞,费力拿过来事先准备好的镇静剂,给她注射了一支,丽姐才慢慢安静下来,睡着时脑门上已经紫青了一块。
“妈……”蒋易起身要上前来看丽姐,却让突然从沙发上腾的站起来的沈邪不由分说一把拉进怀里,连抱带推弄出了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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