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暴君后被迫营业[娱乐圈] 完结+番外 (千城溪)
“呵呵,我哪有温老师过分,双向通吃。”
沈念不等温潜俞答话,掐掉电话。
沈念起得猛了,眼睛供血不足,暗了下。等视线渐渐亮起,看着其他两个人:“戏还要不要拍,随你们。”
……
沈念急着回酒店吃饭补觉,在片场里没找宋磊,和副导演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刚出了片场,就迎面和回来的宋磊撞上。
宋磊笑盈盈的引着一个英俊的男人,两人正往片场的方向走。
此时将近九点,高温开始炙烤大地。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竟是没怎么出汗。
他眼眸狭长,深棕色的眼珠定定的落在沈念的身上。嘴唇饱满,唇纹却很淡,轻轻翕合。
“沈念,好久不见。”
沈念只觉得脑中嗡了一下,刚才的失焦感突然重新袭来。
他在头晕目眩的黑暗中,看着男人的方向,仅有的一点意识,一闪而过谭梦绮说的三个字。
“白月光。”
第23章
黑暗来的快,去的快。
下一瞬,沈念的视线已经找回来了。
比他视线更快的是宋磊的声音,吵吵嚷嚷的穿过沈念的耳膜。
宋磊眼尾的褶子一提:“沈先生,这位是江总,是我们这个剧的资方之一。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这段时间才回国……”
“我知道。”沈念漫不经心的睨着江尧,“还以为你会逃一辈子。”
江尧比沈念高了小半个头,皮肤很白,接近一种几乎病态的苍白,腮骨锐利,说话的时候,微微动作的骨头像把出鞘的薄剑。
“梁曾和我在海外有合作,这部戏我是参投。”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沈念的意识还在涣散中,血液没流到手指,指尖难以察觉的颤栗。
他艰难的撬开嘴唇,声带像是留在了黑暗里,“你做的事,什么时候需要跟我解释了?”
江尧皱皱眉。
沈念绕过江尧,甚至没有理会宋磊,走了一步,突然转过身,伪笑说:“江总,好久不见。不过,我并不想见你。”
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磊第一次见着沈念的失礼,望着江尧张张嘴:“江总认识沈先生?”
江尧和气的笑笑:“算是吧。他是我大学时的学弟。”
“哦!”宋磊拔高音调,很长的哦了声,“原来是熟人啊!哈哈哈哈,那敢情好啊。”
江尧目视着沈念离开的背影:“也不是太熟。”
……
沈念走的很快,不择路的一个劲的往前赶,有路口就转,想让自己尽快消失在背后那种瘆人的目光下。
沈念闷头走了十多分钟,手脚反而越走越凉。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半天。
他拿出手机,上面三个未接来电,十几条微信。
沈念在路旁停下,附近没找到可以坐的地方,便寻了根路灯背靠。
睡眠不足,加上胃里空着生疼,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太好。
特别是这种状态下,又见到了江尧,相当于在伤口里狠狠摁进一大块盐坨子。
痛死他了。
沈念点开消息框,看到简曦辰半小时前的消息。
拜拜:【朕到车站了。】
拜拜:【快到片场了。】
拜拜:【在片场等朕。】
最新一条是一分钟前发的。
拜拜:【你一个人要傻走多久?】
沈念扫到这条,猛然抬头朝四周望去。
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简曦辰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云层中落下的光,在他周围撇开阴沉,身上透出一种细腻,和煦的气质。
简曦辰坐的凌晨的高铁,出了车站,就赶来影视城。
这人长腿迈开,五六步,走近沈念:“沈卿见到朕,似乎不怎么高兴。难为朕还连夜赶车过来。”
沈念怔了几秒钟,全部的观感收回体内,人恢复正常,咧嘴笑道:“不,见到皇上还是高兴些的。”
沈念一双乌黑的眸子,笑盈盈的瞧着简曦辰,反衬出他愈是苍白的脸色。
简曦辰问:“刚刚说没吃早饭,现在呢?吃过了吗?”
“没。”沈念捂着嘴打呵欠,满脸写着困倦,“一大早被拉到片场当苦力。蒋思佳和谭梦绮打架……哎哎!”
简曦辰不等他说话,拽着他来到一家小吃店。
一摞大蒸笼冒着腾腾的热气,老板给简曦辰拿了两个菜包。
简曦辰朝窗口里喊:“再来盒牛奶。”
窗口里紧跟着递出一盒鲜牛奶,简曦辰撕开封口,插了根吸管进去,给沈念:“吃完了,赶紧回酒店睡觉。”
“哦。”沈念乖乖接过牛奶,吸了两口,“对了,师太这么急找你们回去什么事?”
简曦辰递牛奶的时候,无意中碰到沈念的手指,很凉。
这么热的天,这人的手凉得不正常。
“不如沈卿先告诉朕,你在片场门口遇到的那人,是谁?”
沈念瞳孔猝然一缩:“你看到了?”
简曦辰点点下巴:“朕认为不是好人。”
“……哈哈哈。”沈念做作的拱拱手,“皇上圣明。”
回酒店的路上,阴雨渐止,阳光从厚重的浓云中渗出,开始驱散阴霾。
简曦辰突然出现,就像这缕阳光,驱散着沈念心底的阴霾。
回酒店的路上,简曦辰说赵斯蕊给他们找了个游戏剧情片通告,对方让他们试了几组造型。
“游戏宣传片?那你肯定稳进啊。”沈念每次用吸管,总喜欢把管子咬平了。
“师太也是这么认为的。”
沈念靠在电梯轿厢,累得东倒西歪,简曦辰索性把他搂住了,“所以,那个小白脸已经恨上朕了。”
“池夏?他也参加?”
“是的。”
“不行,他那张脸,打不过你的。”沈念闭着眼睛,“你好好拍,我去现场给你打call。”
简曦辰偏过头瞧他,沈念歪在他的肩膀上,能看到这人浓黑的眼睫,落在眼尾,扫出片憔悴的影子。
嘴唇的血色比刚才恢复了一些。整个人散着一抹慵惰的随性,却又带着无法避免的疏离。
简曦辰见过这样的沈念。
曾经的御书房中,某人跟他讨论完奏折,有时候就会懒在窗棱旁的软塌上,晒着太阳,像只惬意舒坦的猫。
沈念把简曦辰放在他这里的房卡交给他,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沈念洗完澡,吹干头发,晕晕乎乎的爬到床上,强行撑着精神,给简曦辰发消息。
赶稿已疯勿念:【我睡几个小时,下午的剧本会再叫我。困死我了。】
他把手机一扔,关掉床头灯,把被子一卷,睡过去了。
他忘记调空调的出风口的挡板,出风刚好对着床的方向。
沈念迷迷糊糊的被吹了快半小时,他哆嗦着,把被子又裹紧了。
人觉得冷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会越来越冷。
冷风如同吹出了寒霜,像蛛网一样,凝结在沈念的梦里。
脆弱的梦中结出了一层厚厚的霜花。
天空飘着淅沥的雪花,城市里呵出白茫茫的冷气。
一辆大切在机场前滑出一记刺耳的刹车,地面上拖出两道漆黑的轮胎印。
沈念推开车门,飞奔进出发大厅。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他,零度的天气下,这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质衬衣,领口大敞,飘落的雪花肆无忌惮的朝他领口里钻。
沈念却是浑然不知,冲到入关口,两眼通红,死死的盯着每一个进海关的人。
他双手抓在围栏上,因为绷得太紧,指甲盖下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这时,江尧拖着一个老旧的行李箱,从通道的尽头过来,走的很慢。
他第一时间发现沈念,步伐猛地提起。
“沈念。”
江尧是扑到沈念跟前的,嗓子嘶哑,又叫了他一遍,“沈念。”
沈念直愣愣的望着江尧,嘴唇苍白皲裂。
在一群穿着羽绒服来来往往的路人中,沈念薄弱得就是张纸,要不是他抓着栏杆,风再狠一点,就可以直接把他吹倒。
江尧松开拉杆箱的手柄,发抖的想要抓沈念握在栏杆上的手,他指尖刚要碰到一刹,沈念触电般的抽回手,眼底布满惊恐。
江尧颓力的收回手掌,内疚,艰涩,悲痛,情绪全都涌在喉咙口:“对不起,对不起……”
沈念紧攥着拳头,没有血色的唇瓣动了动,依然没有出声。
很久之后,机场工作人员来催江尧是不是登机。
江尧再是默默的看了沈念一眼,拉起行李箱,准备进关。
“江尧。”
沈念的声音很轻很哑,像堵着口血,低泠泠的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沈念不喜欢告别,尤其不喜欢看着别人告别。
所以他每次都是先转身的那一个。
出了机场,寒风裹挟着雪花打着旋,纷纷扬扬的散落,空气里漫开一种后会无期的涩意,重重的压在沈念的心脏上。
雪片一触即碎,明明很轻,却在那一年,重成了沈念搬不动的白月光。
那一轮月,一场雪,一照就是十几年。